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烁在一旁很响亮的“哈”了一声。 阮漠寒瞥她一眼,简烁闷闷的止住了笑。 阮漠寒转向艾咪,只是说:“你自己回家也要这样擦药,这样才能把淤血揉散。” 简烁在一旁插话:“你怎么知道?” 阮漠寒冷冷:“这是常识。” 简烁忽然上前,狠狠打开阮漠寒擦药的手。 艾咪刚刚遭遇过男朋友那样的表现,这时被简烁手上的力道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弹了一下。 阮漠寒却一脸淡漠,连反应都没有,只让chūn天的风chuī过她的一缕长发。 像她身边种着的那棵树,棕色的淡淡的,去能抵御外界的一切。 简烁一把从阮漠寒手里抢过棉球,转向艾咪的时候是笑着的:“艾咪妹妹,十分钟到了。” “你该回去上班了。” 艾咪站起来,重新把鸭舌帽戴好:“谢谢。” 阮漠寒把没用过的棉球和药一起,装回纸袋,递给艾咪:“回去记得擦药。” 简烁在一旁chuī着自己的指甲:“这药很贵,真的很贵,至少你那男朋友买不起,或者不舍得。” 艾咪拎着袋子,踟躇。 阮漠寒:“没事,拿着吧。你不用反而làng费。” 艾咪问阮漠寒:“我该怎么办?”指和男朋友。 阮漠寒:“这需要你自己得出答案。” 她不愿跟人产生任何纠葛,从不给建议。 艾咪点点头,拎着纸袋向三明治店跑回去。 阮漠寒拿着棉球和剩下的三明治站起来。 简烁单脚跳了两步,跳回她刚刚站着的地方,把掉在地上的高跟鞋穿好,跟上阮漠寒。 她问阮漠寒:“喂,我给艾咪妹妹擦药,你不吃醋?” 每次叫“艾咪妹妹”的时候,都拖长了调子,yīn阳怪气的。 阮漠寒瞥她一眼,把手里的三明治递过去:“我剩的,吃么?” “今天为什么愿意分给我?”简烁兴高采烈的接过:“我就想吃你剩的,刚就看你吃的很香!” 她打开包装纸,大口大口吞下所剩的jī肉,像只饥饿又野蛮的猫。 阮漠寒:“这是艾咪让后厨多加的肉,超过了我每餐的定量。” “上一次,我用这jī肉喂了流làng猫。” 简烁咬着jī肉,怔在原地,阮漠寒头也不回的离去。 简烁在她身后喊:“喂,你说谁是流làng猫?” 还在大嚼着jī胸肉,恶狠狠吞下肚去,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 阮漠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又有了新八卦。 众人在议论: “钟总监之前不是被那长得像混血儿的小美人追嘛?好像没追上。我现在才知道,应该是性别问题,因为我看到她!jiāo男朋友啦!” “什么什么?在哪看到的?” “就有天在楼下便利店,钟总监跟一个长得挺帅的男孩,看上去才二十多岁吧,在给那男孩买薯片呢。” “哇,钟总监在公司也算一女神,之前也有挺多小鲜肉追她她没答应,看来是小鲜肉不够鲜啊。” 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阮漠寒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把蓝牙耳机塞进耳里。 只有她知道,其实不是。 钟韵丽并非邶城人,想在邶城三环内买一套可算豪宅的房子,并不容易。 钟韵丽家境不差,安逸惯了,让她放弃好看的姿态去艰苦攒钱,她并不甘愿。 于是,她用自己两年的青chūn,在徐董事那里换到了她最满意的一套房,在邶城站稳了脚跟。 物质需求被满足以后,jīng神的空虚一下子bào露出来。没了油腻的徐董事,没了仰慕她的“白乐”,甚至连故意跟阮漠寒找碴、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太寂寞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填补她的空虚,其实是谁都好。 这个小鲜肉也未必多鲜,只是出现在了正好的时候。 阮漠寒想:为什么人都这么怕寂寞呢?好像无论什么性格、什么属性的人,无一幸免。 她纤长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敲击,让自己投入一片毫无感情的表格海洋中。 ****** 周四中午,阮漠寒走进三明治店时,听到店员和客人都在窃窃私语。 她往柜台里望了一眼,艾咪还戴着昨天那顶鸭舌帽,帽檐下清秀的一张小脸与昨日无异,并没有再添新的伤痕。 议论的焦点并非艾咪。 那么,就只有—— 阮漠寒往角落那张桌子望过去,果然看到简烁顶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坐在那里,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笑的比平日更灿烂,好像正发生什么极之有趣的事。 阮漠寒静静望着简烁。 简烁的眼角,一块瘀紫,挺立的鼻尖通红,嘴角也肿了起来,渗出一点点血,外加乌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