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肌电义肢举着黑星,扣动扳机。 子弹出膛,经过消音器的处理,“biu”的一声,射了出去。 “别!” 阿猜跪地,捂着脑袋,哀求道。 “大哥!” 忽然,王小刀惊呼一声。 他这惊呼,却是因那肌电义肢,因后座力,脱离了下来。 果然,这肌电义肢,真是个装饰。 那阿猜,听闻了惊呼,放下捂头的双手,茫然摸了摸身体。 “没…有弹孔。” “啪嗒~” 恰好此时,那一段义肢,落在了地上。 肌电义肢握着黑星,保持射击的姿势,在地上滚了几下。 它的位置,不远不近,就在轮椅旁。 第一近的,是轮椅后的秃老刘,他的角度能第一时间摸到。 第二近的,是疤面,可惜他没手了。 第三近的,则是阿猜,他跪在地上,俯身爬一步就能摸到。 至于方庚和小刀,距离皆是不远不近。 “秃老刘。” 疤面的脸色一白,喝道。 “我…” 秃老刘迟疑一下,这迟疑的一点时间,让他与阿猜的差距缩短。 “我的了。” 阿猜狞笑道。 他与秃老刘,同时伸出手,可这阿猜却是先一步握到枪。 握枪,抬枪,扣扳机,一气呵成。 “不!” “biu~” 在秃老刘的额头,一个弹孔出现,他哼啊一声,倒地不起。 “下一个。” 阿猜回头,调转手上的准头,准备除去第二个具备威胁者。 “啊!” 轮椅上的疤面,大喊一声,身子往左一撞,整个翻倒下去。 正压在阿猜身上。 “大哥!” 见这一情况,王小刀已是怒发冲冠,不顾生死的冲了过去。 方庚三两步上前,手中罗银刀一举。 “biu~ biu~” 被压下的阿猜,胡乱的射击着。 “嚓!” 方庚挥刀下斩,一剁肉声响了起来,一小臂落在地板上。 这断臂上,还紧握黑星,如刚才义肢一般,保持射击姿态。 方庚提着染血的罗银刀,一脚踢开被他砍下的握枪小臂。 小刀一个膝压,压在阿猜背上,不等对方哀嚎,一匕扎进去。 匕尖正扎在脖上,那血呼啦啦的喷出。 “拿个盆!” 压在阿猜腰上的疤面,急道。 小刀将匕首别在腰上,到地上拿了呈鸡汤的不锈钢大盆。 他把盆放在扎口处,等着血。 看王小刀熟练的手法,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拿人当猪的狠人。 方庚移开目光,他有些呕吐感。 他走到一边,将那臂上握持的黑星,小心的收藏了起来。 这玩意,太破坏平衡了。 “来!” 一转头,那小刀将一拖把送到方庚面前,道:“拖一下地。” 王小刀已换上防水渔服,加上身上血污,一副杀鱼佬的既视感。 船室外,夜幕已降,值守的人,缩在货箱雨布中,混着时间。 在底舱中,那些罗国的渔民,有的进入梦乡,有的聚众赌牌。 室内的械斗,无人关注。 “接下来,怎么办?” 方庚掀开了一点卷帘,看向漆黑寂静的甲板上,询问道。 “抛尸!” 小刀架起陈宇,将起臂膀,搭在脖上,如此拖拽的说道。 “醉酒落海,这个理由,只能掩盖一两个。 可这里有三具尸体,很容易引起那一些罗国渔民的注意。” 轮椅上的疤面,道。 他这话,显然说给方庚听的。 “你有什么主意?” 方找了一个塑料凳,坐了下来,问道。 专业的事,应交给专业的人,疤面定有方法妥善的处理。 “一场大风暴,导致渔船沉没,只我们三人侥幸存活下来。 你看,这个解释怎么样?” “很好!” 方庚抚掌,心中发冷的道。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疤面,他不禁庆幸对方已经失了双臂。 从义肢持枪,再到翻椅侧压,每一次都扭转局面。 尽管中途有落枪的失误,但这是一个变量,无法由人把控。 当然,这都不是最佩服的。 最佩服的,是他那颗心,冷酷的心,视人命如草芥的心。 这人放在乱世,也是一方悍匪了。 “大哥,这一船的老渔民,一共十二个,其中还有练过罗拳的。 双拳难敌四手,很难办。” 对于疤面的计划,小刀颇高棘手。 “你忘了,我们有货!” 坐在轮椅上的疤面,笑道:“独立底舱中,关押的那个,一旦放出来,可就是“恶鬼”。” “大哥,他不能动。” 小刀扔下尸体,急道。 疤面没理会小刀,说道:“方庚,你想看看公司的产品吗?” “什么产品?” 方庚抬头,道。 疤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脚踩一处地板,“它就在下面。 见识一下,公司新一代的产品‘蚰蜒’。” 疤面的肌电义肢,将地板上的暗门一拉,一股腥味冲出。 在下面,存有一雾化玻璃大箱。 疤面抬起义肢,摁住上面的一个按钮,那玻璃瞬间消雾。 箱中,坐着一个人。 这人坐在箱中,光头,肤白,一套条纹囚服,看上去人畜无害。 “呜呼! 这是谁,不是我的快递员吗?” 这囚徒,抬头道。 下一秒,还在嬉笑的囚徒,脸色一变,细嗅了一下,道:“是新鲜的阴念! 快递小哥们,你们刚杀了人,还不止一个,真够可怕的。” “613,给我们展示一下。” 疤面道。 “好…” 这囚徒非常的顺从,将那条纹囚服解开,露出内里的模样。 在他腹部,有两对手臂环住腰腹。 那两对的手臂,如尸臂一般,灰白,且泛黑,无几两肉。 疤面半蹲下,对着囚徒,说道:“告诉他,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是一个流浪汉。 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居无定所,靠乞讨为生,有时在餐厅打零工。 大多数赚的钱,我喜欢买一些新的专辑,听一听音乐。 后来,生了病,拖着没治。 在病情恶化后,我办不了健康证,连餐厅的零工也做不了。 那一段时间,我成天的躺在烂尾楼里,偶尔捡一捡破烂。” 流浪汉抬头,说着目光迷离了起来,似乎在回忆他的过往。 “某一天,有志愿者来到楼中,分发药物,进行社会援助。 这药很好,我恢复得很快。 这药也不好,其它流浪汉也服用了,但都死在了那个楼里。 后来的后来,我就被带到一个干净房间,他们给了我衣食。 他们说我是优秀个例,让我继续服药,并定期体检,验血验尿的。 在某岛上,我被安排参加测试,成功当上了公司的安保人员。 这是我的幸运日‘613’,我永远记得它,我将它当我的新名字。 有了工作,便有了稳定薪资和福利,我以为生活步入正轨。 可噩耗来了,美梦也结束了。 长期药物测试,所产生的药毒,在我身体积蓄,已达到质变的临界点。 ‘蚰蜒症’病发,我成了一个蚰蜒者。” 语罢,这囚徒弯下腰,两手捂腹,两手高举,两手合十。 “613… 蚰蜒…” 这囚徒,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声念叨着。 “这就是药的副作用,公司称它作为‘芽’,外面称作超能药。” 这话,疤面是对方庚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