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手術
  “光腦可以借我用用嗎？我想查點東西。”蕭禦編了個理由， “我的光腦和蒼海在荒星的時候損壞了，還沒來得及更換。”
  星網上充斥著大量的信息，是他了解這個世界最方便的途徑。恰好紀滄海在和下屬們介紹他的時候，沒有道破他人魚的身份， 小楊肯定不知道他其實連光腦都沒有。
  結果也正如他所料想那樣， 楊永寧沒有多想就把光腦借給了他， 還十分熱情地向他推薦自己裝在光腦裡的幾款熱門遊戲，試圖拉攏蕭禦陪他一起玩。
  蕭禦對未來世界的遊戲也很感興趣，一邊搜尋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邊關注小楊說的那幾款遊戲。
  他第一個要搜的自然是時空穿梭， 星網上的信息量果然很大，搜出來有關穿越的信息卻大多是小說和影視劇。過濾掉這些信息後， 他發現的確有人提出了穿越假說，但由於缺少實證， 只能局限於理論階段。
  蕭禦不死心，又查了地球，卻發現太陽系早就在幾千年前就毀滅了。
  星圖上倒是還有地球的標記， 但那裡已然是一片黯淡。
  蕭禦歎了口氣，雖然早已做好了無法回去的準備， 但心裡還是有些難過。不過好在地球上的文化還是得到了傳承， 所有的人類都認可一件事，那就是地球是他們曾經的母星，是他們祖先發源地。
  而後他又搜了獨立軍，以及紀滄海， 還有一些他從原著裡看到的， 比較感興趣的詞條。
  紀滄海在星網上倒是個名人， 對他的評價也往往是兩極分化。聯邦公民對他背叛聯邦的行為深惡痛絕， 而在獨立軍管轄范圍內的星球公民，卻對紀滄海十分推崇。他們的爭論也經常聚焦在完美抑製劑的真假上，聯邦公民信誓旦旦表示，這種抑製劑是經過官方認證的假貨，而擁護紀滄海的人則發出數據對比，捍衛完美抑製劑的真實性。
  簡單一句話，恨他的人恨之入骨，愛他的人將他奉為圭臬。
  伍明知看了蕭禦一眼：“因為毒素已經蔓延到了腦部，如果用麻醉的話，可能會影響到首領的大腦活性，大腦的活性降低，不但對身體會產生巨大損害，也會對精神力造成不可預測的影響。”
  蕭禦走上前：“我在。”
  “小禦，是你嗎？”紀滄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手術室人不能太多，你去了也是在外面乾等。你就在這待著，把地上的積水都清理乾淨再說。”劉頤蓮瞪了他一眼，“以後再跟你算偷機甲零件的帳。”
  蕭禦退出了星網，順便把瀏覽痕跡刪除，而後把光腦還給了楊永寧。
  “他既然決定不做麻醉，那就聽他的吧。”蕭禦聽著醫生的話，心中也多了幾分焦慮，他問伍明知，“會有多疼？”
  手術室就在醫務室內，手術室的指示燈亮著，外頭站著一群焦急等待的人。
  蕭禦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卻也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安慰他上，他得趕到紀滄海身邊，否則他放心不下。
  劉頤蓮微微頷首：“他說首領的眼疾是被注射了一種植物病毒所致，要治愈不難，但是治療過程會非常痛苦。相信我，他需要你的陪伴。”
  紀滄海握住了他的手，隨後對伍醫生道：“可以開始了。”
  一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味道，這並不好聞。
  “哦。”楊永寧蔫蔫地低下了頭。
  蕭禦嗯了一聲，迅速換好了服裝，跟著劉頤蓮進去。
  “頤蓮姐，我也可以去嗎？”楊永寧期期艾艾地問。
  就在這時，劉頤蓮敲門走了進來：“蕭先生，首領準備接受手術，你要去醫務室陪他嗎？”
  蕭禦毫不懷疑劉頤蓮所說的話：“走吧。”
  走近了才發現，紀滄海為了做手術，已經把頭髮全都剃了。盡管如此，他的長相還是足夠撐起這樣的光頭造型。
  劉頤蓮也沒和眾人打招呼，匆匆忙忙帶著蕭禦去換無菌服：“伍明知不讓閑雜人等進去，待會兒只有你一個人陪著首領。伍醫生這人雖然看著輕佻，但是醫術沒得說，既然他說可以治，那首領的眼疾就一定沒問題。”
  “伍明知檢查結果出來了？”蕭禦忙問。
  就算以後要離開這，能看到紀滄海雙目複明，他也就少了一樁心事。
  伍明知笑了笑，說的話卻讓人脊背發涼：“大概跟用刀活生生剝開皮肉，在骨頭上刻字那樣疼吧。”
  居然這麽疼？
  蕭禦下意識地握緊紀滄海的手，對方卻輕描淡寫道：“不要嚇唬我的男朋友，小禦，沒有他說的那麽嚴重，我能承受得住。”
  “我會一直陪著你，如果你疼的話，就咬毛巾。”蕭禦說。
  紀滄海還有心情調侃他：“我以為你會讓我咬你的手臂。”
  蕭禦輕嗤一聲，故作輕松：“我才不做那麽傻逼的事。”
    紀滄海將他的手牽到了唇邊親吻：“我也舍不得。”
  伍明知看不下去了：“二位要秀恩愛還請換個地方，這裡是手術室，希望你們尊重我這個主刀醫師。”
  紀滄海神情自若，完全不像是要被開刀的患者：“開始吧，別磨蹭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目睹我男朋友的模樣。”
  “我怕你嫌棄我。”
  “你都不嫌棄我這個光頭，我怎麽可能嫌棄你？”
  伍明知不想再聽這倆人秀恩愛，毫不客氣地將第一刀落在了紀滄海的天靈蓋上。
  鮮血瞬間沾濕了手術刀，蕭禦看得心底發顫，伍明知卻不知收斂，繼續將切口撐開，用一種蕭禦沒見過的儀器探照。
  病床上的紀滄海連個眉頭都不皺，就好像被開刀的不是他一樣，唯獨微微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的汗珠，證明他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蕭禦看得心疼，不論如何，紀滄海這份能忍常人不能忍的毅力和忍耐力，就已經足以證明他有能力成為獨立軍的首領。而非原著所說的那麽一無是處，可想而知原著的作者在創作的時候定然不夠客觀。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沒法確定書中的劇情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作者杜撰的。
  以及紀滄海的下場，是否真的會像書中說的那樣不得善終。
  蕭禦回想起自己剛才用楊永寧搜索過聯邦第一軍校，再過不久恰好就是聯邦第一軍校的招生季。按照原著的時間線，男主顧曦皎就是在這一年進入了聯邦第一軍校，開啟了他傳奇的一生。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真想見見這個男主。
  至於要采取什麽手段，得等他了解一番再做決定。
  伍明知的手術進行到了重要階段，經過儀器探照後，他已經找到了毒素積聚的病灶。
  “治療儀只能清除掉表層毒素，要想徹底治愈，得冒一定風險，把這個病灶從首領的腦部取出來。”伍明知臉色沉凝，“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首領，該怎麽做您來決定。”
  紀滄海還在思索，蕭禦插了句嘴：“有什麽辦法能提高成功率嗎？”
  “我也不是自誇，這種手術做的比我好的人，全宇宙也不超過三個。只能說聯邦那些混蛋太歹毒了，他們就想毀了首領，毀了獨立軍。”伍明知咬牙切齒道，“除非能找到一個精神力超強的人協助我，抑製毒素的蔓延，可是這一時半會兒，去哪裡找這樣的人？整個飛船只有首領的精神力最強，可是首領的精神力充滿攻擊性，無法與我配合。而且即便是首領，他的精神力強度也達不到左右成功率的標準。”
  精神力？
  蕭禦下意識地看向紀滄海，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否達標，但連紀滄海都無法打開的空間裂縫被他打開了，或許他的精神力還在紀滄海之上。
  其實他完全不必插手的，百分之五十的幾率，紀滄海活下來自然皆大歡喜。萬一死了，就足以證明原著有誤，劇情並未按照原著發展。紀滄海不在了，看在他曾經是紀滄海男友的份上，獨立軍眾人至少會把他放到一個安全的星球，他自己謀生便是。
  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詢問伍明知：“我可以試試嗎？我的精神力……應該還不錯。”
  他不可能放任紀滄海死去，哪怕是為了報恩，他也應該盡他所能，幫助紀滄海治療。
  伍明知一愣，他原本只是想讓首領考慮一下是否要繼續手術，畢竟和失明比起來，還是保命更重要。他也看向紀滄海，等待首領的指示。
  “讓他試試。”紀滄海沒有過多考慮，便做出了決定，“如果在這個飛船上，還有人精神力能夠幫到你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小禦，他的精神力連我都要自愧不如。”
  現下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伍明知去檢測蕭禦的精神力了，他只能選擇相信紀滄海的判斷：“好，那就讓他試一試。蕭先生，待會兒我會用工具將首領的傷口撐開，你使用精神力將首領腦部的病灶包裹起來，記住，一定要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蕭禦肅然點頭：“好。”
  “你的精神力和病灶接觸的時候，不可避免會和首領的精神力觸碰，或許你會感受到和他一樣的疼痛，同時你們還有可能獲取對方的一部分記憶。”伍明知提醒道，“首領，蕭先生，即便如此，你們還是要繼續嗎？”
  蕭禦瞳孔微縮，他一直沒有告訴過紀滄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而紀滄海作為獨立軍首領，也一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這一次的精神力碰撞和融合，讓他們共享了彼此的記憶，難保他們的秘密不會被對方獲悉。
  要是紀滄海知道他是穿越來的，會不會想方設法從他身上得到穿越的秘密，比如把他關進研究所，切片研究？還有，紀滄海會不會因為怕自己的秘密被他知道，在手術過後殺人滅口。
  簡直細思極恐！
  紀滄海率先開口：“算了，你直接動刀吧，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已經算高了。”
  蕭禦乾巴巴地問他：“要不手術到此為止？反正你失明了，也比普通人強悍得多……”
  但他知道，紀滄海不會聽他的話放棄手術。誰都可以失明，唯獨獨立軍的首領不可以，紀滄海不會容許自己一直看不見，別說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就算只有百分之五，他也會一意孤行地去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