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园飘香

利丰果庄的大小姐林月溪是个倒霉蛋,新婚之夜,还没看清新郎的模样,就被一杯毒酒送上黄泉路。 天庭的一次争论,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原以为她会找出真凶,手刃仇敌,长命百岁,谁道她却索然无味起来:这重生,说来诱人,只是重生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心甘情愿地纵身一跳…… 玩心颇重的黑白无常问她:”你愿不愿意再重生一次?“ 再?再重生一次?她是愿意啊愿意啊还是愿意啊……

第27节 隐情
  “到底見沒見過?”歐陽昊見月溪膽怯,大聲問她。
  月溪就是見不得歐陽昊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本來還有些心虛的她,被這樣一問,反倒理直氣壯起來。她咽咽口水,脆聲道:“沒有,沒有見過。”
  “沒有就沒有,喊什麽你?”歐陽昊隨歐陽晟在這城中找了幾日,也尋不著鄔夜青的蹤跡,這會兒正滿腹怒氣,正好全撒在月溪身上。
  “三弟,休得無禮。”歐陽晟到底是不忍月溪受委屈,出言喝斥。
  歐陽昊早沒了耐心,他衝白狼招招手:“走,咱們去前面瞧瞧。”說著,便同白狼向外走去。
  “呃……”眼下藥鋪只有歐陽晟與月溪二人,歐陽晟目光躲閃著望向月溪:“這藥鋪老板呢?”
  “方才進去抓藥了,還沒出來。”月溪按照鄔夜青教她的,朝藥房後面喊了一聲:“老板,抓好了沒,等好久了。”
  “哦,來了,來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後面傳來藥鋪老板的回應。
  歐陽晟沒再多問,留下一幅鄔夜青的畫像在櫃台上,對月溪道:“待會兒把這幅畫像交與老板,就說這是船幫要尋的人。”
  月溪點點頭,好奇地問他:“這人與船幫有何乾系?”
  歐陽晟輕聲笑道:“你這個喜歡東問西問的毛病倒是天生的。”
  月溪不好意思地面上一紅。
  歐陽晟見她面紅紅,心頭一震,見到她時,雙腳仿佛有千斤重般,不願走近,眼下時刻,雙腳還是有千斤重般,不願走開。明明才想好,往後與她不牽不涉,怎的才兩句話就不想走了?他一邊暗罵自己,一邊換上一副駭人模樣:“與你何乾!按照我說的做!”說完,拂袖離去。
  月溪被他的陡然變臉嚇一跳,今個兒是怎麽了,怎麽都對她凶巴巴的,都讓她按照他們說的做!她見歐陽晟的人走遠了,在櫃台上敲了三聲。三聲落下,藥材庫的門打開一道縫兒,露出鄔夜青那狹長的眼睛,他小心地確認的確沒人後,伸手把月溪抓了進去。
  這時月溪才發現他衣衫破爛,鼻青臉腫,似是受了極重的傷害,與她印象中那個來去瀟灑自如的夜行公子相去甚遠,這應當是他二人第一次在白日相見,怎的他就是這幅模樣?“你怎麽了?誰把你打成這樣?船幫的人尋你做什麽?”月溪忍不住問他。
  鄔夜青不理她,捂住胸口,粗聲粗氣地說:“今日你就是來這裡抓藥的,誰也沒見著,知不知道?”
  “知道。”月溪見他極其痛苦,猶如困獸猶鬥一般,順從地答道。
  鄔夜青拿出一枚飛鏢,便要向藥鋪老板射去。
  老板嚇得大叫“救命”,月溪抓住他:“你要做什麽?他方才還救了你的。”
  鄔夜青推開她:“他如今瞧見了我的樣子,還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豈能容他?”
  月溪又撲上去:“你殺了他有什麽用?船幫人那麽多,你殺了他你還是逃不掉!”
  鄔夜青見月溪不知死活的模樣,一把把她揪起來,狹長的雙眼眯了眯:“說得好,要不我先殺了你,再殺了他,再自殺,一了百了得了。”
  月溪幾乎被他掂起來,她一邊胡亂拍打著,一邊求饒:“別……別……我有法子幫你……”
  鄔夜青放下她,黑臉問道:“快說!”
  月溪喘著氣,小腦袋瓜子迅速轉動著,怎的重生後的她這麽倒霉,先是阿凱,後是這鄔夜青,原本前世不認識的兩人,都對她動了殺機,再這樣下去,在她沒找到前世的真凶之前,就被其他人乾掉了,真是不值!不過眼下還是保命要緊,看那鄔夜青不像說笑,她想了想說:“你答應我不殺他,我便帶你去一處隱秘的地方療傷,保管船幫的人找不到你。”
  鄔夜青自知身負重傷,使不出內力,眼下療傷才是緊要,他來這藥鋪也是為了偷得金創藥,於是他點點頭:“好,你先說來聽聽,要帶我去何處?”
  “我家後山有一片橘林,此時正值打花之時,滿山密密層層,要在其中藏一人不是難事。何況果莊如今也缺一守夜人,我隻告訴大哥你是我從外面找來的守林人就行。”月溪為了說服他,把自己的想法詳細告知他。
  鄔夜青聽後細細想了想,看來也只有按照這丫頭說的辦了,他跟蹤歐陽晟多日,知那歐陽晟對這丫頭和對他人不同,若真是被船幫的人發現,沒準還能用這丫頭擋一陣。想到這,他對藥鋪老板威脅道:“有句話希望你明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船幫就是再人多勢眾,也是在明處,我這鏢可是在暗處,你若想多活幾年,就要閉緊嘴巴,否則叫你知道厲害。”說著,他手一抬,一枚飛鏢貼著老板的頭皮嵌入他身後的藥櫃中。
  藥鋪老板隻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
  歐陽晟走出藥鋪好遠後,心還在怦怦跳個不停,一會兒想著,自己方才那般會不會嚇著她,一會兒又想到那一日他在西山把鄔夜青擒住後,問他與林月溪的關系,誰知他卻哈哈大笑,反問他是不是被這樣一個貪慕虛榮、不知廉恥的女人迷住了,歐陽晟聞此言,才放下心來,想他二人估是沒有關系,否則他不會如此說她。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怎麽就覺得一靠近這個說話遮遮掩掩、行事奇奇怪怪的丫頭片子心情就莫名大好,離開後還猶自回味與她的一言一行,難道真的是被“迷”住了?
  “大哥,在想什麽?”歐陽昊在前面等他。
  他抬起頭,沒好氣地說:“我在想你捅下的簍子怎麽收拾!”
  歐陽昊不服氣地回道:“我哪知那人內力如此深厚,我鞭打他數日,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跑了。”
  “你不一向自認機敏過人麽,怎的也有失策的時候?眼下我們連那人叫什麽都不知道,就讓他跑了,放虎歸山的道理你不懂嗎?他跟蹤我應當有了一段時日,我卻渾然不覺,可見他身手了得,上次在西山若不是設下那連環計,還有阿利不怕死的誘他出來,想擒住他談何容易?他會使那飛鷹鏢,估是背景深厚,這樣一個人,卻花費時日來跟蹤我這等小角色,背後定是藏有大陰謀。你倒好,只顧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哼!”歐陽晟逮著機會,狠狠訓斥他這個一心要將自己比將下去的三弟一番。
  歐陽昊心知自己理虧,他湊近歐陽晟,故作神秘地說:“大哥,先別管那人,咱家要出大事了。”
  歐陽晟皺皺眉:“出什麽大事了?好好說!”
  歐陽昊清清嗓:“方才那小丫頭不說她大嫂有了身子嗎?你道其中另有隱情麽?”
  “什麽小丫頭?人家比你還要年長幾歲!有話快說。”歐陽晟一聽與月溪有關系,停下腳步。
  “嘿嘿,我看大哥一向正派,怎的也對這種事感興趣?”歐陽昊嘻皮笑臉地說:“永盛去年請城中木匠修過一次船倉大哥記得麽,那方木匠的女兒,喚作之儀的,來給方木匠送過幾次飯,一來二去地被二哥看上了。你也知道二哥的嘛,人稱花斑豹,對女人這種東西一向是手到擒來,二哥一番搭訕,那女子果然中招,二人很快眉來眼去開來。後來二哥玩膩了,找了個借口把她甩了,誰知那之儀卻一直對二哥念念不忘,沒過多久,二人又勾搭在一起。我問二哥怎麽吃了回頭草, 二哥說因為她已婚配,嫁與利豐果莊林日熙,二人就這麽偷偷摸摸才有趣味。那一日大哥要我與二哥同行王母廟,我一晃眼就發現二哥不見了,找了幾圈,在後院見到了正拉拉扯扯的那兩人,原來他二人早約在那日私會,我聽之儀哭哭泣泣地告訴二哥她有了身子,要二哥帶她走,二哥又拿考取功名一事作擋箭牌,哄她把腹中孩子拿掉。再後來他二人的對話我就聽不清了。方才在藥房見到那抓藥的小丫頭……呃,不,林小姐,才知那之儀一直懷著二哥的骨肉!大哥,你說這女人有多惡毒吧,先是背著自己的夫君與二哥私會,如今懷了孽種還賴那林日熙做個現成老爹!而且,你說那個林日熙傻不傻,連自己娘子懷了誰的骨肉也不知道……”
  “胡鬧!簡直是胡鬧!”歐陽晟實在沒有脾氣聽完歐陽昊的話,他知道二弟一向放蕩不羈,但沒想到他會越矩如此。他與林日熙有過一面之緣,知他也是忠厚老實之人,越是老實之人被欺,越是顯出歐陽顯的卑劣。歐陽晟此時氣得額頭上青筋直暴:“二弟居然做出這等醜事,枉費他苦讀詩書多年!這事事關人命,我定要稟告爹爹娘親去。”
  歐陽昊幸災樂禍地笑起來:“你當爹爹不知?爹爹早就知道了,那日我隨爹爹去參加張府公子婚禮,偶遇林震東和林日熙,爹爹一聽林日熙娶的是方之儀,那表情……哈哈,大哥是沒在現場,否則真要笑出來。何況大哥真的要告訴娘親嗎?娘親這一月來不知得了什麽靈丹妙方,身子剛有了起色,可受不了這打擊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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