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新婚那天看到的秀眉紧蹙,这次她的眉眼舒展,面容娇憨,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谢轩触及到她的呼吸时,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天上的云朵,柔软,又温暖,鼻尖好似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打住,谢行之,再想下去,可真是个禽兽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谢轩开始在正厅里踱步。 于是来福便看着自家世子,不停在正厅里转圈圈,嘴里念念有词,还时不时拍拍自己的脸。 * 楚苒洗漱过后,便跟着小桃一起往正厅赶。 刚跨入正厅,边看见谢轩端坐在椅子上,一副气势凛然的样子。 楚苒怎么不了解他,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做了亏心事,纸糊的老虎呢! 楚苒也不戳穿他,走到桌子旁,径直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啊......哦......”谢轩这才意识到自己找楚苒的事多么重要,心底暗暗唾弃自己,随即整理了一下思绪,“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关于突厥人的事。” “什么突厥人?”楚苒的声音有点紧张,二花暴露了? “今天大理寺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南红于北绿元’六个字,你知道这个的含义吗?” 原来问的是这个,楚苒放下心来。 她思索了一会道,“突厥王好似叫哥舒元。” “对,我猜测突厥绿眼狼图腾,应该就是指突厥王的正统血脉。” “红于......红于......”楚苒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见她陷入了思考,谢轩并未打扰她。 突然,一道灵光从楚苒眼前闪过,“有了!” “什么?”见她这样,谢轩心里也有点底了。 “当时爹爹打的最后一场仗,对方的将领好像就叫哥舒于。”当时爹爹在布局之时,她依稀听了一耳朵。 这么一来,就对得上了。 突厥处在大业北边,两地接壤之处是大业的最北边,也就是漠北。 而漠北对应的是突厥的南边。 按照“南红于北绿元”的说法,现在的突厥应该已经不是孝武三年的那个突厥了。 估计是突厥内斗,哥舒于自立门户,将图腾的绿色狼眼改成了红色。 可是,在楚苒父亲楚纬最后的那一战,也就是白虎关一役里,明明已经将当时突厥首领斩于马下了。 “看来哥舒于可能还活着。”两人异口同声道。 楚苒倒是惊奇,他与她什么时候这般有默契了? * “那这和左相一家有什么关系呢?”谢轩想不通。 “当年陛下决定和突厥断交,是在孝武三年的朝宴上,对吗?”楚苒看着谢轩。 “对。” “你知道当年朝宴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只知道好似是因为突厥使者当时得罪了陛下。” “当时的突厥使者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哥舒元的儿子,突厥太子哥舒与。” “哥舒与、哥舒于?”楚苒与谢轩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了然,“这两人一定有关系。” 听着楚苒的条理清晰地分析,谢轩的思路也逐渐明了,“既如此,只需要查一下当年的朝宴上,左相与突厥人有何交集。” “话虽是这么说,但自孝武三年,陛下便不许人与‘突厥’二字有联系,甚至连提都不能提,你......能查出什么吗?” “无妨,到时候直接将结果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即可。” “也行。”楚苒静默了片刻,而后又道,“不过还有个疑点,那个匕首,是在左相枕头下找到的。” “对。”谢轩点头,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放在枕头底下,那自然是特意留下的,那......是留给谁看的呢? * 对于这个,两人都没有什么思绪。 不过谢轩能从楚苒这,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没再过多停留,跟楚苒告别之后,便又转身回大理寺了。 * 大理寺。 谢轩刚进门,便找来管卷宗的长史,“你去把孝武三年大朝宴的卷宗都给我找来,越细致越好。” 长史领命,半晌后,给谢轩搬来了满怀的卷宗。 “放这吧。”谢轩招呼他。 长史听话地放了过去,一件一件地放,嘴里还跟谢轩报备,“这是当时玄武门执勤的记录、这是尚仪局的宫人安排、这是各归属国的礼品单......” 谢轩认真的听着,并没有之前的不耐烦。 他此时的心态并不同之前,之前看卷宗,并没有任何头绪,只一通乱找。 现在可不一样了。 待到长史将卷宗分门别类地放好,谢轩便开始认真查看了起来。 *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谢轩将所有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