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造地设

简丹是个伪萝莉,再世为人,外嫩里焦,泰山崩于前,眉毛也不挑一挑。 唐劲是个娃娃脸,扛著一毛二,捅个娄子就冲人笑。 简丹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养老、享受新生,却习惯使然,把日子过得像打仗。 唐劲打仗就是过日子,一有空儿就练两趟,再有空儿就温个片儿,还有空儿就盼盼他的媳妇儿――应该已经出生了吧?在哪儿呢! 然后,有一天,这两人遇上了……

七十三、接机(上)
73、接機(上)
 唐勁歡歡喜喜敲門的時候,楊隊正眉頭緊緊趴在桌子上,捏著根鉛筆寫報告那。
 你問他為啥用鉛筆?
 他這不剛回來嘛,直接到的醫院,都沒去老營,哪來的家麽!打個草稿,招待所房間裡留言簿上的鉛筆就行,有什麽關系。
 門上“篤篤篤”一響,楊隊思路一斷,無奈一搖頭、鉛筆一丟,轉著脖子去開了門——而後楊隊當即就笑了!把他那報告丟腦後去了!
 “什麽事兒啊?”
 唐勁一見楊隊那一臉的笑眯眯,當即深知不妙!可這回再不妙,也不能跑、也得硬著頭皮上!所以唐勁立馬衝楊隊諂笑:“楊隊~”
 楊隊可不是簡丹!唐勁把他在簡丹那兒練出來的功夫這麽一用,楊隊登時一個激靈,趕緊豎手——停!
 唐勁瞅楊隊。
 楊隊失笑,搖搖頭,把唐勁讓了進去,一點床尾叫唐勁坐:“坐。有話好好兒說,啊。”
 “噢。”唐勁坐下了,挪了挪屁股,望著楊隊,“我媳婦兒要來看我——”
 他話未說完,楊隊已經“忽兒”一轉身盯住了唐勁:“你那個,簡丹?”不是他八卦啊,實在是這名字太好記了!還有那女孩子也出挑!
 唐勁酒窩一冒,小雞啄米。
 楊隊難得啞然了片刻。
 哇叻!
 好小子!挺能耐那哈!
 不過,除了驚訝,也有別的。饒是楊隊身為我軍精銳王中王,擁有這地球上最健康最堅強的心臟之一,此時此刻,也給裂成了兩半——左邊兒一半驕傲得烈火熊熊!右邊兒一半蕭索得秋風瑟瑟……
 這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嘛,搞得定那麽出挑的小姑娘、勾得那小姑娘千裡迢迢來探看,他當然自豪!可他自個兒還光棍一條呢……每每給家裡打電話,老娘那數落……
 唉,那就甭提了!
 所以楊隊慢吞吞在裡側的單人床床尾角上坐了下來,對著唐勁,一臉肅穆道:“這事兒,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何況他有好事兒,讓兄弟們拍幾下肩讓楊隊擄個頭,讓大家合夥兒調侃調侃,那也是該的。這就跟探親結束,從家裡帶來了土特產,人人都要分一點兒一樣。所以唐勁認命應了一聲兒,瞅瞅楊隊,瞄瞄桌上的紙筆,又瞅瞅楊隊,突然忍不住樂得更厲害了!
 楊隊差點破功,險險繃住了:“笑什麽!啊,笑什麽?”
 “沒啥,真沒啥!”可唐勁怎麽也收不住他那酒窩,隻好低頭,四下瞄瞄,這一瞄就瞄見了桌上的報告,“這麽晚了,還寫報告啊。”
 楊隊看看報告,過去翻了個個兒、杯子一壓,坐回來摸出一包煙,招待所門口剛買的,拆了叼了一根,一本正經呵斥:“不許打岔。我們現在在說你的事兒。”
 太假了!唐勁也一本正經應了一聲,左右一看找了找,從兩個單人床之間的茶幾上,拿了火柴,劃了一根給楊隊點上煙,而後坐在那兒,面對面瞅著楊隊。
 楊隊吸了兩口,吐了一串兒煙圈,滿意了。自家兄弟,他怎麽會為難?也就吊一吊玩上一把——再說了,任誰給唐勁這麽巴巴兒地瞅著,都撐不了多久!
 “你那個簡丹,她什麽時候到?能呆幾天?這邊是軍區總醫院,病號陪床有,但那個住著不方便;招待所現在都包給人了,都叫賓館了,你們這樣兒的,還得自己出錢;要是駐地那兒,這會又不過節,家屬房都空著,孫頭那兒要幾天批幾天。不過駐地那兒條件差,沒什麽地方可以逛,不像這邊,挨著成都。”
 唐勁撓頭:“我問問她。”
 楊隊給唐勁一指床頭櫃上的電話機。
 唐勁這樣的傷,不需要監控觀察,生活可以自理,沒必要呆在軍區總醫院——他們也呆不住!如果不回家休養、也沒家屬過來照顧,一般是回老營。每天吃個病號餐,訓練能參加的參加,免得閑極無聊,也能令重新開始訓練時輕松些;有礙的就在旁邊看看、或者愛幹嘛幹嘛去。
 隔幾天一回該換藥了,都是自己搭後勤的車,去一下駐地,那兒也有醫院,當然規模不如軍區總醫院;順便還能放個風兒,去街上晃悠一圈,趕在車子裝完貨回老營回去、別錯過就成。
 其實按條例,“放風”得層層批條。不過老兵嘛,別的不成,這點兒門道還是有的。
 ……
 唐勁瞅瞅楊隊,想想這都快深更半夜了,打電話的地兒也不好找……於是挪到床頭拎起了話筒。
 楊隊端過煙灰缸一撣灰,吞雲吐霧,愜意地眯起了眼,就這麽光明正大聽現場。
 報告?
 那個有什麽要緊!明兒早上再乾。
 他寫的時候眉頭緊皺,只不過習慣使然:因為寫報告對他而言,比訓練更累、更枯燥。不是因為情形不好,也不是因為趕不出來。
 說句實在的,這回這麽大的事兒,落得眼下這結果,還是挺好的:他們有一小串兒掛彩,輕輕重重,可至少沒人出事。
 沒人出事,也就是沒人犧牲、沒人缺胳膊少腿——傷殘這個要看情況。同樣的定級,有些很嚴重,有些對正常生活的妨礙小,克服克服也過去了。比如聾了一個耳朵,是礙事,可怎麽說,比起瘸了一條腿,總要好上不少。
 至於退隊,又不好說,有兩個人得看恢復情況。不過退隊回到了地方,還是特警武警裡的骨幹嘛!總比當了烈士好得多!
 再說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早晚都有那麽一天。所以啊,有啥看不開的。
 也所以,唐勁才樂呵。
 不過樂呵的歸樂呵的,忙的還是得忙!
 楊隊自己毫發無傷,可他要安頓受傷的兄弟們,連帶拉著點兒四中隊的郝隊長,沒錯,你手底下的兄弟們這回運氣不好,可跟醫生鬧有什麽用,這不是添亂嘛,沒準還影響醫生的專業發揮,人家也是人呀,情緒不好做事就容易失手;這樣兒眼瞅著醫生一個個都點了頭,這才放下心來,匆匆來了招待所……呃,賓館,胡亂塞點東西、衝個澡,又趕寫行動報告;寫完報告還不能睡,他這不還得洗衣服處理個人內務嘛!
 你以為特種兵的頭兒就是成天拎著一杆槍、領著兄弟們殺殺殺啊?
 那是“藝術”!還是打了雞血的!
 幸好如今打字這個活兒有人替,嗨。
 電話會議的結果,簡丹直接網訂了十五號周五上午的機票,二十四號周日上午的返程:十五號的日子近,只找到個五折的;二十四號的還早,三折。
 再加兩份機場建設費,剛剛一千冒頭。
 簡丹掛了電話一看,覺得還成:這就是看唐勁所需的必要花銷了,吃住那邊包了。
 當然,不如她那會兒。那會兒逢年過節,家屬探軍,直接給包航班。訂婚的、同居的,都算。
 至於答應唐勁的好酒,這個不是“必要花銷”,不能用來衡量福利待遇。
 ……
 唐勁掛了電話,樂得沒了個形狀。
 楊隊忽然覺得唐勁有點兒礙眼——只是有那麽一丁點兒!
 偏偏唐勁還惦記著接機的事兒,巴巴兒地湊楊隊跟前去了:“她飛機十五號中午到,再到駐地,怎麽也得五六個小時,天都黑了,人生地不熟的,多不方便!”
 楊隊還不明白麽?楊隊繼續吞雲吐霧,紋絲不動、穩坐釣魚台:“嗯——怎麽?”
 “左右我沒事兒,我去接她吧——”唐勁瞅住楊隊,“車有空不?”
 最後一句是關鍵。說的是楊隊的車。其實也不是楊隊的,只是楊隊會議之類多,別人難得出老營:放風搭炊事班的;正經拉出去,那就是武裝車輛了。
 所以那車要麽歇息,要麽歸楊隊用。
 事實上,那是老營裡唯一一輛勉強可以開上街的車——沒錯兒!就是國產的北京吉普,軍綠色那個。只不過不是bj212,而是改進型的,bj2020s。
 其它的,後勤的大卡還能去買買東西,那越野戰車,大高輪沒頂蓋甚至連那車廂殼兒都沒,上面還架一迫擊炮……雖然也是北京吉普的底子,雖然武器卸下來容易,然而,這種模樣兒的家夥,哪能開出去啊?!
 楊隊這會兒沒心情擺架子玩兒了,直接一點頭:“行,周五沒人用。”眼看唐勁樂成這樣兒,實在不放心,隻好多說了兩句:“到時候你別自己開進城,去駐地找個司機,啊?”
 唐勁“哎”一聲兒應了,崩脆崩脆!
 楊隊一撣煙,無奈笑了:“還不回去睡覺!”
 這話一出,唐勁登時覺得困了,看看房間裡兩張床:“要不我就在這兒歇了?”
 ——還真不跟你客氣!
 楊隊又好氣又好笑,一點唐勁,往門口“嚓”一指:“那魚片兒睡哪?人還在忙那!你把地兒給他佔了?滾。”
 唐勁之前不知道,一聽“噢”了一聲,也不問魚片幹啥去了, 只是“嘖嘖”搖頭,一邊給楊隊敬了個非正式的禮,就開門回去了——出了招待所,進了醫院,躲過值班的醫護,回病號房。
 他們不剛回來嘛,兵分兩路:掛彩的來醫院,沒彩的回老營。來醫院的這撥兒,到得本來就晚了,住院部又有床位,所以甭管重傷輕傷,今晚統統睡這兒。
 再說了,病號床怎了?
 總比三更半夜還在乾活兒的強!
 ……
 十五號這天,成都下中雨,十四五度。
 涼爽宜人。
 唐勁一大清早爬起來,嫌小鏡子不夠看,扯著韓青揚當穿衣鏡,而後上了一身春秋常服,帽子一扣。
 韓青揚瞧了瞧,默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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