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枝

房昕樾逃婚在前,被荣将军识破在后。 该如何确认她的真心再将人揽进自己的地盘里呢? 这是一门学问。

作家 Mlan 分類 古代言情 | 18萬字 | 84章
第六十九章 荣尹至
“主子马上就来了。”
疤头习惯性地笑起来,又意识到自己还带着半截面具,便干脆将面具拿了下来,又朝着房昕樾笑了笑,接着便顺手将面具带了回去。
“……”
房昕樾抿了抿唇,指着那倒地的冯允信,指尖微微发颤。
“这人怎么办?”
刚刚冯允信忽然扑上来,房昕樾下意识就将剪刀捅到在了他的脖子上,又在被扑倒之前被疤头提溜了过来。
如今这被疤头踹倒在地的冯允信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地上晕开一滩血洼,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疤头歪着脑袋似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般看着那冯允信原地蛄蛹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
“交给主子好了。他一定很喜欢。”
“……”
房昕樾想问荣尹至过来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喜欢这半死不活的男人,却最终还是没有多问。
疤头连同其余的影卫带着那昏迷的几人再次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离开前还留了瓶拇指大小的药瓶,让房昕宜用来好好清洗一下院子。
房昕宜自是无有不应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几个瘟神,她立刻冲过去,将房昕樾揽进怀里,急声问道。
“你怎么样了?”房昕樾滴血的手被她拉了起来,房昕宜哽咽地说道,“都是我害了你。”
房昕樾反手抓住了房昕宜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我如今却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等两人平复下来,这才想起问对方。
“那些人是谁?”
房昕樾同房昕宜面面相觑,这时才意识到双方对这事存有的盲区。
等两人粗略地将话一对,四更天都过去了。
巧儿在外头忙碌了一晚上,终于将血迹洗净。一进屋便见手上缠着绷带的房昕樾愤恨地说道。
“……如此为人,哪里还是个授命的朝臣,分明是个登徒子!”
房昕宜苦笑着摇了摇头。
“终究是他的孩子。他既不当人,将我肚里的孩子折腾死了,那也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消减的是他的福运。”房昕宜说起当年的事情,还是难免红了眼眶,“只可惜我和那孩子没缘分……”
房昕樾听着房昕宜说起当年她在这冯府里受的苦难,也是眼含热泪。
她从不知晓原来姐姐竟然有过孩子,却未曾显怀就被自己的夫君折腾坏了身子,孩子自然也没了。
“你可见到大夫人了?”
见房昕樾点了点头,她牵出一个笑来。
“其实我在这府中的日子倒是没有那么难熬。虽说夫人性子高傲,却是个良善的。那会儿我看不明白,只恨极了这害死我孩儿的负心汉,却是夫人开解了我,准我到这院子里来躲清静。你可还记得我寄给你的那些个古籍,有一大半是夫人带来的,她见我喜欢,每次赏人的时候便给我捎上一本。”
房昕宜叹了口气。
“如今这姓冯的要是死了,倒不知道该如何掀过去了。”
房昕樾偏过头去抹了把泪,房昕宜立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姓冯的是自己该死!你这般做,倒是替我了了一个心愿了。”
房昕樾摇了摇头,并没有往心里去,她知晓房昕宜对她的疼爱。
“我知道。”
两人一时静了静,门边的巧儿默默地退了出去,没听见房昕宜再次将话题牵了出来。
“那你,”房昕宜斟字酌句道,“你和那荣将军之间又是……”
“我也不知道。”
房昕樾看了眼窗子,天已经蒙蒙亮了,可荣尹至并没有像那影卫说的那样出现。
他将她赶出荣府,却又派人保护她,说了要出现,却又迟迟不见踪影。
房昕樾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看不明了。
而此时京都郊外的荣庄,黑不溜秋的林子终于等来了荣尹至,但也等来了边关的巨大变动。
“如今边城沦陷,十三州在一夜之间揭竿起义,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你还要拦着我进宫吗?!”
荣尹泽显然也是得了消息,已经早早地在荣庄等着他了。
荣尹至则早在昨日午时便得到了消息,他第一时间赶往离京都最近的村镇,将那里的小批流民围困起来,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林子缩在角落里,看着两个主子吵了一架。
“行,你既然一意孤行,那便再给我一点时间。”荣尹泽脸色涨红,显然在强行压住心中的万千情绪,“我这便派人通知六部,你和我们一同进宫。就算陛下不同意……”
荣尹泽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弟弟,深吸了口气。
“就算陛下不同意,至少,我们得保住你。”
如若洪熙帝真的犯了浑,在这关头依然防备着荣尹至,那便谈不上出兵,荣尹至在本应该离开京都的时候出现在洪熙帝面前,甚至可能会被软禁起来,以防他在这关头带兵起义。
为了大照和国的未来,至少,他们必须保住荣尹至的自由。
荣尹至同意了,两人分头行动。
荣尹至终究不适合在外头露面,只能自行秘密前往京都,等待荣尹泽的信号。
林子见荣尹至翻身上了马,连忙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主子,房姑娘被赶走了。”
荣尹至匆匆勒了马,满脸的错愕。
“你说什么?”
天亮了,房昕宜和巧儿已经累得歇下了,反倒是房昕樾睁着眼睛盯着窗外到天明。
他不会来了。
房昕樾在心里同自己说,却还是执拗地不肯长时间地闭上眼睛,故而当荣尹至迈着轻缓的步子试探地走进屋内时,坐在床上的房昕樾第一时间就顺着微微晃动的衣角看了过去。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还是房昕樾披着外衣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经过一旁榻上熟睡的巧儿,带着荣尹至走到了外头的天井处。
“对不起。”
荣尹至看着房昕樾单薄的背影,将积攒了一路的悔恨用道歉的方式诉之于口。
房昕樾看着慢慢从开裂的墙缝里钻进来的晨光,一时没有回应。
他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是她欺骗了他,又占了他的屋子。
“前日我不该恶语伤了你,你能来到我面前,就已经是我的莫大幸运了。”荣尹至认真地看着她的背影,像是要努力将她刻进自己的心里,“我不知道你病情复发,是我的疏忽。我大哥更不该将你赶走,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过这个可能性,害你平白受了委屈。”
房昕樾慢慢回过头来,神情一时空白,只茫然地看着他。
“一切皆是我的过错,误了你的心,伤了你的神。”
荣尹至的声音温柔而清晰,像是温润的流水般萦绕在房昕樾身上,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极力要将心中忽然不断涌出的委屈,酸涩和情意压下去。
“是我配不上你。”房昕樾正要开口,却见荣尹至朝她摇了摇头,执意将话说了下去,“前日我收到家中来信,一月之期已近,房府五小姐急病去世,你我的亲事已一笔勾销。”
“荣府的马车还停在冯宅大门,里头有一箱金银并两张房契,作为我的歉意,请你一定要收下。”荣尹至见房昕樾落了泪,却依然狠心说下去,“好好活下去,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
“我走了。”
荣尹至盖住了房昕樾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毅然决然地同房昕樾擦肩而过,往院子外走去。
“荣尹至!”
后头混着哭腔的喊叫让荣尹至心神一震,可他却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只怕自己下一秒便反悔,不管不顾地将人带走了。
房昕樾见他越走越快,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连忙慌乱地去追,可她早已被昨日的奔波和病情的反复掏空了身子,哪里又追得上他。
等她匆忙地跑到门口,却又被昨日倒塌的房门绊了个跟头,等她起身去看时,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院子。厚厚的落叶和积尘随着和风拂过而高高扬起,又哪里看得到荣尹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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