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丫头,你伤了人,还胡搅蛮缠,那我可要说道说道了。”黄大兴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你说英子先辱骂你,又动手打你的,谁看见了?分明是你嫉恨秋江小子跟你退亲,又要迎娶我们家英子动的手。”黄大兴阴狠狠的看着叶繁耳,“可那能怪的了谁呢?是你自己德行有失,带个男人回家闹的,跟我们家英子啥关系?”就知道黄大兴会反咬一口,叶繁耳不卑不亢,“照您这么说谁又看到了是我打的她?那我还说是她自己伤着的赖在我头上呢。”“你……”黄大兴印象中的叶繁耳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如今怎么变得伶牙俐齿了呢?叶繁耳看着黄大兴红白交加的脸,“村长,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主持公道,明辨是非的,可如今您家的闺女有了事儿,怎么就开始倒打一耙,是不是觉得我孤苦无依,没有爹娘做主,就觉得我好欺负啊?”叶繁耳用袖子掩着脸,嘤嘤的哭着,可是从站在她身后的夏璟的角度看过去,她哪里是在哭,分明是在笑啊。黄大兴先被叶繁耳捧在天上,然后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再加上她哭诉自己的身世可怜,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多的,乡亲们想着她也怪可怜的,心也就软了。然而,这并不够,叶繁耳挤出了两滴眼泪,哽咽着道:“谁都知道我自小性子软,从来只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哪有我动手打人的时候啊?村长,您也不好好想想,您家的闺女……”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点道理。叶繁耳老实那是村子里面出了名的,可那个黄英却不是个善茬,哪里那么好惹啊。佟三妹眼看着情形不妙,赶忙冲上了前头,指着夏璟道:“我家英子说了,打人的是你家男人。”叶繁耳继续抽抽搭搭的,看起来十分的可怜,“那就更不可能了,谁都知道他是昏迷的时候被我救回来的,如今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呢,手无缚鸡之力,就这么站一会儿都要吐血的,怎么可能呢?”“怎么不可能了?就是他,没错的。”佟三妹喊道,然后又推了下沉默不语的罗秋江,“秋江,你当时也在场,你说啊,是不是他打的英子?”罗秋江很想要息事宁人,可是未来岳母逼问,他不能反抗啊,“是!”“听见没,秋江小子亲眼看到的。”佟三妹得意的说道。叶繁耳娇娇若若的,声音也很轻,“那就更不对了,罗秋江跟黄英定了亲,没理由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被打而不帮忙的,如果他真的是这样胆小如鼠的话……”“够了!”罗秋江大声的喝道,他看明白了,如果再让叶繁耳说下去,只怕自己就成了窝囊废、怂包了,这门亲事只怕也要毁了的。叶繁耳对着夏璟眨了眨眼睛,夏璟会意,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孱弱的样子来。他是天生的强者,本可以用武力镇压这些人的,可是为了她以后不被这些事情烦恼,他不得不陪着她演一出戏。“呀,初七你咋了?该不会是又要吐血了吧?都说了你不能生气,一生气你就会死的,你要是死了,他们就都是杀人凶手了。”夏璟想,自己哪有这么弱啊。都是老实的乡下人,听叶繁耳说的这么严重,大家深怕担了人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找了个理由散去了。“唉,别走啊,你们……”佟三妹抓着一旁的妇人,“强子媳妇,你干啥去啊?”女人瞄了眼仍然在咳嗽的夏璟,听他的声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似的,深怕多带一会儿,他就死在自己面前似的,“婶子,我想起来了,我家猪还没喂呢,我先回家了,晚一些我再去看英子啊。”从始至终,罗秋江的视线都没离开过叶繁耳,探究的,不解的,复杂的。他不明白,她怎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前一刻还在自己跟前威风凛凛的,这会儿怎么又柔弱不堪了呢。他知道她在演戏,却突然不想拆穿她了。“姓叶的,你别以为你三言两语的弄走了大家伙,我们家英子的伤就跟你们无关了。”佟三妹大声道。“跟我有没有关系,你们家那个宝贝闺女心知肚明,不过你们要是再待下去,初七有个好歹,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叶繁耳轻抚着夏璟的后背,眼中精光四射。“你……你讹人!”佟三妹虚喊道。叶繁耳也不甘示弱,“跟你们学的,看看是你闺女的脚伤严重,还是你们逼死人命严重……”“我看你是不想在秀泽村待下去了。”黄大兴忍无可忍了,如今也没有别的乡亲们了,他就原形毕露了。“是啊,我知道你有很多方法把我弄出这个村子。”佟三妹昂着头,“知道就好,臭丫头,跟我们斗,你还嫩着呢。”“繁耳,你就认个错吧。”罗秋江很害怕叶繁耳真的被赶出村子去,至于为什么,他觉得是可怜她吧。可叶繁耳高昂着头,唇畔的笑意明艳动人,“是吗?如果我走了,那我一定要告诉村里的人,村子里的风水宝地被你们卖给了镇子上有钱的人当墓地,损了村子的风水。”这事儿她怎么知道的?黄大兴面色一寒,那块地他卖了十两银子呢,得了个便宜他怎么可能外传呢?“没有的事儿,你别胡说。”黄大兴提高了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不过好在身边的人只有罗秋江,他眼看着就跟自己是一家人了,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不会外传的。“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的很,那块地是咱们村子的人共有的,风水上称之为太阴丘,是阴宅的宝地,出官吏也可使子孙福寿绵长,不知道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呢?”“你……你……”黄大兴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村长,我离开村子,您半分好处都得不到,不仅如此,我还会让大家知道,你私吞了本该属于全村人的银子,怎么也有个几十两吧?”叶繁耳笑着道。“胡说,只有十两,哪有几十两?”情急之下,佟三妹脱口而出,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