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诗人马琼(Machon)在《智慧谚语》里写道:“莉埃娜(Leaena)以其高雅的技巧、母狮般的姿态,随时准备奉献自己,因而深得德米特里厄斯的宠爱;他们说,拉米娅(Lamia)也曾以其优雅的技巧征服国王,并为此长期受宠。对此,她如是作答:‘说到这方面,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学学莉埃娜(Leaena)!’如同我们就将谈到的格纳塔伊娜(Gnathaena)一样,拉米娅(Lamia)的应答也算是机敏、诙谐且巧妙。”关于拉米娅(Lamia),喜剧诗人马琼(Machon)进一步写道:“一次,在一次酒宴上,德米特里厄斯王向拉米娅(Lamia)炫耀自己所拥有的各种各样的香水。据说拉米娅(Lamia)是德米特里厄斯十分迷恋且极想搞到的笛女。然而,她并没有为这些香水所动,而是以十分傲慢的态度对待国王;于是,他示意取来一些松香,双手奉送到她的面前。对此,她笑着说道:‘你这恶棍,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令人厌恶。’德米特里厄斯答道:‘是的,但诸神为我作证,拉米娅(Lamia),我得让你知道,这种东西由皇家的腺体制出。’”阿戈萨库斯(Agesarchus)之子托勒密在《菲洛帕托(Philopator)史》中,给出了这些国王的情妇名单,说道:“使马其顿王国登上权力之颠的菲利普大帝,爱上一个舞女费里娜(Philinna),并与她生出阿里达乌斯(Arrhidaeus)。在亚历山大之后,阿里达乌斯(Arrhidaeus)继承了王位。至于德米特里厄斯.波里尔塞特斯(Poliorcetes)的情妇,除前面提到过的女人之外,还有马尼娅(Mania);安提柯的情妇是迪莫(Demo),她为他生下阿尔西俄努斯(Alcyoneus);较年轻的塞琉古(Seleucus)也有情妇,她们是米斯塔(Mysta)和尼莎(Nysa)。”不过,赫拉克利德斯.伦布斯 (Heracleides Lembus)在其《历史》第36卷中记载,迪莫(Demo)原是德米特里厄斯的情妇,不知何故,德米特里厄斯的父亲安提柯疯狂地爱上了她。安提柯以合谋罪将奥克西忒米斯(Oxythemis)处死,只因其曾将迪莫(Demo)的一个侍女拷打至死。提及马尼娅(Mania),马琼(Machon)这样说道:“不过,在场的听众也许有充足的理由这样疑惑,即在希腊的阿蒂卡出生的女人是否应叫马尼娅(Mania),因为这个名字多少带有诽谤的意味。你们会说,女人们只要出生于希腊,不管是否妓女,都应取一个费里基安(Phrygian)名字;这样的传言风行于雅典,没有哪个谁能将其制止。其实,从婴儿时起,她的名字就叫梅莉塔(Melitta)。就身高来说,她略矮于其他的同龄女子;但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善于言谈,漂亮得足以令人晕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不计其数,有本地市民,也有外乡人。无论在何处,人们只要提到这个女人,就会不约而同地说:‘梅莉塔(Melitta)简直太美了,美得让人发疯!’此后,她就不断使用‘发疯’一词。无论什么场合,只要有人开玩笑,她就立刻喊出‘发疯’二字 。如果赞扬或责怪谁,她也会在末尾补上‘发疯’。久而久之,她的一个爱慕者便把‘发疯’(mad)一词的语音拉长,称呼她马尼娅(Mania)。于是,这个绰号开始流行起来,而她的真名,反倒被人们渐渐地忘却了。据说,马尼娅(Mania)似乎遭受结石病的折磨。一次,格纳塔伊娜(Gnathaena)由于弄脏被褥,据说受到了迪菲卢斯(Diphilus)的惩罚。后来,有一天格纳塔伊娜(Gnathaena)责骂马尼娅(Mania)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难道你得了结石不成?’马尼娅(Mania)反击道,‘我真该把结石给你,你个混蛋,也许你有办法将它弄干净。’”为了说明马尼娅(Mania)的机敏,马琼(Machon)如是记载道:“潘克拉提亚斯特.莱昂蒂斯库斯(Pancratiast Leontiscus)曾是马尼娅(Mania)的爱慕者,他们生活在一起,俨然如结发夫妇。后来,他发现她受到安特诺尔(Antenor)的诱惑,大为光火。她的回答是:‘亲爱的,你完全不必为此烦恼;我只不过想弄明白一个事情,两个奥林匹亚选手若在同一个晚上真刀实枪地干,谁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们说,马尼娅(Mania)向德米特里厄斯要求宠爱,国王一口答应。过了一会儿,她调过头来,对他说道:“阿伽门农的儿子,现在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一次,一个懒惰的外乡人在雅典小住一阵,派人去请马尼娅(Mania),付清她所开的价码。在宴会上,他邀请一些城中的朋友,而他们在这种场合总是以笑容来表达主人的款待。马尼娅(Mania)在宴会上开始玩自己最擅长的游戏,但总是离场休息。男主人急于表现自己的诙谐,试图将她比喻为一个急于逃脱的兔子:‘哥们儿,以神的名义起誓,你们说,森林里什么动物跑得最快?’马尼娅(Mania)顺口说道:‘懒鬼,我的朋友。’此后,当马尼娅(Mania)再次进屋时,她开始嘲笑这个懒鬼,说他曾在受到攻击时弃盾而逃。老兵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急忙送她回家;但在一天之后,她对他说,‘亲爱的宝贝,千万别为我说的话生气;阿芙罗狄蒂为我作证,逃跑时,丢掉盾牌的不是你,而是将盾牌借给你的那个家伙。’他们说,一次在马尼娅(Mania)家举办酒会,客人中有一位品行不端,逮住机会拥抱了她,同时说道:‘欢爱时,你想从前面来呢还是从后面来?’她笑着回答:‘从前面来,好心的先生,因为我担心你可能咬掉我的辫子。’”马琼(Machon)同时还记载了其他妓女的语录,在此一并写下。关于格纳塔伊娜(Gnathaena),他记载道:一次,迪菲卢斯(Diphilus)在格纳塔伊娜(Gnathaena)家中饮酒,评论道,“格纳塔伊娜(Gnathaena),你的那个容器冰冷冷的。”“是的,”她回答,“我们故意让它这样的,迪菲卢斯(Diphilus),因为我们总是将你的剧本倒进去。”据说,迪菲卢斯(Diphilus)受邀来到格纳塔伊娜(Gnathaena)家进餐,以庆祝阿芙罗狄蒂节;他是她的所有爱慕者中最显贵的一个(她对他的热爱使他非常高兴),因而在赴宴时带来许多礼品,有两坛基安蒂红葡萄酒和四坛萨西安(Thasian)酒,还有香水、花环、坚果的果仁、葡萄干、一只小山羊、丝带、佐料、厨师等,当然,最后是一位笛女。在此之前,一位来自叙利亚的外乡人,也是她的一个爱慕者,送给她一些冰块和一条saperda鱼。这样的礼物使她惭愧至极,她更担心迪菲卢斯(Diphilus)顺便将此事编进他的喜剧里以惩罚她,于是让奴隶将鱼干送给那些等待施舍的穷人,将雪悄悄地放进酒坛里搅碎。然后,她吩咐奴隶向杯中倒一品托酒,呈给迪菲卢斯(Diphilus)。迪菲卢斯(Diphilus)欣喜若狂,一饮而尽。由于冰块的奇效,他连声叹道:“请雅典娜和诸神为我作证,格纳塔伊娜(Gnathaena),你的酒窖冷酷无比。”她回答道:“是的,我们总是将你剧本中的序言倒进去。”还有一次,格纳塔伊娜(Gnathaena)和高级妓女德克忒娅(Dexithea)一起用餐。德克忒娅(Dexithea)准备将大部分精美的菜肴留给她的母亲,格纳塔伊娜(Gnathaena)说道:“以阿耳特弥斯的名义起誓,早知如此,我应该与你妈妈一起进餐,而不是和你这个女人。”多年之后,格纳塔伊娜(Gnathaena)人老珠黄,除一副完好的皮囊外已是一无所有。据说,一次她到菜市场,总是盯着美味佳肴,不停地询问每一样的价钱。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屠夫的孩子,非常俊美,年纪也很轻,就站在卖肉的磅秤旁。她说道:“喂,小家伙,你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以神的名义告诉我,你的肉怎么称呢?”他笑着回答:“三个铜币。”“可是,”她说,“这是在雅典,你怎能用卡里的(Carian)衡器度量呢?”接着,马琼(Machon)记载了格纳塔伊娜(Gnathaena)的孙女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一个年纪很大的外乡富豪――差不多九十了吧――来到雅典,在克罗诺斯节上遇到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和格纳塔伊娜(Gnathaena),她们正一起离开阿芙罗狄蒂的神殿;对她的匀称身材仔细打量之后,他问她过一夜要收多少钱。格纳塔伊娜(Gnathaena)看一眼他的紫色斗篷和手中的长矛,开出的价码是一千德拉克马(古希腊银币)。他的全身打了个冷战,大声说道:“嗨,不要看我像个军人,就像对待战俘那样看我;我们折衷一下吧,五个minae(即500个德拉克马)怎么样?我们可以进房间铺床吧。”看到那个富豪急于显示自己的能力,她就将他领进屋去,对他说道:“老头子,就你来说,你想付多少就付多少,因为我敢确信,当黑夜降临时,你愿意为我的小姑娘付双倍的价钱。”雅典有一名很有天赋的铜匠。那时,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正打算从良,与一个名叫安德罗尼柯(Andronicus)的男演员白首偕老,而且,他们已经育有一个男孩。近些日子里,男演员出门在外,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原不打算再接活的,只是捱不过铜匠的软泡硬磨,并在他付出一大笔费用的情况下,答应承欢。然而,铜匠竟是个粗俗之人,极其庸俗。与人聊天时,他诽谤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说,他只以一种非常难做的姿势与她交欢。安德罗尼柯(Andronicus)从科林斯湾回来之后,听到这件事,显得非常生气。他责备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说,这个姿势他也曾要求过,但她没有答应。反过来倒好,她竟让一个卑鄙的家伙狂享其乐。据说,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的回答是:“你这个可怜的傻瓜,你想,让一个煤烟都盖到嘴上的男人抱着我的双臂是多么难受。我收下了他的一大笔金子,这才做出牺牲。况且,这一做法非常聪明,可以使他的那个玩意儿射程最远,射出量也最少。”据说有一天,他们一起喝酒之后,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拒绝像往常那样亲吻安德罗尼柯(Andronicus)。于是,这位演员向她奶奶告状说:“格纳塔伊娜(Gnathaena),难道你没有看见你的孙女不体面地对待我吗?”老妇人生气地责备她说:“你个傻丫头,他想干什么,你就让他干好了。”她回答道:“奶奶,他表现得不乖,我怎能让他为所欲为呢?这个男人只想在一艘‘空船’里得到免费的赠品。”在某个节日里,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到南方的佩拉俄乌斯(Peiraeus)会见一个外乡的商人,她的一个相好。这次旅行的花费不大,车子被三头驴子拉着,随身也只带三个女仆和一个保姆。路上,她们走到一个窄处,碰巧遇到一个贫穷的摔跤手,就是比赛时总是故意落败、挨打的那类人。由于道路太窄,他被挤进一个角落,于是大声叫道:“你个该死的驭手,如果还不赶快让出道路,我就把你们这些该操的驴子及行李卷儿统统掀到地上!”格纳塔依尼翁(Gnathaenion)应声说道:“你这个可怜的蠢蛋,为什么不操呢,这可是你从未做过的事情!”马琼(Machon)接着记载:据说,科林斯湾的妓女莱丝(Lais)在某花园里遇到希腊悲剧诗人欧里庇得斯,他的腰带上挂着书写板和笔针。“哦,诗人,”她说道,“请回答,你在悲剧里说‘死去吧,你们这些污秽行为的作恶者’是什么意思?”欧里庇得斯对她的厚颜无耻大为震惊,随口说道:“嗬,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不是污秽行为的作恶者吗?”她面带笑容地回答道:“什么污秽?对于沉湎其中的人来说,绝对不是。”卡利斯蒂翁(Callistion)被人称做母猪。有一次,她与母亲吵架,其母亲的绰号叫乌鸦。格纳塔伊娜(Gnathaena)试图从中调解。当人们询问她们为何争吵,她的回答是:“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乌鸦的女儿有啥事儿责怪她的母亲,而其母亲又有别的什么责怪她的女儿!”默里库斯(Moerichus)曾向来自忒斯庇亚(Thespiae)的妓女普里讷(Phryne)求欢。她的要价是一个mina,默里库斯(Moerichus)说道:“太贵了,那天你与一个外乡人服务,仅收了他两个金币!”“那好吧,”她说,“你如果也只想付两块金币,那就等我也想干那事儿的时候吧。”听人们说,尼科(Nico)的绰号叫母山羊。一次,一个叫皮东(Python)的男人没有选她,只带走了一个名叫Euardis的胖女人。之后,他又派人来请尼科(Nico)。她对派来接她的奴隶说道:“看来,皮东(Python)被猪肉噎着了,想要换换口味,尝一口羊肉!”到此为止,我引用的大多是马琼(Machon)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