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

大漠之上,驼铃声声,是对谁的呼唤?菩提树下,遗留着怎样沧桑古老的故事?似曾相识,不如,撇开烦忧,阅金经,望云水,静下心,追溯那流传千古的杳杳禅音,听潇潇曲声。 被公认为“六界大救星”舍利子转世的遆重合因不小心摔碎了仙帝的存钱罐而被“罚”下界,办一件差事解决仙界三大毒瘤:妖僧檀玖、瘟婆螭黎、嗔剑。奈何遆重合在落入凡尘时意外失去法力,还被一伙土匪绑上山,却也因此认识了蒲和衣、蒲景年姊弟,并开始怀疑蒲和衣的真实身份。在人间尝遍百味的同时,遆重合也慢慢发现了那些表面臭名昭著的“毒瘤”背后的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有魔性的佛系小信女×走后门的仙界闲散官

作家 瞬间 分類 出版小说 | 39萬字 | 62章
第一章 初到京城尚峥嵘(一)
我像个傻子一样,冒冒失失地朝你奔去,也不管命运的激流有多么猛烈,何时会把我冲走,只为了留住你唇边的一抹笑。
——瘟婆螭黎
杜若才刚到天上,盛阳仙宫的仙童就急急来报,在杜若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杜若神色一变,对着遆重合满怀歉意,说了一段话,大致意思就是自己宫里有要事,得去处理一下,汇报工作的事只能交给遆重合独身前往了。
遆重合也没在意:“那杜若你先去忙吧,此事交给我便可。”
杜若又愧疚地说了几句,才跟着仙童飞远了。
这边遆重合用广袖掩了被握在手里的降魔杵,藏于身侧,疾速在云端上飞行:“劳驾让一下,哎哟!这是什么情况?”
迎面撞上来的天卫连道对不起:“对不住,到源仙君,在下方才超了速,不小心撞到您。”
“没事,”遆重合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抬眼望向不远处闹哄哄的所在,那里好像很热闹,聚了不少穿得花花绿绿的仙子,方圆十里都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那边是在干什么,怎么把大半条路都给堵死了。”
天卫叹了一口气:“唉,到源仙君您下凡多日,有所不知啊,现在天上只要有美人仙子扎堆的地方,定是有降雨的那位在弹琵琶,招蜂引蝶呢。”
遆重合果真听到几声如珠似玉落在冰盘上的铮铮声,如屋瓦飞坠,受得一大堆莺莺燕燕欢叫连连。
他不由道:“降雨……莫不是雨神?”
天卫有些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下,说:“不是他还会有谁,整个仙界也就他最爱跟女子混在一处儿了。”又道:“仙君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那条道路现下被雨神的爱慕者围堵了,走不通,不如绕别的小道过去吧。”
遆重合说:“实不相瞒,我在人间制服了三毒之一的妖僧檀玖,现在正要去跟仙帝汇报。”
天卫眼睛一亮:“妖僧檀玖?到源仙君,你连妖僧檀玖都收服了?!啊呀,真是英雄出少年。仙君,那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知道有一条路离仙帝的仙宫最近,我给你带路给你送过去,怎么样?”
“这……”遆重合看了看那边一团团粉红色的云朵和一堆扭捏的莺莺燕燕,迟疑了下,拱手道,“那就有劳了。”随后便跟着天卫往另一条道路走。
行步途中,遆重合无意问道:“小仙冒昧问一句,不知那雨神是什么来头——莫不是龙族的?”他虽在仙界,但不是每个神仙都认得,偶尔有几个较为陌生的,纵然同在仙界,也不记得名号。但若说和下雨有关的,那应该是龙族。
天卫说:“可不就是龙。这位新上任的雨神名叫龙润,是八苦海的龙王,香水海龙王之子,在凡间就不安分,两百年前飞升上来,安排了个给人间降雨的职位,老是坐于如花美人间,一年前因和人打赌误了布雨时辰,被罚下界处理了一堆烂事,前几日才回来,仙帝便让他官复原职。”
遆重合咋舌道:“家大业大,龙族在仙界的地位也不小啊。”
“再不小有仙君您舍利子转世的身份大吗?仙君,不怕告诉你,这位还有一个称号——号称仙界第一浪子,最喜寻花问柳,风流成性。那位在凡间欠了不少风流债,他自己胡来也就算了,偏偏还带累别人,不少女仙着过他的道,就说前几年素瓷仙子和俗字仙君被贬为畜生和他也有干系……”
袖口的降魔杵似乎并无反应,遆重合不动声色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不是,说起来啊,这还是一桩糊涂账。”天卫叹道。
见这事和檀玖有些关系,遆重合问天卫打探了究竟,那天卫好像顾及到什么,吞吞吐吐不太想说,亏得遆重合一而再再而三请求,只得旁顾左右,见无人发现,便压低声说:“素瓷仙子曾和仙后有些交好,这事儿只有少数人知道,你可别说出去。这……我也是听来的,据说这雨神有次去紫藤萝戏院看戏,刚好和素瓷仙子相遇,见素瓷仙子有些姿色,就出言撩拨,谁成想雨神这般受人欢迎,连素瓷仙子也招架不住,当下就抛弃了俗字仙君。只是这雨神最会玩弄了人家感情,素瓷仙子当然也没逃过始乱终弃的命运。偏偏这仙子不甘心,竟哀求俗字仙君与她一起倒追雨神,甚至动用了禁术,可惜没成功,最后被仙帝得知大怒,请来仙后说情也没办法,罚二人下凡投畜生道,素瓷仙子做猫,俗字仙君做老鼠,生生世世成为宿敌……噫,仙君,到了。”
遆重合脚步一顿,抬头一看,果然到了仙帝的宫殿,而天卫显然不愿再讲下去。
遆重合记挂着自己要做的事,便回身对侍卫拱手道:“有劳了。”
“哪里哪里,仙君快进去吧。”天卫作了一揖就告退。
遆重合一撩衣袍,简单地整理了下衣冠,就踏步走进去,向仙帝汇报了情况。仙帝听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到源,我便知道,这事交给你是最让我放心的。”
遆重合心中一动,问道:“仙帝,到源还有一事不解:不知仙帝为何封印我在凡间的法力?”
仙帝低头,一手拈着棋子,低头注视着棋盘:“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这我哪知道,遆重合心道,面上却赔着笑:“到源想仙帝自有仙帝的用意。”
“那便是了,”仙帝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一个位置,转头对遆重合道,“到源,你要记得,不论发生什么,我都是将你放在第一位,我封印你的法力,自有一定道理,你到以后便会知道。”
遆重合暗道:这话跟没说一样,仙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封印法力兹事体大,要不是当初 杜若在暗中相助,我只怕凶多吉少。但他不敢将心里话直接告诉仙帝,只低声应了。
出了门,遆重合第一时间就去找杜若,顺便打听雨神的事,谁知杜若提供的花样信息更多: “龙润那厮啊,本仙君略知一二,记得前些年他被罚下一座荒山处理烂事,却在工作之余勾引了一位姑娘,偏偏那姑娘是鸡精所化,见龙润提上裤子不认人,当场气得差点原地自爆,竟不惜长途跋涉三年,来到离仙界最近的天山,变回原形,每天从早到晚学公鸡叫个不停,公鸡起码是喔喔叫,她倒好,每天咯咯咯,仿佛在嘲笑整个仙界,搅得我们都跟着昼夜不得安生。那时你还在闭关,所以不知道。好多仙僚到仙帝那儿投诉了好几次,仙帝才派人把鸡精收服了,这龙润也派人赔了点礼给所有仙僚,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遆重合咋舌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原本约定相守的人,被他这么一冲撞,鸡来飞了狗也跳。”
谁知杜若听了,却是眉头大皱起,正色道:“重合,你谨言慎行,这才下界没多久,就学了一身毛病回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遆重合一怔,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从未见杜若如此表情,心里有些不适,收起戏谑的笑,平静地说:“我这不开玩笑吗。”
“玩笑归玩笑,但若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怕大卫不妙。”杜若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遆重合也跟着沉默下来。
空气一时凝滞。
“罢了,”遆重合想了一想,“之前我向仙帝禀告事宜的时候,他提起凡间京城皇宫有邪祟作乱,让我们在找瘟婆途中顺带解决一下,不如此刻就下界一趟吧。”
“好。”杜若拿起拂尘,正要跟着遆重合出发,目光忽然落在遆重合的手上: “对了,降魔杵的事你跟仙帝说了吗?”
“说了,”遆重合回头,“我把降魔杵交给仙帝,他老人家放在藏宝盒里了。”
仙帝有一个藏宝盒,专用来珍藏罕见的宝物,没有他的血是打开不了那宝盒的,也可见他对降魔杵的重视。
杜若神情若有所思。
遆重合见了,心生疑惑:“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这便出发吧。”杜若眸底闪过一丝幽光,但迅疾收敛了神色,变得与往常无异。
二人按下云头,来到了凡间最为热闹的京城,由于锦囊在这的感应最为强烈,想来瘟婆螭黎应该也在不远之处。遆重合和杜若变成凡人装束,在大街走着。
遆重合无意间扭头,看到一家驿馆上有个牌子,上写“仙人大酒楼”,不由说:“这驿馆的名字真特别啊,难道是仙帝暗暗开设的专门款待下界的仙僚的?”
杜若摸着下巴说:“不太像,若是仙帝暗中安排,不该放在这热闹的地方。”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吧,正好借此机会尝尝仙僚在凡间开设的仙肴。”遆重合一马当先进去,随手就点了几样招牌菜。不一会,小二就端着各种各样的菜走来,放在桌子上,入目竟都是统一的绿色,所有菜都是仙人掌做的——糖醋仙人掌块、仙人球包子、麻辣仙人掌汁……
遆重合一脸菜色:“你们这儿怎么都是仙人掌?”
小二道:“你是外地人吗,没看见我们招牌上写着‘仙人大酒楼’那么大的字,做的菜当然都和‘仙人’有关,这仙人掌、仙人球,难道不是带有‘仙人’两个字吗?”
遆重合满脸黑线,杜若在旁咳嗽了下:“我就说不像,咳咳,这些菜,我看着就牙疼,你既然点了,就自己吃吧。”
遆重合哪里需要真的吃食物?他起初不过是以为这家酒楼是同僚开的,可能卖的菜也是仙官所食,谁成想居然是他太过天真了。
就在悲愤之际,忽听旁边一桌人说:“皇宫越来越不太安宁了,昨儿又死了一个太监,连请来的法师都不幸丧命了。唉,这年头,真是风水不利,人心惶惶的,皇上还广贴告示,重金聘用新任国师……”
半个月后,蒲和衣和蒲景年终于抵达了京城,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的街市上行走。蒲景年将自己的浮票来回看了好几遍,目光久久黏在上面,蒲和衣道:“景年,你后天就要考试了,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然后接下里的时间都用来复习吧。”
蒲景年把浮票放好,志得意满道:“放心吧,姐姐,这次科考我一定能上,回头给你考个状元出来!”
蒲和衣无奈笑道:“你啊,只要榜上有名就行了,我可不希求那么多。”说着,面前刮来一阵大风,下意识拢了拢门襟。
前阵子赶路匆忙,藏青色的斗篷有些脏了,她便从随身的行李里找出仅剩的一件粉红色斗篷,披在身上。
蒲景年倒是换上了一身青色的短打衣裳,若不是看他还背着一箩筐书,恐怕还容易被人误解为来比武的。这蒲景年头一回到京城来,对每件事物都是新鲜的,一会儿到这边铺子看看,举着一个面具吓唬蒲和衣,一会儿又到那边摊子瞧瞧,把玩着一个陶罐,满是好奇和喜悦之色,不忘转头得意地看着蒲和衣。
经过一家店,蒲景年还紧盯着一根暗红流云纹玄黑发带,目光停留在上面。
“怎么,你喜欢上打扮了?”蒲和衣在旁含笑问道。
一般是女孩子看见喜欢的衣服首饰会舍不得挪动脚步,目光停留在上面,可从不会在意的蒲景年居然破天荒地盯着一根发带瞧上半天,实在少见。
“我,我才没有呢!”蒲景年口是心非地移开了目光,脚却杵在那儿不动。
蒲和衣抿唇一笑,对着卖发带的人说:“老板,这发带我要了。”
蒲景年错愕地看着蒲和衣。
蒲和衣付了钱,手里握着那根黑色发带,笑吟吟道:“等到蒲景年过十七岁生辰了,我就把这发带送给你。”
“姐姐!”蒲景年眼里亮出了星星一样的光,可想到要多等一年,又愁着眉,“姐姐啊,一年离我有点遥远,你还不如现在给我呢。”
“现在给你,那我待你明年生辰那天送什么你才喜欢呢?”蒲和衣说。
“不拘是什么,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这个发带现在可以给我了吗?”蒲景年也不知自己为何对那发带这般喜欢,只要瞧着,就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当然,对于这种情感,他没跟蒲和衣直说。
蒲和衣想了想,当真把发带递给了蒲景年。
蒲景年喜得咧开嘴,双手摸着发带。
蒲和衣笑道:“有这么喜欢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好像我很久以前就有过类似的。”蒲景年说着,下意识摸了摸束在发上的藏青色带子。
蒲和衣没有在意,说:“我们到前面去吧,客栈应该在不远的地方。”
蒲景年藏好了发带,就跟着蒲和衣一块儿前行。
再说京城郊外,穿着跟麻袋一样的黄杏杏步履蹒跚地来到一条河边,她整个人瘦了很多,可是那张脸比在乱葬岗时不知顺眼了多少,铜钱疙瘩消退了大部分,乱蓬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快遮住了半张脸。
经过一路跋涉,她后背早已爬上了一层黏糊糊的汗水,湿透了衣裳,黄杏杏俯下身,伸出一双因蜕皮而变得粗糙可怖的手,捧起一掬清水,猛灌了几口,又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她朝四周望了望,怎么也不见那人所说的空蒙山和坟墓。
河面上的倒影微微晃动,原本游动的鱼儿见到人影第一时就被吓跑了。黄杏杏独自生着闷气,思来想去,她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得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居然听信了迟生这人的鬼话,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跟他去找什么未婚妻。非但搞得她容貌尽毁,还害她不得不听命于人,跑这跑那不得休息。
“真是恶心!”黄杏杏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举起一块石头对着河面狠狠砸下去。
很响的落水声,水花四溅。
一声惊呼。
黄杏杏大震,赶忙回头,担惊受怕地四处张望,见坟墓边有一个红影幽灵似的飘过,以为是当初教她恢复容貌的人,就大声叫道:“喂!”
但那红色的倩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坟墓间,好像只是一时的幻觉。
京城街上,蒲和衣和蒲景年见前头人头攒动,行人纷纷避让,人潮汹涌间,有人一边大喊一边向后跑:“快让开!”
蒲和衣一怔,下意识拉着蒲景年往大街的道旁靠,那惊喊声自前头一路传到后面,只见前方飞驰来一匹雪白骏马,横冲直撞,气势逼人,惊到了百姓,人们东奔西跑,尖着嗓子喊叫。
蒲景年在退步时不小心撞到后面的墙,一本书掉了出来,他飞奔过去捡,蒲和衣大叫,伸手去抓他:“景年!”
惊呼伴着马儿的嘶鸣,骑在上面的少女眉头一皱,双腿跨紧马的腹部,手下紧紧揪住马儿的鬃毛,马匹挺起上身嘶鸣。
蒲和衣飞扑到蒲景年身上,紧抱住他。
少女不一会就安抚住了骏马,抬头时,秀眉一皱,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周围聚着的人被那目光扫过都觉一阵发麻,心里道:完了,这位又要迁怒于人了。
少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蒲和衣抱着的蒲景年身上,眸子在那一刻变得清亮,心中赞道:好俊的男儿!
又看两人亲密的姿势,两弯远山黛又锁起。
蒲和衣轻声对弟弟说:“你怎么能这么莽撞,等马过了再去捡也不迟。”
蒲景年有些委屈道:“我是看那马过来大概还要会儿工夫,又担心书本被踩坏了,这才过去,谁成想……”
“罢了罢了。”蒲和衣道。
“喂,我说你们!”少女在马上站起身,双足踩在脚蹬上,倨傲着脸,用俯视的目光在马上看着蒲家姐弟,尤其是那蒲景年,细细打量加审视,“惊吓到了我的马,怎么不道声歉,连对不起也不说一句?”目光冷飕飕地在二人身上扫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相拥在一起,成何体统!”
蒲和衣自知方才情急,行为有些不妥,放开了抱着蒲景年的手,站到了旁边,对着少女作礼道:“舍弟鲁莽,不意惊到了这位小姐和宝马,是小女子看管不力,在此告罪。”
蒲景年忙跟着行礼:“是我的错,我没听姐姐的话,自己跑出来,对不起,冲撞到了小姐。”
原来他俩是姐弟,少女脸色好转了许多。
只见她肤色偏黑,不到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有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细看别有一番潋滟之色,鼻若琼瑶,嘴唇玫红,脸蛋在光照下,两颊还泛着红晕;头戴一顶大红色粽子似的帽子,缀着一根金色环扣流苏,乌黑的长发编成几根小辫子,分散在脑后,上穿缀有两排珍珠海棠的杏白色短衫,下配花纹繁复的大红裙,下着一双白鹿皮靴。
此刻,她听见蒲景年亲口道歉,面色缓和不少,可那股飞扬的傲气依然在脸上,大有不欲理睬人的样子。她道:“你们知道就好,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们了。”
蒲景年心道:道都道歉了,你还想为难什么?
蒲和衣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见状便带着蒲景年想走,但那少女心里急了,她今儿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美男子,怎么好让他这么走了?
恰好,后面几个家奴匆匆赶了上来,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小姐!小姐,等等奴才啊!”
少女见到他们来了,大喜:“杨伯,你来得正好。”葱根一样纤细的手指指向蒲景年说:“我看上了这个男人,你们把他抓起来,带回去洗刷干净了,阉了做太监!”
此言一出,蒲和衣大惊,连蒲景年也张大嘴,他没听错吧?
旁边看戏的群众一个个对着蒲景年露出惋惜的神色,说:“真是可惜了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唉,谁叫皇宫现在一个相貌好的太监也没有,不得不在民间找个背背锅,这次不是他,也还会有别人。”
蒲景年懵懵然:“这是怎么回事?长得好看跟当太监有什么关系?”
蒲和衣眉心一蹙,她这才留意到,在街上行走的,多是妇女孩童或壮丁老人,唯独没有年轻的男子。她沉声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小姐,你能解释下吗?”
“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吗?”少女舔了一下唇,摸着下巴,状似迷恋地注视着蒲景年,眼中流露出赞许和欣赏的眼光,“生得这般俊俏,不做太监,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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