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安為了躲子彈,在地上滾了幾圈,臉上黑黢黢的痕跡。 他靠在強側,單手持槍,眯眼瞄準,上膛扣下扳機—— 他和一隊軍人死死擋住靠近的毒販,拿劈裡啪啦地槍擊擋住對方,也被對方壓得退無可退。 直到耳邊傳來聲音:“人質已安全解救!準備撤退!” 他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撚眉從腰間取出一枚煙\霧\彈,拉開金屬鎖環砸過去。 瞬間狹小的集市內蔓延開白色煙霧,帶著刺鼻嗆眼的難聞味道。 季亦安指揮人後退,自己做最後壓陣,他流暢又毫不猶豫地將新彈夾磕進去,再次用肩扛起步\槍,落於扳機的手穩穩地一通掃射。 “季隊快走!對方的隱藏力量正在朝你的位置過去!”蕭岩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 “走!” 他在一片煙霧中轉身,身後子彈劃出槍管的聲音響成一片,將這個集市都震顫起來。 季亦安在撲出門外時感受到索命的子彈穿透空氣,向他靠近的聲音,他來不及反應,隻下意識偏過腦袋,子彈劃過他的側臉。 留下一條焦黑的血痕,火辣辣的焦灼感。 在遠處狙擊位的岑晗冷冷地出聲:“兩點鍾方向,擊斃成功。” 如果她沒有擊斃那人,那顆子彈的方向不歪,大概能直接打在季亦安身上。 *** 最後,等集市內全體成員撤出,直接往集市投放手榴彈。 在短暫幾秒的寂靜後,衝天的爆炸聲掀起巨焰燃燒半空,火光鋪天蓋地地砸過來,熱浪將不遠處的一眾人都推了出去。 “報告傷亡人數。”龐局問。 “8傷0亡。”季亦安回答,一邊醫護人員正在給他處理臉上的傷。 “很好,我已經叫人把人質重新安置了,這村子的安保系數到底還是太低,才讓毒販有了可乘之機。” 季亦安:“毒販中,除了幾個漏網之魚已經送去當地公安局,其余皆確保死亡。” 那一小隊擺明了就是敢死隊,如果中方力量軟弱一點選擇放到明面來談判,那麽他們必然能從中撈點好處。 如果態度強硬,直接擼劫人質,那麽先前殺死的12個村民也已經起了威懾作用。 季亦安簡直難以想象,這群毒販到底是如何迷失了心智,竟然願意為那些毒梟頭子賣命,連被利用付出性命都無所畏懼。 所以說,這毒品,果真是萬惡之源啊。 *** 處理完後續安置問題後,季亦安便隨總隊一群戰友一塊兒回去。 從直升機下來坐進車,季亦安便倒在車最後排睡覺,閉著眼時眉眼還皺著,滲著褪不去的冷感。 岑晗幾次三番扭頭去看他,放心不下他臉上的槍傷,磕季亦安糙慣了,先前小腹連中兩槍都不甚在意,更不用說臉上的子彈擦傷。 “你就別盯著頭兒看了,一會兒把人給盯醒了。”蕭岩瞥了岑晗一眼。 岑晗直接翻白眼:“要你管!” “還以為這次能抓到迦蘇呢。”大明歎了口氣,“果然連來都沒來。” 岑晗:“那樣的頭頭,怎麽會願意跑來國境內送死,賺那麽多錢惜命得很呢!不過沒來也好,不然我總擔心頭兒在金三角的身份會曝光。” 躺在後頭的季亦安聽到他們口中的“迦蘇”轉醒,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 他迅速坐起來,出口就問:“大明,現在幾點?” “快十一點了,怎麽了頭兒?” “操。” 季亦安罵了一聲,航班是中午十一點,現在夜裡十一點,都過了十二小時了。 他把另外一隻手機開機,裡面一通未接來電都沒有,他皺了下眉,直接打過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季亦安撂下手機:“大明,去機場。” “機場?哪個機場?”他們剛從軍營直升機飛機坪出來。 “民航。”季亦安說。 岑晗扭頭:“去那幹嘛?” “找人。” *** 半夜的機場只有寥寥幾人,等著紅眼航班,宋初坐在地上,屁股底下鋪了張發黃報紙。 背後是玻璃窗,後腦杓抵著玻璃,下巴抬著,面無表情,直到看到從門口跑進來的季亦安時才略動了下眉毛。 男人比她先前見得任何一次都要血性,面上沾了幾條黑色道道,臉頰的紗布上滲出血絲,一件黑色短袖又髒又皺,底下的工裝褲也同樣,脖子上沾著暗色的血痕。 他一進來就被機場門口的保安給攔下來了,宋初看著他從兜裡拿出警牌給對方看了眼才被放行。 季亦安環視一周,在角落看到宋初。 十二個小時,竟然還在。 季亦安本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她竟真等到現在,安閑地坐在地上,根本沒打算去打車。 季亦安想,自己今天若是真受重傷進醫院,她是不是也會一直在這等著。 “走。”他幾步跑到宋初面前,言簡意賅。 宋初抬眼,漆黑瞳孔沉鬱陰冷,沒說話。 季亦安頓了頓,單手揣兜:“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給忘了。” 就是沒忘,也必須刻不容緩地出任務。 宋初還是沒說話,冷淡地看他。 季亦安歎了口氣,在她面前蹲下來,跟她平視,壓著自己的脾氣放柔了聲音:“等了半天了?不打電話也不自己打車,不累不餓麽。”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