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客夜總會外。 車中。 渾身酒氣的李書墨,被秦帝問的臉色發白,像是回憶起了什麽難忘的,極為不美好的記憶。 “啪!” 一聲脆響,李書墨點了一根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直到一根煙抽完,李書墨方才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一個關於一個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在京城,曾經有一個極為囂張的紈絝子弟,橫行霸道,胡作非為,無所顧忌,沒人治得了他。” “這個人有一個外甥,他的外甥深受他的影響,小小年紀就走上了和他一樣的道路,在這條紈絝之路上,這個外甥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有這個外甥不敢做的事。” 秦帝知道,李書墨說的是他自己,而這個外甥顯然也就是他了。 秦帝之所以會成為京城第一紈絝,第一大少,李書墨對他的影響,絕對是最大的,李書墨要負全部責任。 從小,秦帝就喜歡跟李書墨混在一起,很喜歡這個大了不足十歲的舅舅。而李書墨絕對是京城,響當當的紈絝子弟。 在京城,絕對能跟螃蟹一樣橫著走,他也一直如此。 而李書墨曾不止一次跟秦帝說過,他這個人沒什麽太大的追求,就想在紈絝這條路上一路走到黑。 他的要求不要,只是希望在歷史的車輪中,他會因為他的紈絝,而在歷史上留下一筆。 因為紈絝載入歷史。 這是一個多麽遠大的目標。 對此,年齡稍小的秦帝,卻極為的羨慕和崇拜,很快也成為了一個紈絝,而且在紈絝這條路上,秦帝明顯比李書墨更有經驗。 慢慢的,秦大少的名頭就蓋過了李書墨,也成為了公認的京城第一大紈絝。 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為此,李書墨可沒少被秦帝的媽媽,李曦月,遺跡秦帝的外公,整個李家罵,所有人都認為李書墨帶壞了秦帝。 “這個外甥也夠厲害的,只是讓他模仿,又沒讓他超越。” “這個紈絝不服,他可是舅舅,怎麽可以輸給一手帶出來的外甥,還是一個比他小了十歲的外甥呢?” “可這個外甥在紈絝的道路上的天賦,實在是太好了,膽子也太大了,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怕。” “舅舅根本沒機會超越他。” “直到六年前,這個外甥因為某些原因消失了,舅舅看到了希望,可也就在那一年,舅舅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出現,改變了他的人生,也改變了他的追求目標。” “這個人不在追求紈絝,也不想著在紈絝的道路上,超越自己的外甥,而是每天都圍著那個女人轉。” “沒出息。”秦帝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看向李書墨,“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自甘墮落。” 說好的要以紈絝之名,在歷史的車輪上留下一筆呢? 結果為了一個女人,改變了自己的追求。 你的堅持呢? 他麽的把本少爺帶壞了,你卻洗心革面了。 李書墨沒理會秦帝的嘲諷,繼續說道:“一個開始,那個女人對那個男人極為的反感,同樣,男人對女人的多管閑事,也極為的不爽,兩人經常大打出手。” 說到這,李書墨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可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那麽的神奇,緣分就是那麽的奇妙。” “兩人不打不相識,打著打著,竟然打出了愛情火花,從此二人墜入愛河,深深不能自拔。” “男人也徹底放棄了對紈絝的追求,彼此無比的幸福。” “那半年,是他們兩個最為幸福的時光,也是終生難忘的日子,男人認為,得到了這個女人,比讓他以紈絝之名,在歷史上留下一筆,還讓他興奮。” “可直到有一天,那個女人的未婚夫出現了,也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有了未婚夫,有了婚約在身。” “你搶了別人的老婆?”秦帝唏噓。 人間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狗屁的老婆,那只是未婚妻,不是老婆。”李書墨糾正道:“也是在那一天,我才知道,聞人玉是天虛宗掌門之女,他的未婚夫則是天虛宗的最小的九長老,霍殷冬。” “霍殷冬?跟那個霍天擇什麽關系?”秦帝忍不住問道。 “是霍天擇的三叔,而霍天擇的父親,則是天虛宗的大長老。”李書墨繼續道:“不僅如此,霍殷冬是天虛宗掌門,聞人君的師兄,霍鴻宸的小兒子。聞人君能夠成為天虛宗的掌門,也是霍鴻宸讓給他的。” “霍殷冬出生時,霍鴻宸已經年過七十,霍殷冬是霍鴻宸老來得子,他對其極為的寵愛,也使其成為了天虛宗的一霸。” “但凡是霍殷冬想要的,霍鴻宸必然會不遺余力的滿足他。” “在霍殷冬長大後,就愛上了天虛宗掌門,聞人君的小女兒,聞人玉,更是告訴霍鴻宸,他這輩子非聞人玉不娶。” “以霍鴻宸對霍殷冬的寵愛程度,當天找到了天虛宗掌門,聞人君,為霍殷冬求婚。” “面對自己的大師兄,還是將天虛宗掌門之位,拱手讓給他的大師兄,聞人君又怎麽會拒絕,又怎麽能拒接?” “像這種超凡脫俗,凌駕於世俗之上的門派,父母對兒女的婚姻,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也就是所謂的父母之名,媒妁之言。” “連聞人君都已經答應了,聞人玉當然沒有反抗的全力。” “再加上,聞人玉與霍殷冬的年齡相仿,彼此從小一起在天虛宗長大,彼此都很了解,聞人玉對霍殷冬也不反感,這門婚事也就定了下來。” “皆大歡喜。” “直到聞人玉下山歷練,遇到了我,並我與相愛,她才真正明白什麽叫愛,她才知道她與霍殷冬之間的感情,並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原本,霍殷冬是想要殺了我的,但在聞人玉的以死相逼之下,再加上我們李家和秦家聯手,我才保住一條命。” “為最為代價,我將終生不得離開李家半步,否則,天虛宗必然會與李家,秦家,不死不休。” 天虛宗雖然凌駕於世俗之上,是超凡脫俗的存在,但李家也是武修世家,秦家更是京城三大家族之首。 兩家聯合,縱然是天虛宗,也不敢真的魚死網破。 在將李書墨打成重傷,在床上躺了一年才能下地,並讓他終生不得離開李家半步,此事方才告一段落。 “這麽說來,霍天擇的三叔,不僅把你打成重傷在床上躺了一年,還想將你囚禁在李家,更是才散了你和舅媽?”秦帝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寒芒,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你幹什麽?” 李書墨一臉狐疑。 “先收點利息。”秦帝丟下了一句話,轉身就想壕客夜總會走去,剛來到壕客夜總會門口,就看到霍天擇在天虛宗弟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秦帝的折回,讓霍天擇心頭一緊,臉色為之劇變,“你要幹什麽?” “砰!” 一聲悶響,秦帝直接一腳將霍天擇放倒在地,緊接著,身子一動,抓起一旁壕客夜總會兩側的燈牌,狠狠的砸在了霍天擇的身上。 “砰砰砰……” 然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啊啊啊……” 霍天擇被打的慘叫連連,天虛宗的其他弟子卻是敢怒不敢言,更別說是還手了。 現在他們的大腿,還在往外流血呢。 此刻的霍天擇簡直快要瘋了。 之前把他暴揍了一頓,他以為事情結束了,可沒想到,前後也就幾分鍾的時間,秦帝竟然又回來又把他打了一頓。 這一頓打的更狠。 欺人太甚! “在壕客夜總會內打你,是因為你挑釁我,而這次打你,是因為你三叔。”秦帝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 跟著下車,看到這一幕的李書墨,整個人都看傻了。 秦帝。 真的是,他不成為京城第一大紈絝,還有誰有那個資格? 簡直膽大包天啊。 “走,回家。”又一次將霍天擇暴揍一頓的秦帝,眉頭一挑,說道:“等天虛宗的人送上門,他們不來,我們就打上天虛宗。” 天虛宗? 超凡脫俗,凌駕於世俗之上? 可笑。 不過只是一群粗鄙的武夫罷了。 而秦帝是什麽人? 那可是凌駕於粗鄙武夫之上的修真者,也就是他現在只是練氣九層的修為,倘若他修為足夠高,哪怕是站在壕客夜總會大門口,都可以千裡,萬裡之外,滅了天虛宗。 區區天虛宗,他豈會放在眼裡? 別說有李書墨這件事,就算沒有,就衝著霍天擇敢收牧家送來的股份,公然挑釁他的行為,秦帝都不會放過霍天擇。 而且,秦帝也相信,霍天擇被他接線打了兩次,再加上李書墨偷偷離開李家,被霍天擇撞見,天虛宗必然會來人。 尤其是霍殷冬,絕對會出現。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 等他們來。 也省的秦帝帶著李書墨跑一趟了。 怪遠的。 “啊?” 李書墨張大了嘴巴。 打上天虛宗? 秦帝也太狂了吧? 你知不知道,天虛宗到底有多強?根本就不是我們秦李兩家能對付的? “還愣著幹什麽?走啊。”秦帝看著李書墨的反應,搖了搖頭,心頭忍不住暗道:“我當年竟然會崇拜他,我真是年幼無知啊。” “嗯?” 正反思的秦帝,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大師姐裴語嫣打來了,這讓他的臉色不由一沉。 他可是向裴語嫣保證過,會讓牧家親手將裴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送回來的,還是跪著求著的那種。 現在好了,半路殺出來一個霍天擇。 這他麽的不是打秦帝的臉嗎? 秦大少頓時不爽了,轉過身,就向霍天擇走去。 連續被秦帝打了兩次,早已經被打的鼻青眼腫,剛剛無比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霍天擇見狀,臉色劇變,“你……你不要過來啊。” 怕了。 霍天擇真的被秦帝打怕了。 打了他一頓又一頓,這他麽的誰受得了? 就他麽的不能一次性打個夠嗎? 還有…… 這次又因為什麽啊? “砰!” 秦帝也不廢話,又一次化身粗鄙的武夫,一拳將霍天擇打倒在地,然後上去就是一頓狂踹。 打完了,轉身就走,連個理由都沒留下,讓霍天擇這頓揍挨的,心不甘情不願。 別問。 問就是你丫的欠揍。 “……” 霍天擇有些抓狂。 秦大少卻懶得理會他,反正打了霍天擇一頓,他心裡舒服多了,這時才接通了裴語嫣的電話。 “小師弟,你六師姐,謝輕妙,可能出事了,不僅我聯系不上台,連警方也聯系不上她。”裴語嫣充滿擔心的說道:“我已經發動了所有關系,尋找你六師姐,卻依舊了無音訊,你能不能動用一下秦家的人脈一起打探?” “六師姐?” 秦帝眉頭緊鎖。 秦帝的六師姐,謝輕妙,和他的三師姐,馬如豔的性格極為的相似,兩人都是正義感爆棚,不過,謝輕妙與成為了銀牌殺手的三師姐,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成為了一名警察。 在她成為警察之前,京城的警花到底是誰,眾說紛紜,數位警花的有力競爭者的支持者們,誰也不服誰。 她的出現,平息了一切風波,京城警花之位,徹底確定,哪怕那數位警花的有力競爭者也對謝輕妙心服口服,自慚形穢。 謝輕妙絕對是京城,毫無爭議的警花,無人能夠撼動。 據秦帝了解,謝輕妙為人剛正不阿,無論是什麽人,什麽身份,只要犯了罪,她都絕不姑息。 誰求情都沒用。 一切都按照章程辦事,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好,我現在就動用所有關系,查探六師姐的下落。”秦帝掛了電話,直接撥通了秦戰天的電話。 …… 與此同時。 一座原始山脈中。 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身材高挑,前凸後翹,擁有著一張精致面孔的女子,正在瘋狂的飛奔。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秦帝的六師姐,謝輕妙。 此時的謝輕妙,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嘴角還不停的溢血,一看就受了重傷,不僅如此,她一直在飛奔,像是在被他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