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料的交易價格已經談好，接下來是草藥。
  “這些草藥我們……”
  “這些草藥只能給你們這麽多張獸皮！”陳櫟開口，打斷爪的話，並出示了三遍雙手，示意三十張獸皮。
  “不可能！這些草藥很珍貴的！”爪這次態度堅決。
  陳櫟愣了愣，拉過首領，低聲道：“首領，這些草藥很珍貴嗎？”
  “是有好幾棵是巫找了很久的。”首領小聲道。
  “嗯。”陳櫟點了點頭，轉身對爪說道：“這樣吧，給你這麽多張獸皮怎麽樣？”
  陳櫟出示了四遍雙手，意思是四十張獸皮。
  爪看了看陳櫟，有些猶豫。
  陳櫟一看他猶豫，立即道：“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們不要了！”
  “行吧！”爪點了點頭。
  他們部落擅長尋找草藥，交換這麽多獸皮，也不虧。
  “有魚首領，除了這些東西外，我們還想要交換五個陶罐。”爪說道。
  嗷想了想，道：“行！”
  陶罐什麽的，現在的有魚部落不是很缺。
  “你用什麽來換？”
  “你們出來。”爪看向自己這邊。
  頓時，有五個小孩走出。
  三男兩女。
  “不行！”
  嗷看了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上次我們用兩個成年女人，才從有陶部落交換回來兩個陶罐，你這用五個小孩就想交換這麽多陶罐，是不是以為我們部落很好騙？”
  成年女人可以馬上投入勞作和交配生孩子，所以成年女人的價格自然比小孩高。
  成年女人一人可以交換一個陶罐，小孩就不行了。
  “那你說可以給我多少個？”爪也不堅持，顯然他也知道五個小孩換五個陶罐，有魚部落是很吃虧的。
  “一個陶罐換兩個小孩。”首領想了想說道，“還有，這個我們不要！”
  陳櫟順著首領的目光看了看，那是個很瘦弱的男孩，比其它那些小孩都要瘦弱。
  爪看了看那個男孩，有些惱怒，似乎是恨他不爭氣似的。
  “行吧，那就換這四個。”爪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
  “樹，你去拿兩個陶罐。”
  樹回部落拿來了兩個陶罐，他很聰明，並沒有拿那些已經釉化的。
  爪接過兩個陶罐，對著陽光仔細看了看，發現沒有破漏，收下了。
  隨著他收下陶罐，那四個小孩也被有鼠部落的人趕到了有魚部落這邊。
  陳櫟發現他們表情木然，但目光中又透露著對周圍的恐懼。
  “有魚首領，你們部落……有水嗎？”爪想了想，猶豫道。
  現在是盛夏，水比較稀缺，沒有哪個部落會拿出來交換的，他們之前走過了有狼部落，有熊部落，有樹部落，但沒有一個部落跟他們交換水。
  “有是有，但不多，你們想要多少？”嗷想了想說道。
  “真的有？！”爪很興奮，“不多不多，我們就交換五個竹筒！”
  “行！你們拿什麽換？”
  “我們這裡還有一些祛除毒蟲毒蛇的藥，還有一些骨飾。”爪說道。
  有鼠部落的人走在叢林裡，很容易招來毒蛇窺伺，所以久而久之它們就發明了很多蛇藥。
  若論如何祛除毒蛇，它們是唯一一個能和有蛇部落相媲美的。
  這也是他們部落的一個特色。
  “可以，我們要這麽多份蛇藥，蟲藥我們不要，我們巫就有。”嗷想了想說道，同時伸了三遍雙手，意思是三十份蛇藥。
  “行！”
  爪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蛇藥對他們部落來說，和那些草藥一樣，都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的東西，所以也不算太珍貴。
  首領又上前看了看那些骨飾，片刻後，搖了搖頭，明顯是不中意。
  有鼠部落經過了三個部落才到有魚部落，所以這些骨飾自然是他們挑剩的，都不是很好看。
  “爪，那個小孩能不能送給我們部落。”這時，陳櫟開口道。
  首領嗷愣了愣，道：“櫟，你要他幹嘛？浪費食物，而且還可能活不到成年，你看他那瘦弱的樣子。”
  陳櫟笑了笑，沒答話，而是看著爪。
  “那可不行！”爪一口拒絕，送這個字眼，明顯就是讓他們吃虧。
  “你看他那瘦弱的樣子，估計還沒回到你們部落就累死了吧？”
  “就算是死了，我們也可以帶回去喂大鼠！”爪不同意。
  陳櫟：“……”
  “除非……你拿東西來交換。”爪說道。
  本著能擼一點是一點的原則，爪堅決不送。
  “行吧，給你一個陶碗。”陳櫟說道。
  “陶碗？真的？！”爪的聲音明顯拔高，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陶碗的價值，可超過了一個這麽瘦弱的小孩了。
  “真的，樹，你回去再拿個陶碗來。”陳櫟對旁邊的樹說道。
  樹是個高壯的大漢，一身肌肉讓人看著都怕。
  樹看了看陳櫟，又看了看首領。
  “去拿吧。”首領揮了揮手。
  以陳櫟如今的地位，有權支配一個陶碗。
  “是！”樹去拿陶碗了。
  那個瘦弱的小孩被送到了陳櫟面前，陳櫟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小孩他之前看過，本身並沒有什麽疾病，很健康，就是太瘦弱，以後只要食物供給充足了，相信很快就會恢復正常。
  老話說得好，有人自有物，食物沒有了可以去獵，人的存在才是符合可持續發展的要則。
  而且他走的是信仰之路，這條路很特別，信徒自身的強弱，對提供的信仰並沒有影響，有影響的是忠誠的程度。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這個孱弱的小孩對他產生了信仰，且達到了狂信徒級別，那他所產生的信仰之力，遠比一個淺信仰的健康人所產生的信仰之力還要高。
  而且如果他不把這個小孩交換下來，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這個小孩走不回去了，會在半途死掉。
  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心裡很不舒服——這是兩個世界觀的直接碰撞。
  這個世界很大，太遠的他管不了，但發生在自己眼前，並且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他很願意去做點什麽。
  這不是聖母婊，而是聖母。
  這場交易進行得很快，爪他們換了水和肉干，還有兩個陶罐和一個陶碗。
  有魚部落則得到了一小袋石料，幾十棵草藥，還有三十份蛇藥，當然，還有五個小孩。
  “有魚首領，明年夏天我們再來，走了！”爪令人扛起貨物，轉身離開有魚部落。
  “行，明年夏天你們再……”
  “等一下！”陳櫟忽然叫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