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對魏忠賢的事情做一下解釋,魏忠賢原名李進忠。魏忠賢乃是天啟二年,天啟帝賜予的名字,為了方便大家理解,所以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就叫他魏忠賢。 看著遠去的書吏,劉一Z狠狠的甩了甩了袖子,大聲的呵斥道:“豎子。” 韓曠雖然也很是不滿意,可是卻沒有說出來,對自己這位老友也是沒有辦法,隻好搖著頭道:“劉公切莫如此,不過一小吏兒。” 聽了韓曠的話,劉一Z頓時回過頭看著他,目光炯炯,卻並不說話,可是韓曠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友生氣了,隻好硬著頭皮道:“劉公為何如此看我?我有什麽不妥嗎?” “窺一斑而見全貌,我內閣有著等書吏,和你這樣的內閣大學士是分不開的。”劉一Z冷冷的說了一句,便將臉別向了一邊,在也不說話了。 看著老友的模樣,韓曠也隻能苦笑著搖頭,自己這個老友的脾氣自己很了解,雖然這麽說,卻並不會真生自己的氣。 就在二人的談話陷入僵局的時候,另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來到了這裡。這是一個年齡更大的老者,神色也是很好,看到二人的模樣,了然的一笑,道:“二位這是怎麽了?難道又有什麽事情為難了嗎?可以和老夫說說嘛?” 看到走過來的老者,劉一Z和韓曠同時對著老者施了一禮,恭敬道:“見過葉公。” “二位,我們天天見面,何至於如此。”雖然口中這麽說,可是老者也是坦然接受二人的施禮,臉上耳朵笑意卻是更濃了。這不但是對他施禮,更是對他的權威的一種肯定,因為他是當朝的內閣首輔大臣方從哲。 “常言禮不可費,葉公乃我大明肱骨之臣,理應受我等一禮。”緩緩的站起身,韓曠口中笑呵呵的道。相對於劉一Z的剛直,韓曠的性格卻和當年的首輔申時行有些像,恪守儒家的中庸之道。 “不知二位在此處做什麽?”方從哲輕輕的笑了笑,眼睛微微一眯,有意無意的道。 看了一眼遠處走來的人影,韓曠笑著道:“有一個鴻臚寺卿,似乎有什麽事情,我讓書吏將他帶進來了。” 順著韓曠的目光,方從哲看到了遠處走來的兩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進了值班房。互相對視了一眼,劉一Z和韓曠也走了進去。一個小小的鴻臚寺卿,是沒有資格讓他們等的,哪怕隻是恰巧。 三人在屋子裡面剛剛做好,書吏就帶著鴻臚寺卿李可灼走了進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劉一Z三人一看到李可灼就知道為什麽這個人,這麽多年了,還是一個鴻臚寺卿。 先不說這個李可灼的出身了和才能,單單是這份長相,就不可能做大官。李可灼生的就是一副奸詐的模樣,眼睛很小,一瞥細小的八字胡子,瘦弱的身材,那官袍穿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就像一件巨大的鬥篷一般。 看著李可灼的模樣,三人就是皺眉,三人深受理學教導,很是相信相由心生,長成這個模樣,相信可看定不是一個好官。 “下官鴻臚寺卿李可灼,參見三位大人。”李可灼進來之後對著三人都是大禮參拜,與劉一Z和韓曠的施禮不同,這可是要下跪的。 劉一Z本就對著李可灼沒有好感,看到他長成這個模樣,居然還敢到這裡來,簡直就影響大明的形象。不由冷冷的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韓曠看到老友的模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從哲,見這位內閣首輔大臣似乎並沒有看到李可灼。手中端著茶杯,一口一口的飲著,仿佛內閣的廉價茶葉就是雨前龍井一樣。見二人都是這個態度,韓曠知道,隻能自己開口了。對著地上的李可灼輕笑了笑道:“李大人起來吧!不知道李大人來這裡有什麽事情?” 見上面這位直奔主題,李可灼知道這是不待見自己,心中不禁埋怨起了自己的父母,為什麽將自己生成現在的這個模樣。如果自己也是面目威儀,說不定現在坐在上面的就是自己了,壓了壓不切實際的幻想,李可灼小心翼翼的道:“下官聽說皇帝病重。” 李可灼的話剛剛出口,坐著的三人的注意力頓時全部都集中到了李可灼的身上。劉一Z是怒目而視,韓曠則是一臉的不敢之心,方從哲則是目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麽。要知道這個時代,凡是和皇帝有關的是事情,都必須謹小慎微。尤其是皇帝生病的事情,更是不允許私下討論的,更不要說這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就算是劉一Z和韓曠這樣的內閣大學時,也隻能私底下無人時才敢說。 看著一臉錯愕的李可灼,劉一Z頓時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大聲的呵斥道:“豎子,這也是你能議論的事情。” 看著發脾氣的劉一Z,李可灼頓時大驚,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發起了脾氣,不由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邊的韓曠。 “陛下春秋鼎盛,我大明如日中天,就算皇上身有小樣,也自有上天庇佑,你等小吏竟敢誹謗皇上,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名嗎?”韓曠還沒有說話,劉一Z已經大步到了李可灼的身邊,對著他大聲的呵斥道,聲音之大,震得年久失修的內閣值班房都落下了灰塵。 聽了劉一Z的話,李可灼頓時大驚,怎麽這樣?這是內閣大學士嗎?怎麽向是東廠錦衣衛,這給人按罪名的本事也太大了吧!自己不過開口說了一句話,就是誹謗皇上,如果多說幾句還不得是忤逆造反,直接滅九族了。 “劉大人,下官了沒有這個意思阿!我隻是聽說皇上的身體不是很好,我的手裡有一顆仙藥,想要獻給陛下。”李可灼趕忙跪下,對著劉一Z大聲的解釋道,同時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主坐上的方從哲。 輕輕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的笑了笑,方從哲開口道:“一Z賢弟,不要發怒,一個鴻臚寺卿而已。”有將目光轉向了李可灼,嚴厲的道:“你身為朝廷命官,斷不可將謠言信以為真,你不知道三人成虎的事情嗎?回去安心做你的官,不要做這些沒有用的事情。” 李可灼頓時大喜,至於什麽獻仙藥的事情是不敢再提了,差一點就沒命了,此時還是離開要緊。輕輕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中很是驚懼,緩緩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外走了出去。 看著李可灼向外走去的背影,劉一Z揮了揮袖子,大聲的道:“屍位素餐。” 這隻不過是一件發生在內閣的小事,沒有人將他放在心上,就連剛剛發脾氣的劉一Z也沒有放在心上。 月光皎潔,蟲鳴啾啾,皇宮大內很多的宮殿已經沒有了燈火,這座巨大的紫禁城,仿佛睡著了一般。 乾清宮,承德殿的門前,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外面,看著天空中明亮的月亮,我的思緒很是紛亂。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魏忠賢,我淡淡的道:“你跟了本宮很久了,本宮很小的時候,你就在本宮身邊,在你眼裡,本宮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魏忠賢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問這個問題,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看到太子深沉的目光,魏忠賢的心中一驚。自己從沒有見過太子這麽深沉的目光,太子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他貪玩不愛讀書,可以說根本就是不學無數,可是這母光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多想,略微沉吟了一下,魏忠賢獻媚的道:“太子從小聰慧過人,乃是我們大明未來的儲君。”不知道為什麽,此時魏忠賢口拙了,原本那些獻媚的話,此時全部都卡在了嗓子裡,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我將目光收了回來, 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淡淡的道:“月宮中一定很孤單,不知道嫦娥有沒有後悔當年的事情,究竟是后羿錯了還是嫦娥錯了?” 聽了太子的話,魏忠賢微微一愣,他出身市井,嫦娥和后羿的事情他當然聽說過。可是太子是怎麽了?難道想女人了?自己是不是應該給殿下安排一下呢?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看了一眼身後的魏忠賢,見他在那裡發呆,我有些好奇的問道。對於這個歷史上的一代權閹,我還是很好奇的。 “回殿下,一些小事罷了,就不勞殿下費心了。”魏忠賢見太子看著自己,輕輕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見魏忠賢不想說,我也沒有過問,隻是有些百無聊賴的道:“人這一生很難有完美的事情,在這深宮大院裡我,我們的生活都很無奈。對於本宮來說,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人我都會記著。客巴巴和你都是本宮身邊最親近的人,希望你能明白。本宮那你當作最親近的人,你也要好好的效忠本宮,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們反目。”說完這些話,我目光灼灼的看著魏忠賢。 此時的魏忠賢有些慌了,他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太子居然會這麽和自己說話,難道事情敗露了?他趕忙跪倒,對著太子道:“奴才乃是太子的奴才,這一生都不會變。”此時的他低著頭不敢看太子的臉,此時他對太子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覺。 “進屋吧!要變天了。”我看了一眼被烏雲遮住的月亮,拍了拍魏忠賢的肩膀,轉身走進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