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大將曹明乃是一位高瘦漢子,身上穿著一件還算半新的黑色甲胄,手持一杆大刀。 “常山趙子龍?這又是誰?你不是說張繡只有二百騎嗎?”曹明回過頭來怒視衛勳。 “我也不知啊。”衛勳也是一臉驚愕,然後仔細想了一下說道:“這名字我是委實沒有聽說過,可能只是無名之輩。將軍分兵拒之。大隊人馬,仍去襲殺張繡。” “好。”曹明一想也是,無名之輩而已。乃勒令麾下一位軍候,分兵五百人去據擋趙雲,然後親自統帥余下精兵,殺向了張繡。 哪知根本不是那一回事。趙雲身上不著寸甲,卻是驍勇無匹,一人一槍突入了曹明陣中,當即就將曹明分出來的軍候殺了。麾下百余騎猶如一柄利刃,撕裂了曹明軍陣。 “咻!”見距離足夠了,趙雲將大槍交給了旁邊的一名輕騎,取出馬後弓矢,彎弓射箭。 “咚”的一聲弓弦震蕩之中,黑色的箭矢呼嘯而出。這曹明才是真的無名之輩,應弦而倒。 曹明麾下的兵馬眼見曹明倒下,先是一愣神,然後呼啦啦的便如潮水一般,丟盔卸甲倒卷而去。 “將軍死了,將軍被射死了。” “快跑啊。” 衛勳懵了,你好歹也是黑山賊張燕麾下的大將,怎麽這麽不經打?但他又畏懼趙雲,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便慌忙勒馬也打算逃走。 張繡豈能放過這幫人?乃赦令典韋一起,率領輕騎二百人包圍了上去,一邊襲殺黑山軍士卒,一邊大喝道:“我張繡一諾千金,只要你們跪下便不殺你們。” 這幫黑山軍士卒死了主將,正是無頭蒼蠅的時候,聽了張繡的話之後,當即膝蓋一軟,大部分降了。 少部分頑固分子,以及衛勳等人則繼續往西方馳騁而去,試圖回去太行山上躲避。 張繡率領典韋等輕騎追上,輕而易舉的便將衛勳給捅了個對穿,拔出大槍的時候,衛勳還活著,他望著張繡張了張嘴,仿佛要說什麽,卻最終向前撲倒,跌落下馬。 張繡隨即大殺一通,將衛勳帶來的輕騎,以及逃跑的黑山軍給殺了個乾淨,結束了這場鬧劇。 張繡讓麾下輕騎看管這些投降的黑山軍,隻引典韋一起來見趙雲。勒馬停下,舉目望去。趙雲一身是血,英氣威武。 “常山趙雲(夏侯蘭),見過張將軍。”趙雲抬眼見到張繡,也是讚歎不已,堂堂大將,竟也真如此驍勇善戰,不愧是神威天將軍。然後他與夏侯蘭齊齊下馬,躬身行禮道。 “哈哈哈。子龍請起,子龍請起。”張繡哈哈大笑了一聲,與典韋一起翻身下馬,扶起了趙雲、夏侯蘭,然後讚不絕口道:“子龍威名,我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神勇無敵。” 稱讚了之後,張繡又問道:“子龍可是見我留書,特來追我?” “正是。”趙雲重重的點了點頭,露出感激之色道:“趙雲本是常山匹夫,得將軍二次登門,可惜不在家中而錯過。看過將軍書信之後,特率百余騎來投奔將軍。中途又聽說曹明要害將軍,便日夜兼程而來。” “子龍真忠義之士也。”張繡聞言感歎了一番道。不愧是常山一條龍,這一旦認主,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張繡也不僅與趙雲說話,還與夏侯蘭交談了一陣。因為喜愛趙雲,張繡對於夏侯蘭這個小人物也知道。 此人在歷史上平平無奇,但至少也可以做個小將。 這君臣相遇,如魚得水一般暢快。但是張繡與趙雲說談了一陣之後,思緒便回到了當前。 他環視了一下現場的一片狼藉,發出了一聲冷笑。好河東衛家,必好生回報你等。 張繡想了一下之後,策馬來到跪了一地的黑山軍士卒面前,問道:“你等可是有妻兒在山谷中?” “有,有。” 黑山軍士卒中幾個軍官,抬起頭來連連說道。 張繡心中了然,所謂黑山軍也就是黃巾余孽而已,帶家眷作戰,分散在太行山上的大小山谷內。 “子龍,我命你為別部司馬。夏侯蘭,我命你為軍候,歸子龍統帥。我們引兵去攻破這座山谷。然後,你們率領這批人馬,押送輜重前往略陽郡。” 張繡抬頭對趙雲說道。 “諾。”趙雲轟然應諾了一聲,饒是他沉穩聽了別部司馬這個官位,也是面色一喜。 對於他這樣的寒門來說,這已經是高官了。這一次來投奔張繡,果然是十分正確的選擇。 先不說趙雲、夏侯蘭的心情,當即張繡讓部分騎兵留下看管降兵,與趙雲等輕騎二百余,入了太行山,攻破了曹明所在的山谷。 這座山谷內的精壯都被張繡給俘虜了,剩下的老弱,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張繡將老弱收攏了一番,將輜重裝車,便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批曹明降兵既然有妻兒父母在山谷內,也就是留下了跟。就算帶走,也會伺機逃跑。反而如果帶上家眷、物資,這些降兵就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了,只能捏著鼻子一起走。 耽誤了幾天時間,但是張繡也增加了三千精壯,二萬余男女。這批精壯,張繡便交給趙雲掌管。 那被趙雲射殺的曹明,則剝掉甲胄,取了兵器,卷了一張草席埋了。趙雲托福,有了一件不太合身的甲胄,但也沒關系,等回去略陽改動一番就行了。 張繡又讓典韋分了輕騎百余人交給趙雲,讓趙雲率領這部分精壯、男女,先押運糧草、輜重以及最重要的一百輛大車的牛皮,返回略陽去。 大道上,張繡與趙雲告別之後,目送了趙雲與夏侯蘭率領的龐大隊伍,緩緩向西二去,馬蹄聲、車軲轆聲漸漸消失。 張繡接下來,要滅河東衛家滿門。趙雲的道德水平極高,張繡支開趙雲是怕滅滿門這事情引起趙雲不適。 “走,我們抄小路,去洗劫了衛家。”張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百余輕騎,再無顧及,虎目之中泛起冷色,勒令一聲之後,率領輕騎抄了一條小路,快速的往河東郡安逸城而去。 沒有了輜重大車之後,張繡等輕騎的速度極快。沒過兩天,便到達了河東的安邑城外。 這座雄偉的城池,乃是河東郡治所。 而河東郡、河內郡這兩座郡,都是位於黃河北岸,是黃河南岸的河南郡北邊屏障。 洛陽都城,便位於河南郡。 京畿之地,這樣重要的地理位置。安邑城城池當然雄偉,人口、商業也算繁榮。 張繡策馬立在西城門外,望著前方這座大城,想起了與徐晃的談話。 “若是我得了董卓的政治遺產,據有關中,只要在河東郡留下一位大將。什麽龍門、蒲阪、潼關,誰都別想從東方攻入關中。” 如今已經是中平五年,距離漢靈帝駕崩也就一年時間了。張繡心中的野心、欲望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大好河山,便是我家的啊。 “去城中打探一下。”張繡勒馬觀望了一陣之後,便命士卒入城去打探衛家情況。 然後他與典韋等人尋了城外一處空曠的地方休息。 “將軍。這安邑城內屯扎有重兵。我們很難在城中縱橫。”典韋親自搬來一張胡凳,請張繡坐下,少見的開口說道。 “嗯。想滅衛家很難了。我們只能逮住一個機會,多殺幾個衛家的重要人物了。”張繡輕輕點頭。 這座城內,朝廷屯有重兵,以區區一百輕騎確實不好縱橫。算他衛家有皇帝庇佑,暫時滅不了滿門。 不過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不久後,那批前去城中打探的人馬折返了回來。騎士翻身下馬,對張繡稟報道:“將軍,已打探清楚了。衛家大宅位於城東。三天后乃是衛家家主衛鯉的次子衛仲道與蔡邕之女蔡氏的大婚之日。衛家在城外一座莊園內舉辦婚宴。” 張繡既驚又喜,這一下好了,還真是閻王爺索命,想不死也難。 張繡想了一下之後,對典韋說道:“我們與衛家有仇,滅了衛家可以。但是婚宴之內,必然是有來客的。待酒宴的時候,難免會誤傷。我們不如早早行動,趁著來賓沒來,就滅了衛家滿門。” “諾。”典韋自然是張繡說什麽是什麽,沉穩應諾道。 有了計較之後,張繡便率兵離開了這裡,在城外找了一處廢棄的莊子,安頓下來。 而張繡的心中,則多了一層期待。 蔡琰啊。 沒想到衛仲道竟然還沒有迎娶蔡琰,那種才貌雙全的女子,誰不喜愛?而且在這亂世之中,唯有強者才能保護女人啊。 若是按照歷史軌跡,蔡琰的命運多桀,顛沛流離。若做了他張繡的女人,當然是穩如泰山。 未來至少也是王后,沒準會是皇后。而且蔡琰是蔡邕的女兒,蔡邕天下知名,雙方若是聯姻,未來好處也是很大的。 這一次在渭水河畔遇到了蔡邕並喝了一次酒,果然不是白喝的。這不,女兒也將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