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這兔子真可憐……”她小聲說道,“或許我們能為它帶路呢?” “月夜兔看不見生人。在這荒山中兜兜轉轉,便是它的宿命。”葉辰說道。 “宿命?”阮星緋細細咀嚼這兩個字。 難道自己流落玄界,也是宿命麽? 不,她不信。 她認定,月夜兔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她阮星緋也能找到修複金身的秘術,殺回上界! 元澈嬉笑道:“兩位師妹莫要傷感,我們現在離異象處越來越近了,應該高興才是~” “是啊,過了這山,再行些時候,天亮便能進城了,”元清說道。 突然,前方跑來四五個面黃肌瘦的少年,他們的衣著破爛不堪,身材也十分矮小精瘦,像是飽受折磨的苦力一般。 那些個年輕人撞見葉辰這行人,像是耗子見了貓,都十分驚恐。 他們顫顫巍巍跪倒在地,不停磕頭,嘴裡嚷嚷著:“神使饒命!” “神使?”阮星緋走上前去,細細打量這幾個不成人樣的皮包骨。 “咦,怎麽回事呀……”夏婉兒轉頭看向葉辰,又問道,“師尊,難道我們這群人看著像凶神惡煞麽?” “可能認錯了吧。”葉辰說道。 許是因為這些人面目太消瘦,有些可怕,謝憐兒不自覺的躲到了葉辰身後,小聲的喚了句:“公子……” 葉辰問道:“你是南蠻謝氏之女,想必知曉他們喊的神使是什麽人吧?” 謝憐兒解釋道:“玄門宗主自稱神尊,身下三位親傳女弟子被稱為神使。她們功法高深莫測,行蹤詭秘不定……” 見幾人跪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李道雲生疑,問道:“幾位何故如此?” 可那幾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個勁磕頭求饒。 “神使饒命!” “神使饒命呐!” “小的知錯了!” …… 吳峰主歎氣說道:“玄門抓丁開采靈石,這些人是僥幸出逃,撞上我們,誤把我等當成了玄門中人了吧……” “你看他們,被折磨的都不成人樣了……” “這玄門還真是慘無人道!” 葉辰走向前去,蹲下身對那幾個年輕人說道:“幾位能逃到南蠻邊界處實屬不易。無須害怕,快些離開,我們不會難為你們的。” “是啊,快些離去吧。”李道雲說道。 聽了葉辰這番話,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後,像是得到饒恕一般,起身拔腿就往那山處跑。 葉辰回到隊伍裡,大家又一起向前行。 謝憐兒又緊貼住葉辰。 阮星緋冷聲問道:“你脖頸不舒服麽?” 夏婉兒一臉關切:“看姐姐方才扭頭時,神色不太對勁。” “我肉體凡軀,自然比不上兩位姑娘。這山中受寒氣太重,我落下了些許關節上的毛病。”謝憐兒揉了揉自己的後頸,小聲回答道。 葉辰關切道:“你得空可以揉揉風池穴、風府穴、肩井穴,會有所緩解。” “多謝公子,”謝憐兒柔聲細語,“只是小女不才,不認得穴位,公子可否幫我……” 謝憐兒還未說完,阮星緋冷笑一聲。 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女兒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來套近乎,令人不齒! “呵,堂堂一宗門之女,竟然連穴位都不知道,傳出去不得貽笑大方?” “我……”謝憐兒一時不知作何言語,只能慚愧低下頭。 葉辰淡然一笑:“姑娘體弱學不了功法,但可以學些醫術養生之道,也能強身健體。” “公子,其實我……”謝憐兒抽泣幾聲,眼中含淚。 阮星緋嫌棄道:“你可別哭,省的別人誤會我欺負了你。” 走在前面的元清耳朵尖,聽到抽泣聲,便過來看看。 見謝憐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安慰道:“姑娘莫哭,我師妹性子如此,莫要計較。” “呵。” 謝憐兒抬起手,用衣角擦了擦眼淚,小聲說道:“公子,其實我騙了你……” “怎麽?”葉辰不解。 “在山洞裡被公子所救,小女心儀公子,怕配不上公子,便自抬身價,謊稱是謝家女兒……” 吳峰主也過來打趣道:“看樣子,葉師弟是遇上桃花了~” “師兄莫要取笑我。”葉辰無奈。本來就是順帶救一下,壓根沒想那麽多。 什麽桃花不桃花,他才不要! “那謝姐姐究竟是什麽人?”夏婉兒問道。 謝憐兒歎息一聲說道:“小女自幼伶仃,承蒙宗主抬愛,將我收作養女,成了小姐的伴讀。後玄門攻入,我與小姐出逃時走散了,流落山中……” “姑娘別擔心,你是何身份不重要,等我們完成任務離開南蠻,自然會給你尋個好去處。”元清說道。 “跟著公子就是最好的去處……”謝憐兒紅了臉,小聲說道。 “葉某乃修行之人,與姑娘不會有半點情緣,還請姑娘慎重!”葉辰說道。 “沒關系,只要能跟著公子就行……” “師弟,你們沙駝峰冷清,多這一位姑娘同你兩位弟子作伴,也不錯啊~”吳峰主吃瓜不嫌事大,也摻和了進來。 “師尊,謝姐姐挺可憐的誒……”夏婉兒晃了晃葉辰的衣袖。 阮星緋雖然對謝憐兒沒有半分好感,但見大家都順水推舟,也不好再多為難,淡然道:“既然如此師尊你就收下她吧,正巧我和師妹缺了個打雜丫鬟。” 免費勞動力,不要白不要,就看她這嬌弱的身子骨能堅持幾天。 “害,姑娘先跟著我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葉辰無奈道。 …… 一行人邊走邊說說話,枯燥的行途也變得有趣起來。 不一會兒就到了破曉時分,晨光微熹,灰蒙蒙的天也逐漸亮堂了起來。 而他們也走到了南蠻城下。 眼前是一座用沙石所建的城牆,城牆觀望台上空無一人,南榆木製的城門飽經風霜,以是破敗不堪。 城門沒有鎖,大家很輕松的進了城。 令人吃驚的是,城內空無一人,屋瓦破損白骨露野,只剩下殘垣斷壁,十分淒涼。 “什麽味道……”夏婉兒噘著嘴,“好難聞啊……” “是屍臭。”阮星緋眉心微蹙,以袖掩鼻。 “好惡心!”夏婉兒趕緊捂住鼻子。 謝憐兒急忙從腰間掏出一方潔白的錦帕,疊好遞給葉辰:“公子這錦帕用白蘭花浸過,公子先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