醒了也迷糊,他睡醒一向这样,每天睡到下午,把脑子睡没了。 抬脸盯着鹤连祠,认了一会儿才看出来是谁,认完人就撑着人胸膛爬上去,用嘴唇蹭对方的下巴。 软,热。鹤连祠感觉像小猫在舔,他完全凭惯性搂了唐朝的腰,低头和唐朝接吻。 半分钟的一个长吻接完,两个人都清醒了。唐朝有病,从来没和人深入接触过,接吻也没,鹤连祠是唯一一个。这么一亲回过神了,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在gān嘛。 鹤连祠也清醒,他们一醒那种默默流淌的温和感就没了,睁眼对视着,脑子里又开始转。 鹤连祠睡醒有晨起反应,唐朝犹豫着要不要勾人来一次。没什么比抱着睡了一夜后来个晨pào更自然而然的了,然而他的身体对这项活动相当抗拒,做一次全凭意志力。 四目相对,鹤连祠先转开了脸,把唐朝从身上推下去。他半边胳膊被人压的有些麻了,没起要gān什么的心思。 和唐朝做像打仗,他正常情况下也不愿意去废那个力。前两次确实是脑子不太清醒,他这样的时候很少,就像唐朝说的,每一次都被对方碰上了。客观上来讲,也算是不太làng漫的一场孽缘。 唐朝躺到了旁边,心里有点松气,双手揉了把脸。用手去够鹤连祠。 他嗓子带着睡醒的哑,和平常不太一样:“我帮你。” 鹤连祠看他一眼,没拦,起了点身倚在枕头上。 唐朝弄了一会儿,他手上睡得没什么力气,动作软绵绵的。像隔靴搔痒,鹤连祠本来没怎么,被他弄得也有点上火了,手掌拢住了唐朝的后脑。 被按头往下压了压,唐朝意会到鹤连祠的意思,抬起眼睛。 这种东西……仍然是头一次。但最动不了的底线都被踩烂了,相比起来就不太算什么。 又一次对视,鹤连祠黑色的眼沉沉。唐朝做了两秒钟的心里建设,睫毛轻微地扑扇,俯身缩到了被子里。 鹤连祠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 这回痛快多了,弄完之后唐朝从被子里出来。他头发散着,脑袋上翘了几缕乱发,额角和鼻尖渗出点汗水,脸颊一片红。 他越过鹤连祠去chuáng头柜上抽纸巾,吐掉了嘴里的东西。一只手撑在chuáng上,散下来的头发扫到了鹤连祠的脸。 鹤连祠把他的头发拨开了,等唐朝把纸巾扔掉,就将人往怀里一捞。时隔许久,揉着对方的嘴唇夸了一句:“小朝真棒。” 太久没见过好脸色,唐朝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笑倒在鹤连祠身上,也不像以前似的顺势卖乖撒娇了,叹了口气。 “这就是男人啊……弄舒服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鹤连祠也笑了,过了会儿说:“自己演得挺高兴,还说我不配合。我现在配合了,看你也不乐意。” 唐朝从他身上抬起头,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时过境迁,我们不一样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完,鹤连祠没有接话,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这个不一样不太好说,每一天和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不一样很难界定,怎么个变化法,心里是恨是喜欢还是无感,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都很难去具体描述。 但不管怎么样,都比一成不变好。 鹤连祠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安于停在原地,不会陷入好或坏的回忆无法自拔,他需要新的生活,用新的记忆覆盖回忆。无论是对谁都一样,他不对任何人有特例。 唐朝是他新的刺激,新的记忆和生活。 至于当下这份生活的终点在哪里,又是什么模样,现在躺在chuáng上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 “男人。”鹤连祠拍了拍唐朝的腰,手掌在上面留下一点热度:“需要让你也露点真面目吗?” 唐朝跨在他腿上,用手腕上套着的发圈绑头发。边绑边挺腰撞了撞他,笑着问:“你看我需要吗?” 毫无动静。鹤连祠挑眉,说:“那怎么的,我去给你拿个镜子?” 唐朝扎好头发了,一张漂亮的脸无遮掩地露出来。俯身轻轻碰了一下鹤连祠的鼻子:“我不想要镜子……你不是很擅长让人对你脱敏吗?不如把我治好。” 他说完就翻身下chuáng,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去卫生间室了。 鹤连祠屈指挠过鼻尖,跟着下了chuáng。 外面已经不下雨,天气难得放晴。两个人洗漱完,鹤连祠问唐朝要衣服——他们昨天回来就把一身湿衣扔进了洗衣机,洗完衣服后鞋也扔进去了。唐朝家里有烘gān,一夜过去都gān了。 唐朝去给他拿,拿回来的却不是昨天那套。他自己已经换好了,手上提的衣服和自己穿的是一个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