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蘇清震驚地看著小秦封。 蘇清怎麽會不懂仙人這個詞,隻是小秦封口中的仙人是她理解的仙人嗎? “對,仙人。”小秦封鄭重地點頭,“這世間有一種修行之人,他們借天地之力,逆天而行,求長生之道。傳說,有修行大能者可毀天滅地,破碎虛空,得道成仙。” 蘇清被這個消息怔住了,她猜到小秦封會帶她去體驗另一種世界,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浩瀚的世界。 逆天而行,與天同壽,這八字,簡單如斯,卻勾人心底莫大的瘋狂。 蘇清從小秦封的懷裡站起來,未說一言,扶著巨石走到溪邊,雙手掬起一捧溪水沁在臉上,冰冷的溪水讓她瞬間平靜下來。 她移開手,臉上的水珠滴在溪水裡泛起一圈一圈漣漪。即便如此,蘇清還是看見溪水倒映出的小臉上透著一絲熱切和隱隱的瘋狂。 蘇清索性等漣漪平靜下來,好好打量溪水倒映裡的小臉,劉姨口中的寒磣卻不屬實,這是一張五官端正,面貌清秀的小臉,眼眸清澈,臉蛋清C。 彎了彎嘴角,溪水倒映裡的小人也同樣朝她笑了笑,眼眸帶笑,臉蛋鼓起來,頗為可愛。 她伸出手在倒映著小人的水中撥了撥,溪水再次泛起一圈圈漣漪,水中的小人被波動的水面打亂。不再看得清晰。 蘇清站起來,轉身看到小秦封還站在原處靜靜地看著她,她走近小秦封,才發現小秦封比自己高出小半個頭。 歪歪頭,笑著說:“原來你比我高。” 小秦封表情無奈,乾脆伸出手在蘇清頭上揉了揉,說道:“我自是比你高,我再過一歲即為總角。”總角指得是8歲。 蘇清撇撇嘴,從小秦封的手下掙脫出來,小聲地說:“說不得我今歲二十好幾呢。” 小秦封並沒有在意蘇清的輕語,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轉頭對蘇清說:“我們該走了。” 蘇清走到小秦封身邊,“去拿你父親的東西?” “嗯。穿過這處山林就是秦家村後山,我家就在半山腰上。”小秦封點頭說道。 小秦封拉過蘇清,小心地踩著溪裡凸起的石頭跨過溪流。 他在前頗為熟練的開路,蘇清在後深一步淺一步地跟著。 二人走了頗有一會兒,日頭已升上頭頂,將近午時。 蘇清終於隱隱看到樹林裡有一片開闊之地。小秦封轉過身來牽住蘇清。 “我們到了。” 眼前是一片半塌的房舍,還有一處小房間絲毫沒有影響的矗立著。 “這房子是我父親震塌的。” 蘇清愣愣地抬頭看小秦封,小秦封表情依舊平靜,繼續說:“我父親是修真之人。那日,那畜生闖了進來欲要食我,我父親用法術降它,不料那畜生竟已是一階妖獸,法力碰撞硬生生震塌了半邊屋子。我父親雖已修真,但法力尚淺,壽元將近,隻得破釜沉舟,重傷那畜生,卻讓其逃之夭夭。父親也因此重傷不治。” 短短數語道出了修真者與妖獸之戰。 小秦封站在半片廢墟前,又說:“父親知自己命不久矣,遂拚了最後的生命之力為我施醍醐灌頂之術,終離開人世。” “什麽是醍醐灌頂之術?”蘇清問道。 “所謂醍醐灌頂,乃秘法,參傳承之法,以生命為代價將施法者畢生知識灌輸於被施法者。”小秦封絲毫不隱瞞全部說於蘇清聽。 這醍醐灌頂秘法就像是,施法者燃燒生命,將他所知曉的知識編撰成一本百科全書,又將這本百科全書的內容全部塞到被施法者的腦子裡,又唯恐被施法者因書的內容過於磅礴導致神智失常,就又將被施法者慧根重塑,使其機智非凡。 蘇清似乎瞬間就理解了秦封為何僅僅七歲卻恍如久經滄桑的老人,如此這般,真真不可稱他小秦封三字了。 二人靜了片刻,蘇清問道:“既然那妖獸沒有死,我們現在並不安全,它還會回來尋你的。” 秦封似並無擔憂,說道:“父親留下一木盒,盒中裝有一玉簡,玉簡內存有父親朋友一絲神識,玉簡碎裂就能通知神識本尊。我回來就是要取這東西,妖獸不死,這一方百姓都要遭殃。” “既然這樣,快些找吧。”說完,蘇清拉著秦封欲往半立半塌的廢墟尋去。後又想,既然秦封知道有木盒這一物,應該知道其大致位置,遂問道:“你知道那木盒大致在哪嗎?” 秦封思索片刻,“這木盒父親平時收在他房裡,應該還在那半立的裡屋裡。” 蘇清聽聞松了一口,幸而那木盒不在這坍塌的廢墟,不然以她二人之力想要在破碎的廢墟中尋到木盒定要費些力氣,說不得還沒尋到木盒,那妖獸反而把他二人尋到了。 蘇清和秦封在僅存的裡屋裡翻找了半響,秦封終於在床鋪下的暗格裡翻到了一個雕花木盒,木盒被扣上,但幸而未鎖。 兩人湊在一起將那木盒打開,那木盒裡放了一隻方形佩袋,一片玉簡,還有幾本典籍。想來那片玉簡就是他們要尋之物。 秦封拿起玉簡,那玉簡長約三寸,寬兩寸有余,呈翠綠色,表面光滑,內部隱隱有一絲光華閃過。 “怎麽將這玉簡弄碎?”蘇清頗為疑惑。 秦封未回答,沉著眼,意識歸於自身,感知經絡內一絲氣力,引導這絲氣力順著手中竅穴傳到玉簡上,不過片刻,那玉簡自內蔓延出多條細紋,“啪嗒”玉簡碎了。 蘇清似感受到一股無形之力掃過自己,又在秦封身上徘徊數息,就聽有一頗具威嚴的聲音在四周回響,縹緲而無從捕獲,“爾等何人?” “秉仙長,晚輩是秦石之子。”秦封起身作晚輩禮。 “你父如何?”那聲音又問。 “家父在日前被一妖獸重傷而亡。”秦封恭敬的回道。 那聲音似乎被這消息怔住,而後又頗為惋惜的歎了一聲,說道:“吾現在在宗族中靜修,即刻來尋你二人。然相隔甚遠,恐需些許時辰,你二人自尋地小心避之。”那聲音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沒有聲息。 秦封收起禮勢,扶起半蹲半坐在地上正愣神的蘇清。 “那仙長的神識已散。”秦封看著傻愣愣的蘇清解釋道。 蘇清有些不好意思,好歹活過一世,然而在遇見這種顛覆世界觀的事情上還是有些接受遲緩。 “我沒事,隻是有點新奇。”蘇清回道。 “這盒中的佩袋...”蘇清低頭看到大開的木盒中擺放著的佩袋頗為好奇,這佩袋造型樸素,未繡圖案,不像是被贈予之物。 既不是贈予之物,又秘密藏之,定不是普通之物了。 秦封蹲下將那佩袋拾起,仔細打量一番,像是在回憶,片刻說道:“這是儲物袋。內有小空間約有三尺見方,可存死物和無靈智之物。” 蘇清已見怪不怪,不再細問,隻道:“我們得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要被那妖獸找到了。” 秦封將佩戴放回木盒中,扣上木盒捧起來,回道:“莫慌,這些日子,我見那妖獸白天幾乎不見蹤跡,我們現在還尚安全。待到晚上即便藏起來還是能被尋到,可記得昨日。” 蘇清當然記得昨日半夜被那妖獸驚得半死,見秦封頗為淡定,心中總有諸多疑問也隻好咽下不問。 “出去吧,這房子比那妖獸還不安全。”秦封像是在和蘇清說笑。 蘇清無奈跟著秦封出了房子,日頭已過頭頂,快至申時,蘇清的肚子適時的咕嚕抗議起來。 兩天來僅靠著半張餅熬著,蘇清早已饑腸轆轆,隻是這一路頗多驚險和新奇,反而顧不上腹中饑餓了。 秦封側過頭似是聽到了蘇清餓極的聲音,問道:“可是餓了?” 蘇清點頭。 秦封將木盒遞給蘇清讓她拿著,又說道:“林子裡原先布置了些許陷阱,不知有沒有捕到獵物,我去尋尋,你在這兒等我。” “好。”蘇清應諾。秦封穿過廢墟走進林裡。蘇清捧著木盒尋了一處略平實的石頭坐下來。 重生兩日,她多是順其自然,不爭不抵抗,又遇上秦封,一路皆是秦封諸多照顧,自己反而就是五歲稚童。 蘇清頗有懊惱之意, 可是真讓她自給自足,自尋他路,又覺得荒誕可笑。 如今修行之道擺在她面前,誰不想長生,誰不想成神,說不得待她有大能耐之時有機會回到她原本世界。 蘇清想想又覺不然,修行之路千百歲月,待到那時說不定早已忘了前世之事。 蘇清思緒亂竄,秦封已經提了一隻C小的野兔回來。 趕忙站起來迎向他,就聽秦封說道:“我們運氣頗好,有隻兔子踩了陷阱被困了,山下村裡這幾日人心惶惶,倒沒人山上捕獵,讓我們還能撿上一隻兔子。你去旁邊拾撿些木柴來,我去溪邊處理了它。” “好。”蘇清此刻已經在想象烤兔肉了,頗有不耐,抱著木盒在林中來來回回撿著木柴。 約過一刻時間,秦封就帶著處理的兔肉回來,二人搭起木柴,將兔肉串在樹枝上架起來。一切準備就緒只差火源,秦封想了想又去房子裡尋了火石和火引來,終於將這兔肉烤上了。 秦封舉著串在兔肉的樹枝翻烤著,蘇清眼神灼灼的盯著兔肉,肚子應景的咕嚕咕嚕。 烤了約有一會,香味飄散開來,秦封取下兔肉墊在幾片頗大的樹葉上,又不知從哪抽出一柄小刀隻是輕輕一劃就割下一隻兔腿。 蘇清對這柄小刀有些眼熟,這般鋒利非常,想想清晨之事,心裡隻道難怪。 秦封用樹枝叉起那隻兔腿遞給蘇清,自己也弄出一塊兔肉吃了起來。 二人滿足的吃著兔肉,像是都忘了自己處境不妙,這一瞬仿若兩個單純的青梅竹馬扮家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