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於藝術之家?” 聚餐完後,陸沉和葉芸帶著奚無眠回家,其他幾人也是在何柏清的安排下散場。 原本陸沉的意思是送奚無眠回家,哪知喝醉酒的奚無眠表示隻跟任瑜或者葉芸走,最後無奈,隻得這個醉酒的家夥放在了後排。 比之於陸沉面對奚無眠的複雜心情,葉芸更在意的是聚餐結帳時,自己聽到的驚人消息。 他們聚餐自然不能用公費,隊長就兩個,陸沉要請客,葉芸卻又覺得他的工資少,還不如自己大學那會給人寫程序賺外快來得多,也爭著要請客。 然後,她被打臉了。 “有這麽不能接受?” 看到葉芸一雙秀眉都擰成了結,陸沉也是覺得好笑,一時忘記之前心中的鬱悶。 葉芸乾巴巴的笑了兩聲,才扳著手指算。 “你爸爸是畫家,你媽媽是鋼琴家,且頗有名氣,結果生了個兒子最後成為警察,怎麽看都不合理吧?” “那我當畫家鋼琴家就合理?” 陸沉反問。 “那也不是。” 沒有人規定孩子的職業要和父母的一樣,像唐天昊,他的父母都是演藝圈的人,他也生來臉蛋和身材都很好,但也跑來做警察了。 父母只是孩子人生道路上的指明燈,卻不是最終方向,這個道理她是懂的。正如她的爸爸和大哥都是警察,她不必也成為警察一樣。 “只是突然覺得,我好像都不了解你。” 關於陸沉的事情,她知道的就是破案如神,以及嚴苛的行事風格,其余的,她都不了解。 一時之間,她又是覺得心中有些悶,喘不過氣來。她的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陸沉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上,那手清瘦,骨骼分明,和玉竹似的,有著吸引人的魔力。 “你的手真好看,如果彈琴,也會有一番作為的。” 聚餐的地方與他們居住的小區並不遠,聊天的這會陸沉已經將車開進了小區,這會恰好停下。 葉芸正陷在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之中時,就見一隻手伸過來了。 那是剛剛才被她誇獎過的手,伸到眼前時,更覺得好看。 只是那手的方向卻是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手,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手背突然就一陣溫熱,她兀地就想到在之前崔翔天的案子裡,一起去學校調監控時,也有過類似的場景。 若是上一次勉強稱之為無意,這一次就定然是有意了。 葉芸不敢動彈了。 “一直沒和你說,你的手,很好看。” 陸沉無法忘懷的一幕,便是葉芸在被人質疑其能力時,依舊穩如山的坐在電腦前,雙手像是在舞蹈般的敲擊著鍵盤。 那瞬間,他甚至是看到無數蝴蝶在飛舞。 突然湊近的聲音和氣息讓葉芸僵住了,這話也讓她陡然屏住了呼吸,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兩人近距離接觸的時間有點久,期間,葉芸都是屏住呼吸,就在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把自己給憋死的時候,陸沉又往後退了退,那股壓力才消失了一點。 她輕輕地呼了口氣,打算說些什麽緩解下眼前的情緒時,卻見那隻手又替自己解開了安全帶,然後順勢落在了自己的耳邊,把幾縷頭髮往後捋了下。 “以後有的是了解的機會,不急。” 葉芸覺得自己都要爆炸,眼前這個男人,看著沉悶,其實是個高手說。 “唔,還要酒。” 氣氛正好時,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它。 陸沉不情願的收回手打開了車門,葉芸卻是受驚的往後排看,發現這只是奚無眠醉酒後的無意識低喃,才放下心來。 葉芸租的是兩室一廳,有一個房間沒收拾,想到大學出去比賽的時候,兩人為了節約錢總是住一間房一張床的場景,葉芸還是好心的將一個醉酒的人放在了床上,還給奚無眠換了衣服。 入夜,窗外萬籟俱寂,這一片最好的地方就是入夜後很安靜,葉芸很喜歡。 明知道第二日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葉芸卻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於黑暗之中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半空中,借著窗外稀薄月光看著自己的手的輪廓。 “好看嗎?” 沒想到那個男人說起這樣的話來,竟是這般的自然。 她又收回手,撫上了自己的唇。 那兒,曾經多了一片溫熱,讓人眷念,舍不得推開。 陸沉會這樣做,意思已經夠明顯了,他可不是輕浮的人。 那麽,是否代表陸沉已經將五年前那個死去的女友放下了呢? 死去的人回不來了,活著的人要繼續走下去。這樣的道理,陸沉不可能不懂,只是,她還是覺得心裡有根刺,總覺得以陸沉這樣的性情的人,很難放下一個因他而死的女人。 葉芸那雙如水的杏眸頓時黯淡下來。 “所以,他還是為了那個人在查全國的案子吧?” 何柏清無意識提及的那件事,終究是成為了一根刺。 她睜著眼想了一會,翻了個身,又看著不遠處衣櫃,想到陸沉其實和她住的地方就只是一牆之隔的時候,又賭氣般的將身體放過去,然後和奚無眠的一雙美目對個正著。 “哇!” 葉芸嚇得直接跳起來,爾後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又害怕驚擾到隔壁的人,又趕緊鑽回了被窩。 “醒了的話,就說啊,這樣好嚇人的。” 葉芸乾巴巴的笑,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你以為我想醒,還不是你鬧的?” 奚無眠邊說邊撐起了腦袋看著葉芸,嘖嘖稱奇。 “你說人與人之間怎麽這麽的不同?我喝醉酒都不鬧,你是無論醉不醉酒都能鬧。” 葉芸抽了抽唇角,一巴掌糊上去,落在奚無眠的臉上時,一點力道都沒了。 “睡吧,我明天還有好多事。” 葉芸扯過被子捂著臉,卻無法阻擋奚無眠的聲音。 “葉芸,這可不像你,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的懦弱了?” 葉芸‘哼’了一聲,又背過身去,用手捂著耳朵。 奚無眠無奈,面色卻是嚴肅,熟知葉芸性情的她知道葉芸這會只是裝的,耳朵其實豎得很高。 “要知道,刑警是個危險的職業,人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沒了,答應不答應,決定都要趁早,別耽誤來耽誤去的。” “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