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少锦满脸焦急，“我让我爹去帮沈照说情，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实在是没办法就来找你了……”

    屠苏苏劝诸葛少锦冷静下来，“别担心，我相信少卿大人不会有事的，咱俩目前最重要是守株待兔。”

    “那个?先生真的会再次出手吗？”诸葛少锦心底隐隐担忧。

    虽然他对两人一拍即合想出来的‘引蛇出洞’，并没有任何异议。

    但凡事皆有意外，是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屠苏苏笑了笑，“以现在的舆论，?先生可能会再次作案的，他之所以选择杀官员，而不选择平民百姓，就说明他的内心需要极度的认可，以画像预告杀人案闹得人心惶惶，他不可能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

    “屠姑娘，你为何如此断定？”

    诸葛少锦对此十分不解，对于案子他怎么也算全程参与，可是对?先生还是一无所知。

    他实在想不出屠苏苏如何敢断定?先生会再次做案。

    屠苏苏也没有打算隐瞒，“其实很简单，你还记得你当时说画像的风格是‘?南一派’吗？”

    诸葛少锦点点头，同样不解，“可两者间又有什么关系？”

    “幕后主使仿造前朝画派，仿造禹州案，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出人头地。”

    “想要整个长安，朝堂，乃至整个大梁都恐惧害怕他的存在。”

    诸葛少锦听完，一脸惊讶，“这?先生不就是一个疯子吗？”

    “没错，?先生就是一个疯子，你还说过著作者对画中人并没有杀意，其实你猜错了，他不是没有杀意，他只是漠视人命，在他的眼中孙守鹤和萧鹤，和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没错……”

    就在两人谈话间，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屠苏苏和诸葛少锦默契回头一看，沈照穿着常服，笑盈盈地站在两人身后。

    看到沈照安然无恙，诸葛少锦难掩激动的上前，直接朝着他的胸口给了一拳头，责骂道：“沈狗，你知道老子多担心你吗？还以为你要被那些文官吃得就剩下骨头渣了。”

    沈照闷哼一声，眉头轻挑，忍着胸口上传来的痛楚，没想到诸葛少锦下手还挺狠，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但面色依旧保持未变，眼神却看向了屠苏苏。

    冷声道：“这次只是侥幸而已，我已立下军令状，两日内不破案，他们还是会把我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屠苏苏笑了笑回应沈照，一旁的诸葛少锦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还乐滋滋的庆幸。

    “我就说官场不好混，得亏我没听老爷子的话考取功名，不然混得比你还惨。”

    沈照没有回应诸葛少锦的调侃，只是目不转盯的看着屠苏苏，“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屠苏苏收起笑意，指了指刚收好的空位，“坐下吧，尝尝兰姐独家秘制的虾肉馄饨。”

    沈照刚坐下，诸葛少锦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屠姑娘，这不公平，我也没吃，为何不叫我，只叫沈照一个人。”

    屠苏苏哭笑不得，端着煮好的两碗馄饨，放到两人面前，“放心吧，吃的绝不会少了你的份儿……”

    看到面前热腾腾的馄饨，浓郁的鲜香都快把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诸葛少锦见好就收，美滋滋的捧着馄饨吃了起来。

    沈照一边吃着，一边询问屠苏苏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屠苏苏摇摇头，“我今日一大早就在摊子上盯着，还没有人靠近西市城楼的墙壁，我觉得很有可能会选择晚上动手……”

    诸葛少锦平时耳朵老灵了，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谈话的内容全被他听了进去，“屠姑娘，原来你一直在卧底啊？难怪今日不在南市出摊……不过你俩咋知道?先生会来西市？”

    对于这一点，诸葛少锦更想不通了。

    屠苏苏耐心着解释道：“西市是进出长安城主要的通道，汇聚了东西南北各路人马，如果我是?先生，除去东武大街，西市的城墙是最合适的作案地点，一旦画像出现，不出几日，必能传遍全天下，到时候舆论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目前最主要的是守株待兔……”诸葛少锦瞬间恍然大悟，“不过沈照你为何要让屠姑娘来卧底？”

    沈照不假思索的道：“她最合适。”

    “胡说，你大理寺人才济济，怎么可能需要一个女人来做卧底，你最好从实招来……”

    诸葛少锦可太清楚沈照的为人，他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女人涉险，更何况她还和案子并无干系。

    沈照也不是假公济私的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见诸葛少锦抓这个问题不放，屠苏苏只好坦言，“其实我和少卿大人做了交易，我帮他抓住幕后主使，他让我进大理寺……”

    “屠姑娘，大理寺有什么好的，你不如去我们钦天监占星问卜……”

    屠苏苏立马拒绝，“我对占星不感兴趣，我倒是对尸体挺感兴趣的，尤其是那种断头，碎尸之类，我就更喜欢了，除非你们钦天监也有尸体，我倒是有兴趣去看看……”

    诸葛少锦一听，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表示婉拒，“算了，其实大理寺也挺好的，你俩这叫物以类聚……”

    看到诸葛少锦害怕的样子，屠苏苏与沈照相视一笑。

    三人说说笑笑间，时间转眼到了傍晚。

    长安有宵禁，西市的商铺也开始陆续收摊。

    三人等了一下午，都没有人靠近城楼的墙壁。

    诸葛少锦满脸愁容，“屠姑娘，已经开到宵禁了，要不明日再来？”

    宵禁期间是不准行人上街，加上城中还有禁军时不时巡逻，?先生今日或许不会露面。

    屠苏苏当场拒绝了诸葛少锦的提议，“不行……不能回去。”

    诸葛少锦劝不动屠苏苏，抬头看向了沈照。

    发现沈照也没有回去的心思，正值初春，夜晚寒凉，诸葛少锦冷得发抖，但还是决定留下来。

    三人躲在暗处，在寒风中等将近一个时辰，冷得瑟瑟发抖。

    屠苏苏时不时往手掌哈气，祛除寒冷。

    站在她旁边的沈照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袍，递了过去。

    屠苏苏愣愣的看着沈照，“少卿大人这是？”

    沈照一脸严肃，不容拒绝的道：“给你的，不必客气……”

    “不用了……我不……”

    还没等她说完，诸葛少锦直接把衣袍抢了过来，然后把脱下的外袍披到屠苏苏身上，笑眯眯的道：“苏苏披我的，沈照的衣服都是汗水，经常不洗……”

    屠苏苏哭笑不得，刚准备拒绝时，发现城楼的墙壁出现一道黑影。

    仔细凑近一看，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鬼鬼祟祟的走向宽大的城墙。

    屠苏苏激动的指着城墙处，“?先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