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怎么会重生之后就盯上了她?不许她渡灵力、不许她拔剑。 她猜测,谢慈可能知道曾经被她挖心的结局,所以重生回来要改变他的结局。 她一下子就想通了,怪不得他要阻止她渡灵力和拔剑,是怕她变qiáng杀了他吧。 手指利落的系上衣带,司迦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一声,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蠢,只是那些人不了解她。 “你在笑什么?”谢慈依旧侧着脸不看她,却禁不住问她,她在偷笑什么? “笑你可真是个圣人君子。”司迦将黑发从衣领下托出,轻快的对他说:“好了,你可以看了。” 谢慈侧过头来,垂着的眼先看见她没有穿袜子的脚,细细的脚踝露在裙子下。 他挪开眼,看向她的脸,她坐在榻上用手指梳拢着缎子似得黑发,细长的手指在黑发下显得格外好看。 “不是如此司迦。”谢慈眉头蹙着说:“非礼勿视是正常人应做的正常事,你怎会认为……”不看她穿衣,就是圣人君子? 谢元真是如何教导她的?还是她和司厌那种人待在一起太久了?司厌会看她穿衣? 谢慈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表情,越发觉得或许该慢慢引导她,至少先让她远离司厌,尽量远离。 他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gān净袜子,放在她的手边,“算了,那些日后再说,先穿好鞋袜,我们下山。” “下山?”司迦不解:“现在下山去哪里?” 外面天黑着,又下着雪。 “你不是想要林枫带你走,离开太初宗门吗?”谢慈也不知自己为何说这一句,只看她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有说过?”她困惑地问:“林枫是哪一个?” 谢慈被她问得顿了一下,也困惑的看她,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不记得林枫是哪一个了。 他禁不住想发笑,昏昏沉沉的时候要跟人家走,清醒之后却连是谁也不记得了。 “先穿好。”他点了点袜子,“趁着天黑,我们离开太初宗。” 她的眼睛一瞬亮了,一张脸不敢相信地朝他探过来,“你要带我离开太初宗门?真的?” 可转瞬她又皱了眉,表情警惕起来:“不是要把我送去少阳山吧?” 谢慈垂眼看着她那张喜怒形于色的脸,忍不住笑了,她像是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开心、厌恶全写在脸上,挂在一双眼睛里。 “不去少阳山。”他唇角挂着笑,连自己也没察觉到语气也带着笑:“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 他答应过她? 司迦随意想了想,好像昏睡的时候她做梦听见有人很温柔地说:不去,不去少阳山。 不是做梦?是谢慈答应的? 不重要,只要离开太初宗门就好,她从来没有踏出过太初宗门的范围,唯一去过的也只有赤山,这里像个牢笼一样关着她。 她开心的忙将鞋袜穿上又问他:“那我们去哪里?” 谢慈看了一眼,她倒是记得将那把锈剑抱上:“去替你找回剑鞘,将你体内的魔神残魂清除。” 司迦愣了一下看怀里的锈剑,这把剑好像确实没有剑鞘,它的剑鞘去了哪里? 不等她问,谢慈已将厚重的大氅披在她肩上,手指捋着带子,替她在衣襟前系上,与她说:“走吧,天亮之前下山。”免得惊动留宿的其他掌门,徒增麻烦。 司迦看着他俊秀的手指熟练地在她襟前打了个蝴蝶结,只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好像重复过千百次,可她记不起来。 “司迦。”他叫她的名字,想要和她再提不要再接受司厌的灵力,却终究没说出口。 现在即便她答应,也是在骗他。 不如日后慢慢让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走吧。”他收回手,转身拉开了那扇门。 风雪chuī拂而起,门外却站了一个人,一肩一头的雪,握着剑站在回廊下的大雪里。 “林枫?”谢慈蹙眉看着大雪里的林枫,他来了这里有惊动其他人吗? 司迦在他身后抓着大氅探出头,“哦,是他呀。” 她记得他,与她一同进入幻境的那个小剑修。 “司迦姑娘!”林枫对上她的眼,脸便红了,忙低下眼快步过来:“你、你好些了吗?我来看了你几次你都没醒……我、我很担心你。”最后几个字说出口,脸就着了火一样烫起来,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着急忙活地从怀里掏出几瓶丹药又说:“给你带了药,这是我们剑宗的疗伤上品灵丹,很好用的!我全给你带来了。” 一股脑的全抱给了司迦。 谢慈看着上供一样的林枫,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林枫对司迦的心思,少年人的爱意就像包在纸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