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人平時都安安靜靜地躲在暗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次突然一反常態主動站出來,倒是讓豐饒徹底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的個子很高。 耷拉在他前額的劉海很長,完全擋住眼睛。 社恐人往一側撥了一下頭髮,從劉海的間隙裡,懶懶散散地看了豐饒一眼。 像是在看低等生物,眼底滿是不屑。 他這是失憶了? 豐饒越想越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對勁,“你到底是誰?” 他質問著他。 社恐人把沾了血的手指放進嘴裡舔了一下,表情似瘋癲似享受。 “我麽?”他忽然笑了起來,臉頰右側微微凹陷出一個梨渦。 “難道我親愛的弟弟妹妹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們是——三胞胎?” 豐饒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他早該想到的,像社恐人這樣的廢物,怎麽可能在副本裡活到現在,他肯定留了後手。 而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後手! 三胞胎是什麽意思? 他和李當心社恐人是一起出生的嗎? 如果他自稱是他們兩個人的哥哥的話,他又為什麽會和社恐人共用一個身體? 鬼上身還是精神分裂? “糟糕,我好像不小心說出了我們三兄妹之間的小秘密。” 社恐人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他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撥著糖紙。 難得的機會! 豐饒趁他低頭,先發製人,抓著匕首朝他刺過來。 社恐人頭也不抬,一隻手把剝開的棒棒糖塞進嘴裡,另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豐饒的手,在關節處精準的敲打了一下。 匕首脫手後,在半空中轉了兩圈,釘在了地上。 眼看著自己不是對手,豐饒抓起魍魎匣裡的筆記本朝著最近的窗口翻窗逃走。 只是他剛一扭頭,就覺得脖子一涼,喉嚨已經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刀割開了,碎紙片從傷口處嘩啦啦往下掉。 將死的豐饒短暫地回憶了一下剛才交手的瞬間。 那把匕首凌空旋轉的時候,就已經割開了他的脖子。 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快,還是刀太快了,以至於他現在才發覺。 社恐人嘴裡含著棒棒糖,右邊的腮幫子鼓鼓的。 攝入糖分後他的心情出奇地好,當場給豐饒下達了最後的審判: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那你就更得死啦。” 豐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半邊身體探出窗外。 盤踞在地底的怪物早就把地面破壞得四分五裂。 馬路上到處橫亙著寬窄不一的裂縫,而這些裂縫無一例外都直通地底。 豐饒的脖子破了個口子,說不了話,只能用口型威脅社恐人。 如果你再過來的話,我就把筆記本丟下去,魚死網破,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可現在的社恐人根本不在意豐饒要做什麽。 他比瘋子更像瘋子,已經徹底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中。 他叼著棒棒糖,把毫無反抗之力的豐饒從窗台上拖下來。 豐饒慌亂之下松了手,筆記本掉進深淵的裂縫裡。 可社恐人並沒有去找筆記本,而是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抓住他的兩條手臂用力一扯,更多的碎紙片掉落出來。 “你的身體很奇特啊。”社恐人發出感慨,“沒有一滴血,那你會疼嗎?” 他難得出來,玩心大起,拎著豐饒的兩條斷臂跳圓舞曲。 每轉一個圈,碎紙片紛紛揚揚落下,社恐人哼著曲調沉醉其中,舞姿優雅。 豐饒在漫天的碎紙屑中不甘地閉上了眼。 社恐人跳完一曲,把豐饒的手臂隨手一丟,看向沈笠所在的位置。 “你醒啦?” 他有些興奮地拿起地上的匕首,拇指在鋒刃上蹭了蹭。 “那麽,你聽到那個秘密了嗎?” 沈笠從床上坐起來,後腦杓的頭髮亂糟糟。 豐饒的身體被社恐人扯得只剩下一半了,內裡的紙屑掉光後,只剩下一個破皮囊。 沈笠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後,淡然地打了個哈欠。 “什麽秘密?” 他木木地坐在床沿,從鞋裡一一倒出紙屑。 “你什麽時候醒的?” “你跳舞的時候。” 沈笠彎腰穿鞋,社恐人叼著棒棒糖,拿著刀蹲在他面前,忽然湊上去看了看他的眼睛。 “不像是說謊。” 社恐人臉上的笑容幾乎可以用“盛放”來形容。 但很快,那些笑容徹底收斂了起來,“但是,以防萬一,果然還是殺掉你比較好。” 對著眼前毫無防備的沈笠,社恐人已經露出殺心。 身後突然歸來的李當心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趕緊大喊:“哥!” 社恐人的持刀的動作被按下暫停鍵,轉過身對著李當心張開了臂膀,把妹妹撈進了懷裡抱了一下。 “我親愛的妹妹,這麽長時間沒見,有沒有想我啊。” 遲來一步的紅毛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憋了半天問了一句:“不是?你誰啊?” 社恐人緊緊抱了一下李當心後,有些不耐煩地跟妹妹抱怨: “今晚礙事的人怎麽這麽多,殺了一個,又來兩個,乾脆都殺光好不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