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勉强帮你个忙。”楚苒只能高贵冷艳地答应他。 于是,楚府众人路过府里的小花园时,发现自己的小姐和姑爷,跟两只撒欢的小狗儿似的,正在兴致勃勃地刨地。 * 待到把油纸旁边的土挖掉一圈,楚苒的手指甲里都是泥。 要是谢轩藏着的是什么没屁用的破玩意,自己定要抓破他的脸。 “好了。”谢轩将整个油纸包裹着的东西从土里□□,发出了“啵”的一声。 “嗯。”楚苒的手很不舒服,指缝间都是泥土,黏得很。 谢轩将油纸一层一层的剥开,楚苒先是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布角,待到油纸全部脱落,楚苒看到了一个酒坛。 一股醇香透过酒坛上扎紧的红布跑了出来,钻进了楚苒的鼻腔。 “这是?”楚苒惊喜地抬起头。 “桂花酿。” “??????你埋的?” “嗯。” “什么时候埋的?”楚苒对于酒颇有些造诣,尤其是桂花酿,这一闻就是十年以上的陈酿。 “就我表姐的婚宴以后不久。”谢轩打了个马虎眼。 “!!!!!”谢轩的表姐谢安,是孝武五年出嫁的,楚苒在心里算了算,那时候她和谢轩才八岁。 “那个时候你才多大?怎么想着埋这个?” “给你埋的。” “给我埋的?”楚苒瞪大了眼睛。 “对啊。” * 其实这坛酒,是谢轩十二岁埋的,只不过是在他表姐的婚宴上,起了这个念头而已。 谢轩那个时候才八岁,跟着他娘亲韩知意去参加婚宴,正是懵懂好奇的年纪,看到什么都要问一问。 他看到谢安的陪嫁里,有一个外观精美的玉酒坛,好奇地问韩知意,里头是什么东西,怎的怎么好看。 韩知意告诉他,这是女儿红,是送给一个女孩子最好的礼物。 谢轩便记住了这是送给女孩子最好的礼物。 待到他十一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和楚苒闹得很僵,楚苒已经跟着她父亲一起去了漠北,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 她走的那天,他其实有躲在街边偷偷地看。 她在的时候,他做不到跟她和平共处。 等到她真的走了,他又有点舍不得。 她之前是他最好,最亲近的朋友,可是那个时候,他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楚苒走了之后的那几年,他时常翻墙进来看看,最开始翻墙进来的时候,便带了这坛酒。 他是从自家外祖父的酒窖里,偷的上好的桂花酿,应当也是上十年的陈酿。 当时就想着,等她回来,就跟她道歉,等她嫁人的时候,就把这酒送给她。 没成想,她嫁的人是自己,那这坛酒自然也就搁置了。 今天她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 谢轩将上面封口的红布扯开,剥落掉上面附着的黏土,递给楚苒,“尝尝?” 楚苒接了过来,凑近,闻了一下,没喝,“这可不止十年。” 这个味道太醇正了,她要是喝下去,估计得睡个两三天。 “想什么呢?埋的时候,又不是亲手做的,是从我外祖父那偷的。” 从八岁到现在的十八岁,若桂花酿是现兑的,可不就是十年嘛! “哦。”楚苒点点头。 “怎么样,这够不够赔你那十八年的女儿红?”谢轩有些得意,这坛酒比他们岁数都大,算起来,楚苒还赚了。 “......”楚苒想说,那是女儿红,跟这个能比吗? 对上谢轩得意的眼神,算了,还是不要泼他冷水了。 “够够够,那等我下次成亲用。”楚苒边说,边偷偷觑他。 “那再埋几年。”谢轩见她没喝,也不强求,反正她知道这有这么坛酒就行。 “好吧。”楚苒有点失落,谢轩听到她说下次成亲用,没有她想象的吃醋,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个认知让楚苒有点难受。 她看着地上的落叶,思绪飘远。 趁着楚苒发呆的这会,谢轩重新将酒坛封装好,放回原处,用泥土盖上。 * 等到谢轩将所有的土都踩严实,楚苒也回过神来。 “回罢。”她手上脏兮兮的,也没什么兴致再逛下去,就提议往回走。 “行。”谢轩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谢轩还兴致勃勃地跟楚苒说他们分开六年里,自己被韩复带到威远侯府后发生的各种趣事。 说自己和小表妹一起回乡下探亲,两人好奇地在湖边看人钓鱼,结果突然下大雨,淋了个落汤鸡。 说自己和小表妹一起做过山楂饼,小表妹做,他负责上树摘,说自己无比怀念那个味道,有机会一定要给楚苒吃吃看。 ...... 谢轩越说越起劲,楚苒越听心越沉。 旁边的来福感受着越来越低的气压,心下忐忑,他从没见过楚小姐这般黯然的样子,她一向和和气气的,脸上也常常挂着笑,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