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很静，静得可怕。 方庚抬了抬镜架，环视了一圈，发现船上一个渔民也无。 “可怕！” 方庚打了个冷颤，道。 “公司的手段，你也见识过。 如果不想被公司一直惦记着，那就只有清理掉这些隐患！” 小刀冷酷道。 “嗯！” 方庚心中有说不上的感觉，这做法符合他的利益，但他没一点开心。 或是道德感受激，又或是物伤其类。 小刀利索的收拾出一桌二椅，搭在甲板上，他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快到了，你去镇上买点酒菜。” “没钱！” 方庚摊手道。 一个钱包塞进手里，包上别着一个印章，这不正是他给秃老刘的那个。 包里塞满大额钞，整整齐齐的。 他习惯性的抬一下镜框，转身便下了船，沿着铺砖小路走入镇中。 在这箕国的渔港镇中，尤其是接近码头地方，沿街摆设许多摊位。 各种海鱼，生蚝，蛤蜊等，应有尽有。 他们架着小摊，坐在矮凳上，招呼路人，又或是餐馆老板。 还有摊主，租有一辆餐车，现杀现炒的。 “下载好了，这可是国际流量。” 刚给运营商打电话，开通海外流量套餐的方庚，嘀咕道。 “好了。” 手机中，那“即时翻译”软件一安装，方便立即打了开来。 他走到一个杂货摊上，指着一双拖鞋，道：“大婶，皮鞋换拖鞋，可不可以？” 泡面头的大婶，一脸困惑。 直到“即时翻译”软件，将他的语音，转换为箕国文字，才这笑着点头。 送走挤脚皮鞋，换上拖鞋，方庚这才舒服一点。 他又走到一个生鲜摊上，这里的海鲜摞列整齐，很是干净。 “试吃，可以不？” 方庚故技重施，录好了语音，将屏幕上的翻译，对准摊主。 摊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在这摊位上，有小虾，章鱼，生蚝，海参等，这些都被处理干净。 另有生抽，老抽，辣油，芥末，蒜泥等，各自分放碗中。 摊主亲自动手，拿来一纸杯。 他叼着一根烟，利索的夹起章鱼须，小尾虾，生蚝，蛤蜊。 又用小勺，将各种调味小料，尽数舀了一遍，多味混合。 “不错。” 方庚本就重口，这味道咸酸难言，鲜中带甜的，正合他味。 “老板，两份海鲜大拼盘，多加点料。” 试吃过后，方庚果断下单。 如此，又买了海鲜葱饼，酱拌牛杂烤饼，血肠粉等特色小炒。 对了，外加两瓶本地白酒。 穿西装，踩拖鞋，戴着防风墨镜，拎着三两装酒菜的塑料袋。 方庚就这样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 “师傅，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看到了。” 那边，传来引鹄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着这声音，方庚便觉得有了底。 “你有什么想法？ 不管你要做什么，师傅都会支持你，帮助你，哪怕犯戒。” 方庚拿着电话，看着不远处。 在那边，他只依稀看个渔船的轮廓？ 不过，那甲板上，正来回走动的王小刀，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想消失一段时间，就当我死在船上。” “行！ 我已经派人去‘鱼羊湾’了，是信得过的，他会接你回来。” “好的。 我先告个别，” 方庚放下手机，拎着袋子，走向了渔船。 在这渔船上，方庚前脚刚一来，那些客人，后脚便到了。 来者二人，一胖一瘦。 胖的富态，瘦的精悍，穿着普通的棉袄，大咧咧的坐在桌边。 “货呢？” 一坐下，胖客人就说道。 他说的是流利的夏国话，没在夏国待几年，说不出这种流利感觉。 疤面没说话，只让方庚上菜。 方庚搭拉着拖鞋，走了过去，将酒菜一放，扎的口袋一解。 “这一位小兄弟，很个性哈！” 胖客人瞅一眼方庚，道。 “先吃菜。” 疤面的义肢，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筷子在那扭动的章鱼须上，停了一会儿，又移到油糊糊的血肠。 接着，转到了牛杂烤饼下，这才落筷。 在脆饼皮上，轻轻一夹，内里酱烤香发散，多汁的烤牛杂，冒着热气。 “地道。” 胖客人点评了一句，便拿起一次性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酒足饭饱，气氛稍霖。 “来，看看货色。” 说着，疤面转过头来，对船长室，喊了一句，“613，出来吧！” 舱门打开，条纹囚服的613，缓缓从门内走出。 在出来时，613还不忘关门，这真是一个有礼貌的文明人。 “大家好，我是‘613’。” 许是被大家齐齐的关注，这一位鞠了一躬，自我介绍的道。 “你疯了。” 胖客人连忙起身，对疤面吼道：“这么危险的人。你敢放出来。” “放心。” 疤面指了指后颈，道：“皮下植入了芯片，如果有意外，一个手势，芯片会释放微电流，刺激神经。 你知道的，虽然他精神不稳定，但还是受死亡的胁迫。” “很高科技。” 胖客人如见了世面一般。叹道。 “很难相信，你能是拥有他的人，这一定不是什么白货了。” 这话一出，疤面脸色冷了下来。 “道上规律，买货不问出处。 客人，你虽然是买家，有话语权，但也不能犯这忌讳吧。” 胖客人愣了一下，挠了挠油头。 “是这么回事。” 他承认自己的言语失当，立即喊来身后的瘦小弟，狠抽了两个巴掌。 抽完小弟巴掌，算是给疤面赔罪。 “继续！ 继续！” 换上生意人的嘴脸，胖客人道：“货卖给我，你放心，绝不会流到夏国地界上。” “当然。 这也是我卖给你的原因之一，毕竟你可是做国际贸易的。” “既然这样，打个折，如何？” 胖客人道。 疤面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急，这舱里还有一批货，你也顺带处理掉。” 一旁小刀，打开了甲板上的扭轮舱盖。 “大佬，好货。” 走到舱盖旁，那瘦小弟往一看，猛得转头，朝那胖客人喊道。 那舱中，有七八个人，团在一处，手脚尽是镣铐。 方庚醒时，也是在这一个特殊舱中，昏迷其中，不觉生死。 “呼！” 方庚也站在一边，看着舱中，他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烟。 “水鬼找的‘替身’？！” 方庚道。 “别冲动，我也没办法，613不愿意清理他们，我和大哥也不敢下手。 现在只能卖到人口黑市中，让他们消失。” 方庚没赞同，也没反对。 他半蹲着，猛抽着烟，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得咳嗦连连。 这舱中，有老有少，捂头抱脸的，尽是穿着统一制服，像实验猴子一般。 “他们每个都接受过药物，但体质不过关，第一轮就被刷下去。 本来公司也是准备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卖到众国的黑市。” 小刀在一旁道。 他看方庚情绪有一些起伏，似乎被舱中场面，所刺激到了。 他说着话，解释原因，以求让其理智回归。 “我有一个新剧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