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春光明媚

26岁的柏喜是个母胎solo,却热衷于在网络上写言情小说。可惜反响平平,越挫越勇的柏喜将自己少年时代的暗恋故事连载,引来无数读者叫好。 另一面,舅舅恨不得将这个“啃老”外甥女嫁出去,给她安排了相亲。听说是托了公司下属老婆的三姑的四姐的五婶介绍才相中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柏喜不情不愿的去,对方一落座,傻眼了。 在线问:“相亲遇见我的暗恋对象了怎么办?” 读者1:“表白啊!愣着干嘛?!” 读者2:“求婚吧大大,书里现实都要终成眷属哦!”

作家 野榈 分類 出版小说 | 14萬字 | 15章
第十章 人间烟火不难得,星光璀璨,你是我的独有
1.
当初柏喜考上大学,邵一万的公司转战俞城,阮南的房子便卖了。
几人一商量,柏喜跟着褚澍回家,陶姜跟着郝啸,葛花蕊家的老房子也还在,好多年没回去,她说趁着这趟回去看看。
于是KTV楼下,五人分成三拨分开,约好明天下午回俞城。
褚澍家在县中心,九十年代末时建成的居民楼,一层是商铺,大多是餐馆,后门通着巷子,杂物堆积着,显得脏乱。
没有灯光,短短的小巷里褚澍牵着柏喜的手,靠着记忆告诉她哪里有坑洼,要小心避过。
柏喜夸他:“记性真好。”
褚澍倒不在意:“从小长大的地方,一点一滴都记得。”
家在三楼,是整栋楼的第一户。走到二楼,柏喜好奇特意设置的防护独独少了扇门。
褚澍回忆着:“那时候楼里凑钱焊的铁门防小偷,没想到反倒让小偷偷走了。”
柏喜觉得好笑,小偷还挺会挑。
褚澍又说:“因为这个,闹得每家每户更加人心惶惶,家长特意交代小孩出门一定要反锁门锁,孩子们倒不怕,放假在家就守在门口,电视都没抓小偷有吸引力。”
“那你呢?”
“我?”褚澍想想,倒记起一件,“有个周末,我在家看电视,听见楼道里有声响,开门一看有人在剪电线,以为是在维修也没在意,没了两分钟,整栋楼都断了电。”
柏喜第一次听他说这事儿,好奇:“然后呢?”
“然后叫上一帮孩子去拦剪电线的小偷,我冲在第一个,挨了一拳,就这儿。”他指着额角。
柏喜有点印象,她记得那个周一,褚澍黑着脸走进教室,吓得后排的女生不敢说话。
她去办公室领红旗,回来瞧见他脸上的乌青,问他怎么回事,他那时一副讨夸的样子说见义勇为。她不信,还劝他不要跟人打架。
原来真是误会他了。
开了门锁,褚澍让她先进,老式的装修,木质做衬,圆形拱门把正厅跟侧厅分隔,天花板上也围着一圈木质隔断。
褚澍吓她:“小心夜里能听见老鼠奔跑的声音。”
柏喜不信:“有老鼠?”
褚澍带她到阳台,铁栅栏将阳台围得牢牢实实,下面就是他们走过的小巷。
“下面的餐馆经常把剩菜剩汤堆在小巷里,惹来不少老鼠,顺着管道就能爬上来,投诉过几次也起过争执,依然不消停。”
他言之凿凿,让柏喜深信不疑。
“别怕,我会保护你。”
房间很干净,不见一点灰尘。
“之前都是租出去,租客爱干净,整理得很好,后来收回来,我舅妈也常来收拾。”
难怪。
柏喜转了一圈,问他:“那你的房间呢?”
褚澍指着侧厅里那扇上了锁的门:“这间。”
“没租出去?”
褚澍在厨房里烧热水:“没有。”把房间的钥匙给她,“自行参观。”
柏喜得了钥匙,捏在手心里,微微冒汗。
她还是第一次,去参观男生的房间,而这个男生,她喜欢了一整个少年时代。
圆形葫芦的锁把,钥匙轻轻一转就能打开。她先是站在门边扫视了一圈,很简单的装修,基本的衣柜、床、书桌各自陈列着,白色的墙面上贴着NBA球星的海报,夹在其中的还有两张《七龙珠》的,一张全家福的,所有的角色占了一整张版面,另一张是孙悟空踩着筋斗云腾飞在空中,背景是缠绕着的集齐七颗龙珠就能许人愿望的神龙。
书桌立在落地窗边,一半抵着墙,一半透进街上的路灯光,外面是个小小的阳台。
“以前不是落地窗,要去阳台得靠翻,以前都是我翻出去晾衣服修剪花草,后来去市里念高中,我奶奶就改成落地窗了。”
褚澍走进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暖暖胃。”
掌心贴着杯壁,是跟他身上一样的温度。
“我能出去看看吗?”
褚澍没有犹疑:“当然可以。”
说是小阳台,是因为往前往后不过三四步,走出去才发现其实很长,贯穿个两个房间。
“是我爸妈的房间。”褚澍在她身后。
柏喜疑惑,窗户虽然落了锁,却没有拉上窗帘,若是从旁边的房间翻到阳台,一样能将他的房间看得一清二楚,何须给房间上锁。
褚澍靠在书桌上,解答:“这房间,能看,但是摸不得。”
“有秘密?”
褚澍点点头:“很多。”
柏喜放肆起来:“少男的躁动心事?”
褚澍却摇头:“还要小一些。”
“好啊褚澍。”柏喜轻轻掐他,“你早熟。”
作乱的手被他抓住,玻璃杯放在后面的书桌上:“我说了,自行参观,意思是你可以随意翻看。”
柏喜没想到他如此坦然,咬咬唇:“不用了。”
“不好奇了?”
“好奇。”
“那请便。”他热情地邀约她。
柏喜推着他出门,问有没有洗漱的东西。
褚澍房间对面的小屋里放着备用的生活用品,毛巾牙刷,一一奉上。
镜子里映着两人的模样,嘴里含着牙膏泡沫,柏喜傻笑着,吐掉泡沫,再含清水,嘴边还残留着点点泡沫。
褚澍伸手抹掉。
毛巾蒙在脸上,褚澍扯下,身边的人已经跑开。
柏喜睡在褚澍的房间,褚澍在隔壁。他说:“你要是想我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轻轻的一巴掌印在他的额头上,他瞧见,柏喜转身时羞红的脸。
房间靠街,熄了灯,街上的路灯把房间照明了半间。
柏喜抱腿坐在床上,盯着墙上的《七龙珠》海报不移目光。
嘴里小声哼唱着,那是段日文歌,她曾经在网络上搜索过,翻译过来的大意是:“想作兴奋事,想作幸福事,为何大家正坐立不安着,若不如心想般叫喊,愿望是不能到达天空的,更加性感地、更加美丽地生活看看吧。”
歌声停,她期许,这夜拥有美梦吧。
第二天一早,网络骤起喧嚣风暴。
各版网页上的头条新闻均是:消失三月之久的花蕊女神原来寄身老宅,是为躲避买奖传言?
如此,回俞城的行程提前。
回去的路上,葛花蕊跟褚澍柏喜一辆车,坐在后座,黑着脸刷完新闻。
“完了完了,老娘又要重回牢笼了!”
暴走状态下的人情绪十分激动,捏着胳膊上新囤出来的肉肉苦恼着:“不行,重回娱乐圈前我得先去抽个脂,再现女神风貌。”
柏喜捂额无奈:“当初是谁要当最美包租婆的?”
“谁要演包租婆啊?祸国倾城的美人才是我的style。”
这样的美梦在经纪人闻声赶来时彻底破灭,翘着兰花指的开哥戳着葛花蕊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在屋里转了两趟:“不行,抽脂,立刻现在!”
刚刚还如此期许的人现在蔫了,紧紧抱着自己:“疼吗?我怕。”
陶姜安慰葛花蕊:“没事,一针下去的事儿,睡一觉,就又美回去了。”
柏喜持怀疑态度:“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要是伤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开哥拍胸脯保证:“不会不会,我听说前两天辛莱刚做了隆胸,那跌宕起伏的哟,比你这个恐怖多了,人家怕了吗?没有,你呢?自我放纵就要承担后果!”
听闻这消息,葛花蕊来了精神:“走着!我可不能被那个小蹄子给比下去!”
柏喜还想劝,可惜人已经风风火火走了。
陶姜给柏喜下定心丸:“放心放心,前面大风大浪,我小花蕊从不害怕。”
晚上,柏喜问葛花蕊情况如何,接电话的是开哥,说:“蕊姐现在在做美容呢。抽脂啊?公司不让,说得保住她纯天然的形象。纯天然嘛,就是身上哪里都不能动。”
至此,柏喜才稍稍放了心。
深夜,柏喜已经睡熟,被夺命般的铃声吵醒。
是柏樾,询问葛花蕊的情况。
瞌睡虫纠缠着柏喜不放,她再给柏樾吃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放心吧,她好着呢。”
2.
国民女神回归,热度一直不减,连着上了好几档热门的综艺直播。镜头面前显真相,即使阴影打了好几层,“女神变包租婆”的词条仍挂在热搜第一就是不见下。
终于得空的葛花蕊立马跑回柏喜身边诉苦。
“西瓜台的台长之前还说要开档综艺叫我做常驻嘉宾,现在也嫌弃我了。
“辛莱那个小浪蹄子现在可风光了,抢了我的本子不说,还想把我的代言也挖走。
“我算是看清了,有没有演技无所谓,本来我也就没有,所以这‘国民女神’的称号我一定要守护住!”
苦水吐尽,哭花脸的可人儿伸手求抱抱。
柏喜扮白脸:“还吃吗?火锅夜宵再整几套,碳水小可爱我也给您双手奉上?”
陶姜唱红脸:“不怕不怕,我们小花蕊永远是世界第一美人,冲出地球征服银河系。”
旁边陪小哑巴下五子棋的郝啸头遭见识这般景象,问:“你们女生都是这样疗伤的?”
小哑巴偷偷改换棋位,见怪不怪:“还有更过分的,以后你就能亲眼见到。”
郝啸摇摇头,没发现一丝不对劲儿,偏头,偷抓一把褚澍辛辛苦苦剥了半天的瓜子仁。
还没扔进嘴里,他就被褚澍的眼神吓得送还了回来:“我就是帮小喜妹妹尝尝味儿。”
重回娱乐圈,葛花蕊的资源被虐得有些惨不忍睹,大有退居二线的苗头。
公司倒不急,养精蓄锐了一阵儿,再多两天也没啥大关系,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要重回颜值巅峰!
只是经纪人开哥急啊,资源被虐,他手头就紧。
趁着化妆的空闲时间,他在葛花蕊身边转悠,最后在葛花蕊的眼神下,不吐不快:“蕊姐啊,要不咱去求求葛总?”
葛总葛来庆,葛花蕊亲爹是也。
描好眼影,葛花蕊睁眼,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上次买奖她亲自下场爆料金主何人,叫葛氏企业股票跌价不少,葛来庆没提刀来问罪就不错了。这次再去求他,指不定她没有命活着回来,更别说听闻葛来庆新交往的女朋友也混娱乐圈,指不定为了顺杆爬在葛来庆耳边吹什么风呢。
开哥仰天长啸:“天要亡我蕊女神啊!”
葛花蕊啧啧两声:“待我容光重返,定收回万里江山。”
巧了,收回万里江山的机会第二天就来了。
经纪公司被收购,内部高层大换血,一来就给葛花蕊来了个大招,炒CP!
“窦霜?”柏喜觉得名字耳熟,“新四小天王之一?”
冬日里最惬意的就是烫火锅,难得今日没男人没小孩,三个女生来了个“友谊趴体”。
只是可惜,被勒令节食的葛花蕊面前只有一盘凄凄惨惨的水煮青菜。
食之无味,她索性扔了筷子。
“对,就是那个四小天王之一。”葛花蕊打开百度百科检索,递给柏喜。
陶姜凑过来,照着上面念:“国外出道,在日本创下演唱会在座率百分之百的国内第一人,所到之处必将刮起少女的春心风暴,连婶婶奶奶也蛊惑不少……”
陶姜震惊:“牛啊小花蕊,这要是炒起来,你何止重返神坛,还会被少女的唾沫淹死。”
手指下滑,见着照片,是张十分精致的脸。
柏喜盯着那双眼睛,终于想起,上次在机场,非常不巧地“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再想,又记起那句十分沙雕的应援口号—人间一阵清芳香,抬头一看是窦霜。
她扑哧笑出声。
“你笑什么?”葛花蕊和陶姜侧头看她。
柏喜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回到正题,娱乐圈惯用的炒CP套路无非两种结果,买账的人心甘情愿把手上的money奉上,不买账的人造谣惹事端,各种损招变着法的来。
柏喜被陶姜的分析吓到不行:“这么恐怖吗?”
葛花蕊倒风轻云淡:“这就叫恐怖了?还有人会在网络上卖行程给私生粉丝,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这些招数葛花蕊早已一一领教过,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害怕,后来这样的行为越来越多,她也就渐渐习惯了,毕竟说起来能威胁到生命安全的事也没真碰上过。
“那也不行啊,要真出事儿了能上哪儿说理去啊。”
这下换葛花蕊安慰柏喜:“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吧,我爸再冷血也不会让人随意糟践我这条命的。”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其实现在你家附近就有十来个保镖藏在暗处保护我。”
柏喜不傻,知道她是要自己别太担心:“你啊,这时候还在油嘴滑舌。”
即使这样,柏喜心里还是没法轻松下来。
陶姜一早被出版社叫走,小哑巴这两天在她爹那儿住着,葛花蕊最近也少露面,今天家里就柏喜一个。
前一个晚上赶稿到凌晨三点,睡前她特意给褚澍发晚安消息,惊喜的是他居然还没睡。
“不会是在等我吧?”
她越来越厚脸皮,褚澍把这一切归根在郝啸身上,勒令郝啸最近少在柏喜面前出现。
郝啸觉得十分无辜,反驳道:“就你一个人谈恋爱咋的?我要去找我女朋友。”
“我也没拦着你。”褚澍纠正道。
郝啸无语道:“我们家陶子跟小喜住一块儿,怎么着我都能跟小喜碰上面。”
褚澍细细一想,给出两条路:“那你是搬走还是让她搬进来?”
郝啸:“?”
有区别吗?不都是他走的结果吗?
纸巾丢了一地,郝啸哭哭啼啼:“薄幸人,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换来了什么?为了个女人逐我出门,天地不容我郝啸啊!”话音落,哭得更凶了。
褚澍抠抠耳朵,对这份深情不屑一顾:“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你觉得我会选谁?”
“爱情不分性别。”
“是,但我喜欢女人。”
哭声止住,郝啸扭扭捏捏:“要不我去趟泰国,等回来你再决定留我留她?”
“滚。”
所以,褚澍最近在看新楼盘,研究在哪里再买套房子做爱的小窝。
当然,他还没告诉柏喜,惊喜总要留到最后嘛。
褚澍回她:“是,娘子未睡,为夫心里难安。”
柏喜笑躺进被子里:“小娘子我要就寝了,郎君也快快睡吧。”
“明天给你带糖吃。”
“两颗。”
“两箱都成。”
所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她的小郎君,小娘子正在等待投喂。
褚澍立刻拨通电话过来:“怎么不多睡会儿?”手里的资料被他放在一边,看看时间,才睡了五个小时而已。
“想着起来就有糖吃,在梦里就被甜醒了。”
“我马上过来。”
什么正事都比不及他去见他的小姑娘,没有阻挡,不能阻挡。
柏喜站在镜子前,看着脸上的黑眼圈,慌张着:“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
“怎么能不急,我的小姑娘在等我。”
粉底遮瑕上了三层,才勉勉强强盖住她的黑眼圈,擦上淡淡一层口红,她便出门。
走到巷口的时候,正巧碰上褚澍。
“怎么不在屋里等?外面很冷。”他搓着她的手,他记得高中的时候一到冬天她的手就爱生冻疮。
“我也迫不及待,”她望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想见你啊。”
她一只手伸来:“我的糖呢?”
他早有准备,黑色羽绒服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在街边买的。
“走得太急,先哄着,待会儿再买。”
粉红色的包装拆开,喂进嘴里甜甜的,她心满意足:“够了够了。”又问,“我们去哪里?”
褚澍帮她系上安全带:“先去吃早饭。”
“然后呢?”
“到了再告诉你。”
车流涌动,从双向车道拐进小巷里。街道上支着各样的小摊,柏喜觉得眼熟,再往前一点,心里有些确定:“市一中?”
“冰雪聪明。”
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还开着,老板从父亲换成了儿子,味道没变。
小馄饨和米粉,冒着热气端上来,光是闻着味儿就觉得身体变暖和了。
褚澍递给她一双筷子:“尝尝。”
碗面上铺着层海带丝和牛肉臊子,还有煮得烂糊的黄豆,是那时候的常配。
柏喜嘬了满满一口,胃里回暖,开心得直跺脚。
褚澍被她的模样逗笑,一颗小馄饨无意识送进嘴里,烫得只想骂脏话。
柏喜扯纸巾接在他嘴前:“快吐出来。”
“咕噜”一声,他咽下去了,还烫着嗓子眼了,急得猛咳嗽。
柏喜被他吓得不轻,赶紧起身靠边上坐着帮他顺背。
“你不知道吹吹再吃啊?”
他喝口水,感觉好多了,老实答:“光顾着看你了。”
背上承受重重一击,身边的人坐回去:“看我做什么?别看了,老实吃饭。”
褚澍继续逗她:“你好看,总想看。”
一勺小馄饨吹了吹送过来,她说:“快吃吧你。”
店铺外,小老板的媳妇儿挺着肚子送来满满一盒饺子,对小老板说:“刚包好的,你快吃。”
小老板迎上去:“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身子也不方便。”
他说话急,显得语气重,小媳妇儿瞬间红了眼:“还不是你说想吃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我一早去菜市场挑的白菜,水灵灵的,想着你肯定馋慌了,赶紧包好送过来。”
小老板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揭开盖儿,氤氲的热气就涌动出来。第一个,得给媳妇儿吃,小媳妇儿推着不要,小老板说:“你辛苦,该你吃。”
小媳妇儿红着脸,咬了半个,又推回去。小老板咽下这半个,热气不散,将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
柏喜示意褚澍去看:“喏,人间烟火,那个才好看。”
褚澍说:“你是星光璀璨,最好看。”
人间烟火不难得,星光璀璨,你是我的独有。
高中篇5•同桌放心睡,柏喜永远是你的遮挡石
高二开学,柏喜如愿考进火箭班,再如愿成为褚川的同桌。
新班主任还是年级数学教研组的组长,姓张,人送外号“张三疯”,不止自己疯,还致力于把家长和学生都搞疯。
听完郝啸打听来的八卦,柏喜有些忧心忡忡。
她的数学成绩自小学起就不好,全是计算题的模拟试卷她能考二十分,甚至有次期末考试应用题一道题也没做。
底子不好,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褚川拍着她的肩膀:“放心,我是谁?你的专属补习老师。”
柏喜这下不忍心:“算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千万不能掉分,让张三疯抓着。”
郝啸夹在两人中间:“为什么,你们要搞得跟临终托孤似的?”
褚川赏他一颗大白兔:“你说对了,你就是那个‘孤’。”
郝啸张牙舞爪:“胡说八道。不跟你俩扯了,我要回去做英语试卷了,我的新同桌可是英语课代表,腿又长又直,还白。”
“滚吧。”
柏喜摁着自动笔,一下又一下,还在担心她可怜的数学成绩。
一盒大白兔奶糖推到她面前。
褚川说:“刚刚赏了一颗给多嘴怪封他的嘴,你别嫌弃。”
如获至宝,柏喜捧在胸口:“不嫌弃。”
下午下课前,张三疯再三叮嘱晚上自习的时候全年级老师要开会,中间会有副校长巡视,教室里不准有一点点的说话声,要是他们被抓到,肯定重罚。
食堂里,同班的几个女生抱怨张三疯实在是太变态,要是有同学因为问问题说话,这样也得算吗?
端着二两米粉的郝啸挤过人山人海才找到褚川、柏喜,路上听到这消息,觉得也实在变态。
“所以火箭班有什么好的?这不是受刑嘛!”
数学成绩就已经够闹心的了,现在又加上这样一条强压规矩,柏喜越发泄气,自我反省是不是不适合留在火箭班。
褚川碗里的粉已经吃完,抢走郝啸面前的那一份,义正词严:“我还是饿。”
郝啸莫名其妙:“你饿你自己去打啊。”
“我还要安慰女同学。”
郝啸觉得他在发神经:“哪位女同学?”
褚川看着旁边的柏喜:“这位女同学。”
郝啸觉得不合理:“我也能安慰她。”
“那你知道她因为什么不高兴吗?”
郝啸摇摇头。
褚川轻轻挑眉,有些得意:“我知道。”
郝啸算明白了,他是诚心赶自己走的。
他竖大拇指:“成,你牛。”
人走了,柏喜还蔫着,根本没听见褚川跟郝啸后面的对话。
手肘被轻撞,柏喜抬头,听见褚川说:“你就当他们在放屁。”
“谁?”
“张三疯和郝啸。”
说到心里去了。柏喜叹口气,更蔫了。
“张三疯这人就看成绩,毫无人情味。你想问问题就问,别管什么重不重罚的,就算他真逮着你了他也不会开除你。你跟他打赌,说要是成绩提上去了,晚自习该问的问题继续问。还有郝啸,他脑子缺筋,你别理他。”
“那要是成绩提不上去呢?”
“有我呢。”
“我……”
褚川知道她要说什么:“你不会耽误我,反而是我的动力。”
柏喜不相信:“我吗?”
褚川点头:“是,给你讲题我还能巩固知识点。只要想着我不能像你一样笨,我就会一直往前的,所以你才不会耽误我。”
他说得十分正经,但就是这份正经把柏喜逗笑了。
真正的褚川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褚川,他的自信从来都不来自于贬低任何人,他是善良的人,只会顺着你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去安慰你。
他对她来说,便是这样的人。
其实那个晚上,老师们没有开会,他们难得放假,早早回了家陪爱人孩子。也没有副校长巡视,只是某个从楼道走廊里急匆匆跑过的脚步声真的会叫教室里安静那么一两分钟,然后细细碎碎的,又有声音响起,一点一点聚集,到放学铃响起的时候终于大胆地爆发出来。
他们才明白,世间所有掷地有声的声音,都是积累而来的。
知识也一样。
高二下学期,学校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
听说对面教室里有个女生,私自在学校外租了一间地下室,某个晚上,有个男人尾随在她身后,用脚夹住了那扇还没关紧的木门。
好在女生勇敢呼救,一楼的大爷见义勇为,赶走了那个差点儿侵犯学生的坏男人。
女生惊吓过度,在家休养了好几天。
因为这起个案,学校对在外租房这件事严查,学校家长同仇敌忾互相配合,把走读生和住校生仔细分开,每个走读生有专门制作的校牌,要出校就必须要有校牌,而住宿生,想都不要想出去。
开始的时候,柏喜跟肖皖还会抱怨,但是后来发现,这条规定一出,学校为了安抚住校生的情绪,换了食堂承包商,食堂饭菜的质量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只是很可惜,她不能去帮褚川买学校外面那家新加入快餐队伍的烤红薯饼。尝过的同学都说很好吃,可她却没能让褚川也尝到。
“没关系,食堂的烤土豆饼我也喜欢。”
“那明天我给你带烤土豆饼!”
“好。”
烤土豆饼。
“好吃吗?”
“好吃。”
烤土豆饼。
“好吃吗?”
“好吃。”
……
烤土豆饼。
“好吃吗?”
“不好吃,我快要吃吐了。”
“那你明天想吃什么?”
“烤红薯饼。”
柏喜有些为难。
褚川提醒她:“明天周日,下午没课,我们可以中午放学后去吃。”
她忘了,他们每个周日都有半天假,住校生也可以自由出入。
“好,明天中午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好。”
第二天中午,两人在校门口碰头,绕着学校外的河堤找了两圈也没找着卖烤红薯饼的。
一打听,才知道—“烤红薯饼啊?她只卖早上啊。”
后来那个中午,他们去另外一家新开的自助火锅店,七块钱一个人,素菜吃到饱。
两人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根本没吃回本。
柏喜提议:“咱们把郝啸叫来吧,有他在肯定回本。”
褚川点头,随即回宿舍把人拎了来。
除了素菜,还有各种分类,装在350*280(mm)的白色塑料盆里。郝啸一个人解决完了一盆土豆和一盆粉丝,吓得老板赶紧收摊,还得口是心非夸这孩子真能吃。
郝啸实在:“老板,这学校里面学校外面也就你家能让我吃饱,明天我还来。”
老板擦汗:“明天我们不营业。”
“那后天。”
“后天也不营业。”
“那星期三?刚好我们足球队的有聚会,就订你这儿了。”
老板吓得摆手:“别来别来,来了我就得关店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哈哈大笑。
本来以为勒令不准住校生出校门只是装样子震慑几天而已,没想到学校这下是真用了铁手段,日日严抓。
那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邵一万打电话来,说柏樾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他现在人在外省赶不回来,问柏喜能不能去照顾照顾。
她说:“我现在就去跟老师请假。”
可是张三疯偏偏不在,她问班长要来张三疯的电话,才知道人家中午的时候去了县城做学习交流。
“你别急,你去门卫室,我跟他们说。”平日里过于严格的人今天也显露柔情。
柏喜一路小跑,将小灵通递给门卫大爷,那边“喂”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也许是没电了。”门卫大爷说,“娃子,我也知道你急,但是学校规定了,得要请假条,要是我放你出去你出了事,我担不起这责任啊。”
没法子,她站在校门口手足无措。
褚川跟班上几个男生打完篮球来校门边的小卖部买水,抓到她,一听,他更急。
“走,我有办法。”
她跟着他回教室,手写了一张请假条,班主任签字那里,是褚川模仿的签名。不仔细看,跟张三疯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快去吧,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
交上请假条,她顺利出了校门。
第二天她才知道,她走后不久,张三疯拖隔壁班班主任签了份请假条送到门卫室。门卫大爷摸着脑袋:“不是已经交了吗?”
晚上,张三疯回学校,把褚川拎到办公室站了一晚上的自习课,附加一万字的检讨。
熬夜写检讨,导致他下午上课时候的精神不太好。
柏喜自知是因为她,打热水整理卷子还打扫卫生。
褚川醒来:“小喜真乖,不枉我待你好。”
同桌放心睡,柏喜永远是你的遮挡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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