旹蛛(shi zhu)

【现代奇幻X疯批美人X重生复仇】明茱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因为一只小蜘蛛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旹蛛,通时字,一种可以看见过去未来的蜘蛛。顺时针织网看见未来,逆时针看见过去,明茱无意中得到旹蛛,看见了自己凄惨的未来,她要改变命运….

7、
吴海对付起来容易,因为他的痛点太明显,而许早则要麻烦一点。
法学院的优等生,无不良嗜好,人际关系单纯,如果明茱没有看见梦境中的未来,恐怕一时之间也会难以下手。
外表看上去越无懈可击的人,越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在梦里,许早出过一件大事——
这要从明茱如何摆脱周斯与说起。
那时她刚和周斯与“分手”,蒋屹知道她的遭遇后,好意收留她,又叫来自己在法学院的两位好友一起出谋划策,教她怎么取证,怎么起诉,并帮她报警。
官司没真的打,主要是起威慑作用,后来周斯与被拘留,照片被删除干净,她也从周斯与的房子搬进蒋屹的房子里。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许早和莫盛丞。
但是谈不上多感激,因为之后这两人都劝蒋屹把她送走,觉得她是个麻烦。
现在回想那个梦,她不得不承认,许早和莫盛丞的建议是正确的,她确实给蒋屹带来了许多麻烦,可是情感上没人能接受自己被嫌弃,每次许早和莫盛丞来家里找蒋屹,她都会自觉躲起来,要么窝在厨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要么缩在卫生间直到他们离开才出来,以免碍他们的眼。
除了蒋屹,她不见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交流,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被蒋屹抛弃。
有一天,许早来了,她如往常一样躲进卫生间。
许早的样子很慌张,他匆匆跑来见蒋屹,大约没注意卫生间里藏着人,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开口就找蒋屹借两百万。
许早从来没找蒋屹借过钱,更不要说这么大的数额,所以蒋屹当时很惊讶,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去锦秀西园被人拍下来了,对方勒索两百万,他不敢告诉家里,莫盛丞那边他也没敢告诉,就怕莫盛丞铁面无私要报警。
而他身边能一口气拿出两百万的朋友,也只有蒋屹了,所以过来求助。
蒋屹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卡里不剩多少钱,于是打电话给家里,假称自己看上一个限量款模型,这才凑够两百万。
等许早走后,明茱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外面桌子上有许早亲笔写的借据。
蒋屹见她盯着那张借据看,笑了笑,说:“法学院的人就是一板一眼哈,都是兄弟,难道我还能信不过他吗,非要给我写,没办法。”
她懵懵地问蒋屹:“锦秀西园是什么地方?”
蒋屹的表情立时变得很古怪,他讪笑两声,对她说:“不知道,估计……就是个小区吧,咳咳,不用管这些,他会处理好的……啊对了,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心理医生,明天去看看吧,你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对不对?”
她浑身上下都流露出抵触,垂着脑袋,缩着脖子,闷声摇头:“我不想去……”
蒋屹耐心劝她:“我陪你一起去?”
她抬头看看他,而后继续低头盯自己的脚尖,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再后来,她才知道锦秀西园是一座特殊的高档公寓,因住着许多夜店公主而闻名,是扫黄大队频繁光顾的地方。
……
…………
深夜,床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失眠了。
明茱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对付许早。
她默默想:他迟早会被人勒索,我不过是让这个时间提前罢了,我没有错……许早,吴海,他们都是咎由自取,我没错……
蒋屹在为吴海的事心烦意乱。
他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仍不痛快,如果吴海愿意向他赔礼道歉,说不定他一心软,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可是吴海没有,反而把所有错都推卸给他,仿佛染上赌瘾全是因为蒋屹拿钱诱着哄着一样。
吴海从小被打怕了,在他爸的拳头面前,什么错都不敢认,能推卸多远就推卸多远。
蒋屹越想越憋屈,心里火烧火燎,根本睡不着。
憋得太难受,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喝杯冷饮,给自己降降火气。
明茱被惊了下,脱口道:“老公?你没睡?”
蒋屹微愣,扭头看她,“……你也没睡?”
两人哑然,片刻后一起噗嗤笑出了声。
“搞什么啊……”蒋屹开玩笑的说,“早知道你没睡,我就不该浪费大好良辰美景。”
“什么嘛,明明是你躺在床上一直不理人,我才以为你睡着了。”明茱嗔怪的看他一眼,“一点儿都不积极。”
蒋屹一个虎扑将她压在身下,叭叭亲两口,“现在积极还来得及吗?”
明茱眨眨眼睛,“东西买了吗?”
“啊……”他拍脑门,“忘了。”
明茱翻了个白眼,推开他,“那你憋着吧。”
她起床穿拖鞋,蒋屹拉住她的手,“去哪?”
“去喝水,你喝吗?”
“帮我拿瓶冰啤。”
“大晚上喝什么酒嘛,不许喝。”
“老婆,我要败火~”
“可是看到你喝酒,你老婆会上火耶~”
“我……”
蒋屹整个儿气笑,起床去抓明茱,两人闹了一阵,把瞌睡虫彻底闹没了,又从厨房里翻出啤酒、意面和罐头,简单做了两份夜宵,吃完重新洗漱,折腾到快三点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明茱起不来床,赖在床上和蒋屹一起睡懒觉。
蒋屹搂着她躺了一会儿,莫名的睡意全无,感慨道:“以后不能这么熬夜了,我一个人堕落没关系,带着你一块儿堕落就是罪过了。”
明茱又困又好笑,脑袋拱过来压住他的胳膊,“你到底睡不睡?”
“不睡了,一闭眼全是乱七八糟的梦。”蒋屹把胳膊抽出来,低头亲她一下,“我下楼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明茱忽然睁开眼睛,怔然看着他。
蒋屹嘴角莞尔,伸手捏她的脸,“老婆,你这个样子好呆。”
“什么……样的梦呀?”她问道,手指不知觉绷紧。
“记不清了,梦嘛,都是稀里糊涂的内容。”蒋屹转过身去,拉开衣柜找衣服,“我以前不怎么做梦,最近挺奇怪,总是做梦,估计是没休息好……”
明茱盯着他的背影,良久,开口说:“老公,我想吃烧麦,还有豆腐脑。”
“嗯,你再睡会儿吧,我去买。”
他顶着一头乱发去了卫浴室,草草刷牙洗脸,然后穿着背心大裤衩人字拖出门了。
等蒋屹离开,明茱拉开床头抽屉。
蛛丝越来越多了,旹蛛不能一直养在这里头,就算蒋屹没对那些梦起疑心,也迟早会发现抽屉里的蜘蛛。
可是养在哪儿?
明茱没了睡意,起床翻出自己的行李箱,往里面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又给旹蛛换了一个更大的盒子,也一并塞进行李箱。
她已经不敢再轻易窥视梦境,但是否要把蜘蛛还回去,她仍拿不定主意。
或许要等她把许早的事解决掉,然后再看一次未来,确定自己能够和蒋屹过好这一生,才能彻底放心。
尽快解决吧。
这是最后一次。
不管怎么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
……
明茱拖着行李箱搬进锦绣西园。
小区里有些业主经营民宿,所以她很容易就住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窗外视野开阔,可以清楚看见小区大门。
她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
既然许早会在这里被别人拍到,那么她当然也能拍到。
为了让计划顺利,出发之前,她还拐弯抹角的从蒋屹那里问到许早的课程表,分析许早最有可能在什么时候光顾锦绣西园,接下来她只需要架起摄像机,设置好时间,就能拍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确实需要耐心。
她白天去学校上课,不等天黑就得赶回锦绣西园检查摄像机,每天只有中午能抽出一点时间和蒋屹见面。
一连几天过去,毫无收获。
蒋屹觉得自己受到冷落,催过她好几次,问她那个失恋的闺蜜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阴影。
明茱也很无奈,如果许早是锦绣西园的常客,出现的频率应该很高才对,为什么一直没拍到?
总不能是她弄错了时段,其实他每次都在上课中途过来吧?不会的,他这么努力的活成模范生的样子,应该不会如此。
明茱耐着性子继续等,又过一周,许早还是没有出现在镜头里,反倒是吴海那边传来新消息,听说因为住院治疗,吴海办理了退学手续。
这理由有些微妙,住院治疗是真的,但伤势真有严重到必须退学的地步吗?
明茱在心里默默琢磨了下,之前她给学校发的举报信一直没有下文,现在想想,这恐怕就是“下文”了,吴海的父母,大概和学校达成了某些共识——因病退学,这个理由既处罚了学生,也不至于让家长脸上无光,皆大欢喜。
吴海退学后会怎样,明茱并不关心,她只要一想到吴海从此消失在蒋屹的生活圈里,就无比欢欣雀跃。
现在就只剩下许早了。
等她解决掉这个隐患,她和蒋屹的未来应该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吧?
像是感知到她内心的焦灼与急切,这天她回到锦绣西园检查摄像机,终于在镜头中发现了许早!
摄像机清清楚楚拍到他走进小区,而后朝2号楼的方向走去。
明茱把录像快进到最后,没看见许早离开,说明他还没走,此时此刻,他就在锦绣西园2号楼的某个房间里!
明茱几乎欣喜若狂,立刻拿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帽子墨镜和口罩,背上包包,全副武装出门,直奔许早的目的地。
想要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也很容易,2号楼一梯两户,只要她一直呆在电梯里,除非许早去的是一楼不用乘电梯,不然迟早被她碰见。
这次明茱没有等太久。
电梯缓缓上行,而后慢悠悠开了门,许早走进来,丝毫没注意电梯里的另一个人。
明茱扫了眼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是5楼。
5楼有两户,他去的是左边那一户,还是右边那一户呢?答案越来越接近了,哪怕瞎蒙,她也有50%的成功率。
她悄悄打开手机里的照相机功能,在许早走出电梯的那一刹那,快速按下快门,拍到他的背侧面——可惜没能拍到他和夜店公主的亲密照。
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办法。
明茱返回5楼,她先敲了501室的门,没人开门,里头安静得就像没人住一样,这下连验证也不必了,答案只能是502室!
进展太顺利了,仿佛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明茱按捺住雀跃的心情,敲了敲502室的门,脑海中飞快掠过种种可能,以及种种应对方式,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将如何完美的解决掉许早。
门打开,房门后的女人狐疑地打量她,“……你找谁?”
明茱愣住了。
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上去苍老又憔悴,怕是有五十多岁,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公主。
“我……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
怔愣两秒之后,明茱很快恢复镇定。
她用一只手捂住腹部,细声细气对女人说:“我是过来找朋友的,不知道是不是找错了楼层,一直敲不开门,打电话也没人接……您能让我用一下卫生间吗?我好像来例假了……”
女人上下扫她一眼,侧身让她进来:“往里走,卫生间在右边。”
“谢谢……那个,需要换鞋吗?”明茱局促的站在门口。
“不用,进来吧。”
对方丝毫没有防备,开了门就没再管明茱,转身走到客厅沙发边,坐下来摆弄手机刷小视频,音量开得很大。
明茱捂着小腹去卫生间,步子迈得不快,余光默默观察屋子里的布局陈设。
一眼看过去杂乱且拥挤,桌上放着皮包、宽檐帽、香烟盒、酒瓶,椅子上搭着几条真丝睡裙,旁边还有几个打开的鞋盒,亮闪闪的高跟鞋躺在地上,似乎刚试穿就被嫌弃了。
往里走,右边是卫生间,再往前是主卧,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装饰画。
明茱扭头看了眼客厅,对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刷到某个明星直播带货,正看得全神贯注。
这是一个绝佳机会,除非对方刻意扭头,否则不可能发现她的行动,而且手机音量大,即使她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也不会引起对方注意。
明茱咬住下唇,几步走到装饰画面前——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虚慌张得厉害,她伸手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窃听器,快速塞进画框背后,摆正画框位置,然后匆匆避进卫生间。
心跳狂乱。
一旦被发现,她会被送进监狱吧?
……不会的,外面那些包包和鞋子都是大牌,却被随意堆放在一起,由此可见对方不是一个擅长收纳的人,并且浮夸、随性、懒惰、粗心大意,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发现画框被人动过手脚。
明茱有意在卫生间里多呆了一会儿,直到情绪平复,才开门出去。
“谢谢,我用完卫生间了。”她礼貌的向女人道谢,“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不用客气。”女人淡淡回道,只瞟她一眼,目光继续盯着手机里的直播。
明茱再次道谢,然后离开了502室。
……
在明茱的计划里,只需要拍摄到许早的照片,最好能拍到他和女人的亲密照,这样才足够有说服力,而窃听录音之类,只是她为自己预留的后补方案。
好比她把吴海的恶搞视频传遍整个学校之后,还要额外再发一份到吴海他父亲的公司里,因为她必须确保自己的行动产生一定效果。
现在,许早和这个女人恐怕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所以她不确定录音能不能录到“有效”信息。
如果只录到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呢?
许早大可以解释自己是来这里看亲戚的,姐姐,阿姨,姑姑,甚至可能是妈妈,总之只要不是来嫖的,于名声无碍,她手里的照片或音频就无法对他产生威胁。
……话说回来,梦里,许早被人威胁又是怎么一回事?肯定不能是寻常照片,否则怎么产生威胁?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啊。
明茱有些迷糊了,她实在很难想象许早和那个女人发生点什么,以许早的条件,什么女人不能找,为什么非得找那么老的……
明茱想了想,返回自己租的民宿,想把最近几天拍的视频重新检查一遍。
之前只顾着找许早了,现在她想找找那个女人出入小区的镜头。
手机铃响起,明茱顺手接了电话,眼睛仍盯着镜头检查。
“老婆,想没想我啊~”
手机那头,蒋屹的声音颇显怅然。
明茱笑笑,一边拖拽着视频进度条,一边回道:“当然想你呀,你呢,想不想我?”
蒋屹说:“想啊,想得我夜不成寐,我连东西都买好了。”
明茱看见镜头中出现一个疑似的身影,按下暂停键,问:“什么东西买好了?”
“就是……算了,没什么。”蒋屹叹气,这种事说得太明了,显得自己好急色,忒俗气。
等了一会儿,不见明茱有任何回应,蒋屹觉得奇怪,一般聊天的时候,如果一方说“算了没什么”,另一方大概率会追问才对吧?
“老婆?”
“……嗯?”明茱的声音像是慢了半拍,“怎么了?”
“没怎么……”蒋屹忽然不知道该聊什么了,“你现在是在忙吗?”
“噢,没有,我在看今天课上老师推荐的参考书。”
明茱随意编了个理由,手里一顿一顿放大视频画面,画面里的女人和502室那位长得很像,但要年轻一些,大概是因为画了很浓的妆,衣着装扮也精致,掩盖了泛青的黑眼圈,和宿醉浮肿的眼皮。
蒋屹停了一会儿,听她那边又没声了,有些意兴阑珊。
“那你看吧,我去搞点东西吃。”他说道,声音没掩饰自己的失落。
明茱似乎没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很自然的应了一声,说:“去吧,吃完饭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哦。”
蒋屹有点小忧郁,怎么都不挽留他一下呢?“你也早点睡,明天上完课我们一起吃午饭。”
“嗯,明早我打电话叫你起床。”明茱笑着说,“虽然我不在你身边监督,但是也不许你翘课。”
“我最近勤奋得连老师都害怕。”蒋屹开玩笑的回道。
明茱那边又没声音了。
蒋屹等了一会儿,估计她确实在忙,也就不再费劲找话题了,“老婆,我挂了啊。”
明茱回神,“啊……好,挂了吧,我晚点再打给你。”
结束通话,蒋屹看看手机,又看看空荡荡的屋子,不禁长叹一口气。
平时有女朋友陪着,总是有事可做,不会无聊,现在回家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竟也品出了些寂寞的味道。
怪了,以前没女朋友的时候,好像没觉得寂寞,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蒋屹随即想到,以前他身边有吴海陪着,一起翘课,一起打游戏,一起叫外卖,一起出门宵夜……吴海那人还特能咋胡,总是第一时间拉着他聊最新的游戏和电影,哪里开了新酒吧也会拉他一起去,当然不会无聊。
但是……
再也不可能了。
吴海已经退学了,两人以后不会再有往来。
蒋屹觉得好笑,人家那么对他,他居然还在这儿惦记,惦记什么呢?那点儿所谓的友情,最后回忆下来,也只剩一起吃喝玩乐的热闹。
蒋屹觉得没意思透了,生活没意思,他这个人……也挺没意思的,离了身边的朋友爱人,就开始空虚寂寞冷,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没目标,没梦想,每一天得过且过,他羡慕吴海有痴迷有热情,也向往明茱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上进。
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呢,游戏已经通关了,玩过神作之后再玩别的游戏都索然无味,不如找个片看看?爱情……悬疑……恐怖……算了,随便挑个综艺节目看吧,省得费脑子。
他握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频道,手机再次响起,一眼扫过去,是莫盛丞打来的电话。
“吃饭了没?我帮老师送份资料,刚好在你们学校附近,出来一起吃个饭?”
“行啊。”蒋屹来了精神,直起身道,“你人在哪儿?学校后门有家烤肉馆不错,我请你。”
莫盛丞直接拒绝:“我看附近有家日料馆,就这家吧。”
蒋屹笑,“行吧,咱们莫公子就是喜欢精细。”
他放下遥控器,揣上手机出门,觉得莫盛丞真是自己的及时雨,正好帮忙排遣这无聊的漫漫长夜。
他这几个朋友里面,莫盛丞算是最讲究的,还有轻微洁癖,每次他们几个一块儿聚会,如果吴海挑的地方特别嘈杂喧闹,莫盛丞就会全程皱眉头。
说实话,跟这样的朋友吃饭,是很难吃痛快的,不过如今蒋屹是今非昔比,能有人约饭就恨不得谢天谢地了。
学校附近的日料馆收费略贵,因此客人也比较少,环境清幽,适合小聚谈天。
两人要了一壶清酒,边吃边喝,自然而然聊起吴海。
莫盛丞说:“他最近被家里人看管得挺严,他爸花钱在南城找了个学校,走走人情关系,估计过几天就会过去借读。”
蒋屹讥讽的笑笑:“能去读书,看来他伤得也不重。”
莫盛丞看他一眼,“他让我代他跟你道个歉,还说……你家人宠你,就算知道你赌博,顶多训你几句,他不一样,如果承认是自己赌,他爸也许会打死他。”
蒋屹扯了下嘴角,“所以我就活该背锅呗。”
莫盛丞举起手里的酒杯,和蒋屹碰了下杯,“别想了,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见面,过去了就算了。”
蒋屹自嘲的一笑,“不算了难道还能拿他怎么样?我总不能冲到他爸面前说这事跟我没关系,全是吴海咎由自取吧?说不定人家只是想找个迁怒的理由,谁管我冤不冤啊。”
莫盛丞听了若有所思,慢慢说道:“这事是有点蹊跷,我原本和你一样,以为是你们学校哪个学生闲得没事干做视频玩,后来吴叔叔找我们打听情况,许早自告奋勇说要查,越查越怀疑吴海得罪了人,你知道吗,视频号上发布那条恶搞视频的时间,跟你们学校论坛上的视频发帖时间,只差了2分钟,很明显是一个人发的,要么是这个人做两手准备,既发视频号也发论坛,要么……是这个人本身就是视频号运营团队其中一员。”
蒋屹微愣,“那事情不就简单了?直接查一下学校视频号是哪几个人在负责打理,不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嗯,回头可以问一下许早。”莫盛丞轻轻颔首,但面上兴致也不大,这件事在他看来已经尘埃落定,无论恶作剧的人是谁,蒋屹和吴海的情谊算是彻底断了。
“算了,聊点开心的吧。”莫盛丞又跟蒋屹碰碰酒杯,“你最近不是谈恋爱了吗,进展怎么样?”
他开玩笑的问蒋屹:“你的女神花了你多少钱?”
蒋屹挺起胸膛,“零!她还倒贴我不少钱,每天老公老公的叫我,买菜做饭洗衣服贤惠得不得了,晚上睡觉不搂着我都会失眠,爱我爱得不行了!”
莫盛丞笑了,“居然让你遇到这种好事?到底是老天开了眼,还是女神瞎了眼?”
“靠!我很差吗?”蒋屹不服,“我现在每天早睡早起去上课,连烟都戒了。”
“不错嘛。”莫盛丞笑着说,“按照这个进度,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你们的喜酒了。”
蒋屹干笑两声,讪讪道:“进度嘛,其实也没什么进度。”
莫盛丞闻言不由得一愣,听懂了蒋屹的言下之意,“……你们不是已经同居了吗?”
“是同居了,这不是每次都碰巧遇着事吗,所以……一直没做成。”蒋屹的神态显出几分尴尬,也有些郁结,“刚开始是她身体不方便,后来吴海出了事,我也没什么心情……再后来她的闺蜜失恋了想不开,她就搬去陪闺蜜了。”
话音顿住,心情莫名烦躁起来,他接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总觉得这恋爱谈得很不踏实,有时热情似火的,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在我身上,有时……说走就走了,连个人影儿都看不着,打电话也爱理不理的。”
越说越烦闷,他皱了皱眉,仰头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这酒度数低,喝着不过瘾,他下意识想再要一瓶别的酒,抬眼看见桌对面的莫盛丞,心想还是算了。
莫盛丞是个斯文人,不会像吴海一样陪他一起疯闹,何况因为谈恋爱就酗酒,未免显得自己太不够爷们了,真寒碜。
“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奇怪。”莫盛丞若有所思,“而且之前你追求她,她一直是拒绝的态度,现在态度突然转变热情……你再想想,她还有没有别的反常的地方?”
蒋屹皱眉,“要说反常的地方……对我太好,算反常吗?”
莫盛丞失笑,“这算什么反常?这应该算秀恩爱吧!”
蒋屹却笑不出来,表情认真的说:“她不是普通的对我好,她是好到无微不至,盯着我早睡早起不说,我打个喷嚏她都会担心我感冒生病,我明明没有关节炎,可是一刮风下雨她就会关心的问我身上疼不疼,对了,她连我的课表都背下来了,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找的不是女朋友,是个妈。”
莫盛丞闻言笑得更厉害,“这不是很好吗?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蒋屹皱着眉慢慢说道,“有人关心,有人照顾,这当然好,但有时候的感觉会很奇怪……怎么说呢,就像……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有一次,她做了一盘虾,说是特意给我做的,那道菜我虽然喜欢吃,但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可她当时的表情,就像非常笃定我喜欢那道菜,后来她经常做那道菜,我如果吃少了,她还会奇怪的问我为什么不吃,你说怪不怪?哦对了,还有戒烟的事,我没敢跟她打包票,只说戒着试试,她也是那副笃定的样子,说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抽。”
莫盛丞无奈的摇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也许是女孩子为了鼓励你,总不能说你肯定戒烟失败吧?”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是个替身?”蒋屹仔细琢磨,“如果是替身,一切就解释得通了,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为什么一时热情一时冷漠,为什么笃定我爱吃虾,因为那个人爱吃虾吧?让我早睡早起,认真上课,也是因为那个人学业优秀?她这是想把我往那个模子里套,培养得一模一样?”
蒋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伸手摸摸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盛丞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吧?你如果是替身,能是谁的替身?别闹了。”
其实蒋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离奇,可是鬼使神差,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说不定……”蒋屹喃喃自语,“她在梦里……喊过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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