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兴谊说:“这是父亲的意思,说是省得你老是惦记着挣钱。”景蝉芳这下有点儿明白了,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父亲的意思是说,用这一千两银子,买断我出门的路?”景兴谊顿时没好气的说:“这是父亲给你的嫁妆!别说得那么难听。”“本来就是嘛!”景蝉芳嘟哝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惊奇的问,“你说什么?嫁妆?!”见景兴谊还真的点头,景蝉芳顿时一脸的蒙圈,“会不会早了点儿?”“怎么,你不想要?”景兴谊作势要拿回去。景蝉芳连忙把银票捂在怀里,连声说道:“要,要!怎么不要?”说完,生怕景兴谊真的拿会回去似的,赶紧将银票交给烟翠去替自己保管起来,这才回过头来笑道:“原来我以后的嫁妆就是一千两呀!”那加上之前挣的那一千两,岂不是就有两千两了?哈哈!妥妥的小富婆呀!景蝉芳用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腮帮子,生怕笑出声来,显得自己眼皮子太浅了。景兴谊见景蝉芳这样,还以为她是嫌少了,赶紧解释道:“这只是妆奁银,正式的陪嫁,将来还会加上一些田地和铺子,虽然可能不会有薇儿的多,但是我相信,在和我们景家差不多的人家当中,你们这样的嫁妆,一定算得上是丰厚的了。”景蝉芳听到“你们”二字,不由问道:“三姐姐也有吗?”景兴谊说:“那是自然的了,既然是嫁妆,父亲岂有不一碗水端平的道理?”景蝉芳这下终于确定这一千两银子铁定是自己的了!顿时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想快点儿长大呀!”景兴谊顿时跟她开了个玩笑:“四妹妹,你就那么想嫁人?”说完才想起来,自己作为兄长,不应该跟妹妹说这种话,还担心景蝉芳会生气。谁知道景蝉芳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还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早点儿嫁人,也好去祸害别人家,省得你和父亲都快急白了头发!”景兴谊顿时点儿哭笑不得,虽然内心并不想生气,也不得不斥责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哪有像这样说自己的?”景蝉芳却半是认真的说:“本来就是嘛,反正我这种性格,改是改不了的了,与其让你们糙碎了心,还不如让别人家去糙呢。”“你这种想法可真是!”景兴谊更是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不过见她一再这样强调,倒是有几份相信了,“四妹妹,要说你千方百计想获得自由,这个我信;但要说你真的有多想嫁人,我不信!”“为什么呀?”景蝉芳不禁奇怪的问,难道还真的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哪怕只是曾经的。没想到景兴谊的答案却是:“因为天下间,还没有哪个男子能够入得了你的眼!”“天哪,大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景蝉芳直接跳起来说道,“你这样会坏了我的名声的!”“呵呵,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景兴谊一本正经的说,“连伯衍兄那样的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你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入得了你的眼?”景蝉芳顿时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这明明是在推销自己的好兄弟……啊!大哥哥,你不会真的想撮合我跟荀远桥吧?”景兴谊顿时拉下脸来说道:“怎么能说这样没规矩的话?”景蝉芳小声嘀咕了一句:“连语气都一样,真是荼毒至深!”景兴谊没有听清楚,不过他见景蝉芳低头“沉思”的样子,还以为她真的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四妹妹,大哥没有这样的意思,伯衍是荀家的嫡长子,单凭这一点,你们就不可能。”景蝉芳顿时拍着匈脯夸张的说:“哎呀,可真是吓死我了!”景兴谊被她这搞怪的动作逗笑了,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你呀,说你懂事,转眼又变成小孩子了。”“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景蝉芳理直气壮的说,不过刚刚说完,又自打脸了,因为她要说的话题,绝对不是小孩子的!“大哥哥,荀远桥是嫡长子不合适,那你觉得……我跟荀远枫怎么样?”景兴谊顿时脸拉得更长了!直接骂道:“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讲了?这种事情,也是你一个姑娘家问的吗?”景蝉芳如今对景兴谊可是一点儿也不怕了,还嬉皮笑脸的说:“大哥哥,别生气嘛,我就是在私底下这么问你一句,在外人面前我又不会说这种话,怕什么嘛?”“就是私底下也不行!君子莫欺暗室!”景兴谊虎着脸说,“若不是你平时就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上次在池塘边,也就不会跟伯衍吵成那样了!”“那件事情又不是我错在先!”景蝉芳十分不服气的辩解道,“我看你纯粹就是跟荀远桥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都快染上他那一身酸腐气了!”这回景兴谊可是真生气了!“说你两句就开始说这些怪话了,难道非要让父亲罚你你才开心?”景蝉芳终于不敢再吊儿郎当了,也试出了景兴谊的底线——规矩啊规矩,你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偏偏却是所有人活动的底线!景兴谊见景蝉芳一副意味阑珊的样子,生怕她真的“陷进去”,苦口婆心的说道:“四妹妹,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作主,你可千万不能行差就错啊!”这个景蝉芳倒是绝对保证得了,信心满满的说:“大哥哥就放心吧,你妹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来的,就像你说的,这天下间,还没有哪个男子值得我如此!”“又在没规矩了!”景兴谊唬了她一句。景蝉芳缩缩肩膀,装作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景兴谊叹了一口,去找景仲明交差去了。但是到了外书房,却听下人禀报说父亲去了晚香苑,于是又回了松竹斋。父亲和母亲在一起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又何必再去打扰呢?柳氏正在和景仲明说苏氏来访的事情,“她这话里话外的,不是在夸咱们蝉芳,就是在夸她家枫哥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妾身听着,倒是有几分想要结亲的意思。”景仲明捋着胡须说:“有人看上咱们家的闺女是好事,但是蝉芳还小,性子还没定,现在说亲,还早了些。至于那枫哥儿,为夫看着性子倒是比兴诺强些,就算是嫡出,可为夫的官职摆在这儿,蝉芳跟他倒也般配,那就先看着吧,要是真的合适,也可以提前定下来。”柳氏点点头,随即想起景仲明说荀远枫比景兴诺强的话,又感觉不乐意了,“诺儿的性子哪里差了?无非就是稍微不稳重一点儿,可你平时要是拿出点儿耐心来,不是对他非打即骂的,多花点心思教导,他能这样吗?”景仲明顿时被她说得一脸不是一脸的,有心辩驳两句,又怕惹柳氏生气,只能讪讪的陪笑脸,最后见人家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不得不离开了晚香荀。但是,虽然景仲明说了可以提前定下景蝉芳婚事的话,但他心中也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荀家一天不把荀远枫和女儿的事情定下来,他就一天不许女儿出门!荀远枫倒是三天两头的往景家跑,不过不敢公然打着找景蝉芳的口号,不然别说是进门了,景仲明就直接能用大耳瓜子将他打出去!每次荀远枫都会带着荀远慧一起来,用的也都是苏氏太忙、没时间带女儿来找景蝉芬她们姐妹玩的借口,甭管借口多烂,能进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