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康打斷在前,蘇清和秦封不再討論沈津鶴之事,只是各自心裡卻埋下了疑慮。 一行幾人快要走出峽谷時,才發現峽谷出口處,一邊山崖上的岩石如同被爆破般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山崖滑落下一片巨大的泥石瀑,有幾個練氣高境的修真人圍在旁邊指點。 蘇清一行人顧著陳正雲的傷勢,只是在旁邊快速地經過。 路過時,在人群外匆匆一瞥,竟發現泥石下掩埋著一個人。 蘇清頓住腳,那個人的模樣甚是眼熟。 胡康還撐著陳正雲繼續往前走,秦封一直跟在蘇清身邊,見她臉色變化,輕聲詢問,“你認識那具屍體?” “對,是廣源仙宗的外門弟子,上一次在內門弟子峰的小道上遇到過,那個搶劫的歹人。”蘇清沉聲邊回憶邊低聲說道,盡量不然前排圍觀的眾人聽到聲音。 秦封這才有所重視地觀察了山崖周圍被破壞的慘狀,其他地方山崖岩石緊密,甚是牢固,只有這一塊崖壁被豁開一條巨口,山崖內的流沙和碎石裹著溪水衝了下來,一看就是外力所迫。 “這種破壞的威力只有高階爆炎靈符可抵得上。”秦封略作猜測。 果然,連靈符都對上了。蘇清心想,她皺著眉頭在人群中掃過,卻見一個混在人群中的書生模樣的修士不著痕跡地向她頷首。 這人是……寇采?蘇清隱約地記起這個名字。 他一個練氣中境的修真者,是什麽時候混進黃元秘境的? 蘇清見到這個人大致猜到了那人身死的原因。 她拉了拉秦封,轉身就走,並不願多管閑事。 出峽谷時,蘇清傳音同秦封解釋,“我見到那日小道上另一人了,恐怕是個私人恩怨,就讓他們自己解決罷。” “亦可。” 二人走出峽谷,陳正雲和胡康已經在一旁打坐了。 有兩個大圓滿的修真人在他們旁邊詢問。 “陳兄怎得受了重傷?” “無妨,遇到他人暴起,多虧了胡兄的金剛符和靈丹才躲過一劫。”陳正雲甚是感歎。 峽谷外的空地三三兩兩的坐著十來個人,加上出口看熱鬧的修真人,滿打滿算少了五六個左右,這還不算在蘇清進去後再探峽谷的人。 蘇清有些感歎,這小小的靈藥峽谷中,僅僅三日不到就留下了一掌之數的人命。 茫茫修真界,果真是命如草芥呐! 三個金丹真人依舊禦使著飛行靈器在半空中打坐,對其下的混亂置之不理。 又過了幾炷香的時間,黃元秘境的峽谷中不再有人出來。 兩柄陣旗從秘境中飛回到兩位散修真人手中。 黃元真人這才睜開眼,高聲解釋,“秘境山體崩塌,一面陣旗被泥石壓毀,這才致使陣法破壞,瘴氣提前迸發。突發之事可能驚著各位小友,還望諒解則個。”語句說得甚是商量,語調卻甚是平靜。 “晚輩不敢。”一眾不過練氣境的修真人怎敢接下金丹真人的歉意,多是惶恐地拱手回應。 “既然如此,諸位也應該得到你等所需,就此回去罷。下一次開放,本尊會令幾個小輩過來負責。” “謝過真人賜機緣。”眾人異口同聲謝過。 隨後,三三兩兩結伴離去,陳正雲行動不便,幾人稍走的慢些,剛走到不遠處,聽到高高在上的黃元真人再開口,“那位練氣中境的小友請留步。” 蘇清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友正是寇采。 寇采行大禮跪在地上,身姿卻不卑不亢。 秦封虛扶了蘇清的後背,蘇清才猛地轉過頭來,見秦封衝她搖搖頭,才同幾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金丹真人特地在後留下寇采,不管為了何事,都不是她一個練氣小修士能旁聽的。 是福是禍,大抵看這寇采的造化了。 蘇清和秦封跟在胡康二人後,見他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裡余數。 並非道路艱難,而是陳正雲似乎越來越虛弱,走到最後整個人全靠著胡康手臂支撐。 好不容易走出了金丹真人的神識范圍,幾人圍上去,甚是擔憂。 “陳師兄,你可還好?”蘇清詢問。 然而,陳正雲只是艱難地喘了口氣,胡康面上露出憂色,輕拍了一下陳正雲的後背。 隻這輕輕一下,陳正雲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往前一衝就要倒下。 秦封撐起陳正雲另一隻胳膊,探了一下脈搏。 “陳師兄體內冰寒之氣亂竄,經脈堵塞,虛得立馬治療,否則有性命之憂。”秦封沉聲說道。 “怎麽會?!”蘇清異常驚訝,瞧見陳正雲已經昏厥過去,“陳師兄不是已經服用了回春丹了嘛,怎麽會……” 蘇清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悶笛聲響,打斷了蘇清的話。 “我招飛鷹來,送陳兄去廣仙城。”胡康語氣急迫,似乎異常擔心。 蘇清有片刻地遲疑,但人命關天,隻得同意胡康的安排。 飛鷹展翅滑翔而下,幾人帶著陳正雲跳上鷹背。 飛鷹長嘯一聲,卷著狂風呼嘯而起。 秦封扶著失去知覺的陳正雲,引天地靈氣打入陳正雲體內。 修真人本身就非凡軀,一般的傷勢可以運轉天地靈氣慢慢的恢復過來。 以陳正雲練氣大圓滿的境界,即使在昏迷時也可自行運轉修複自身損傷。 然而,他體內的冰寒之力卻將靈氣逼迫的混亂不定,別說自行運轉了,沒有衝破經絡, 已是萬幸。 秦封這一舉只是借外力幫陳正雲調息體內靈氣,嘗試修複體內損傷。 見秦封提陳正雲施功,蘇清也沒得幫助,隻得在飛鷹背上捏出一道防禦訣來,抵去飛行途中的狂風,讓秦封能安心治療陳正雲。 飛鷹越行越快,蘇清只是偶然抬頭看見胡康的表情,眉頭緊蹙,面容緊繃,似是擔心之狀卻又讓人看著奇怪。 蘇清有些不明白,他二人不過是初次在黃元秘境中見面,以這人漁翁的品性,真的是真心實意的在擔心陳正雲的安危嗎? “蘇道友怎麽了?”胡康忽的掩去那副奇怪的表情,又換上一幅安撫的表情,開口提出風馬牛不相及之語,“蘇道友是在疑惑這飛鷹嗎?!哈,這是我們散修為方便歷練,自己馴養的。” “呵,是嘛……”蘇清略作敷衍,更加覺得這人有問題。 只是飛鷹之上,不好深究,她略微挪了位置,靠著秦封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