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屠苏苏只看到一抹淡青的影子从旁边飘过,只见齐玄知抄起离他最近的凳子,就往辛华的头上砸去。 效果十分显著,辛华没有成功自尽,但也被齐玄知砸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屠苏苏不由得对齐玄知连连鼓掌,“真不愧是齐寺丞,好样的……” 齐玄知意识到下手太狠了,脸上浮起一抹心虚的微笑,“我没用多大力气……” 诸葛少锦似乎是听到了前院的动静,匆匆赶来,看到大厅里慌乱的一幕。 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巴巴的看向屠苏苏,“发生什么事了?” 屠苏苏笑了笑,“没什么,杀害萧鹤的凶手抓到了。” “啊?”诸葛少锦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快就抓到了?” 错过如此的惊天大瓜,诸葛少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我想少卿大人那里应该也有结果了,少锦公子,我们先回大理寺吧……” 齐玄知与诸葛少锦面面相窥,两人一脸懵逼,并不明白为何屠苏苏突然就确定了凶手,完全猜不出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 回到大理寺后,沈照已经将孙守鹤的管家抓到监牢里。 屠苏苏三人带着辛华刚踏进大门,就看到沈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坐着慢慢喝茶。 诸葛少锦一看到沈照优哉游哉,差点没忍住爆粗口,“好你个沈狗,案子都还没有破,居然还有闲工夫喝茶。” 沈照看到他们进来,从桌边的盘子里,拿出三个杯子,往里面添满了茶水。 “我正巧渴了……” 屠苏苏没有见外,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诸葛少锦与齐玄知互相看了一眼,也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俩有话直说,不要再卖关子了……”诸葛少锦性子急,从一进门,就觉得这两人一定有事瞒着,弄得他抓心挠肝。 “屠姑娘,你怎么能确定辛华就是杀害萧鹤的凶手。” 屠苏苏笑了笑,“其实很简单,我刚才挪动花盆的时候,手指上和衣服上留下的被凤仙花花瓣染色的痕迹。” “辛华虽然洗过手,换了衣服,但一旦被花瓣染上,起码要两三天才能完全洗干净。” 听完屠苏苏的讲述,齐玄知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惊叹道:“难怪你要看辛华的手。” “苏苏,你真厉害,光凭凤仙花就找出了凶手。”诸葛少锦毫不吝啬的夸赞,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欣赏。 “其实不光是凤仙花,我还知道萧鹤为何半夜不睡觉去书房。” 齐玄知皱起眉头,眼底的求知欲都快要溢出来,“为什么?” “夜半三更,可是幽会情人的最佳时间。” 诸葛少锦一听到这话,眼睛立马闪烁着光彩,兴趣浓郁的追问起八卦,“萧鹤要幽会的情人是谁啊?” “是辛华。” 这时,一直沉默的齐玄知突然开口了。 “看来齐寺丞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笨。” 诸葛少锦闻言,瞳孔微震,一脸的不可置信。 屠苏苏继续道:“其实萧鹤有断袖之癖,可惜他出身宗室,这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与男子在一起。” “我和少卿大人查过,萧鹤身上的案子大多数都是与男子有关,可偏偏他惹上了辛华。” 辛华出身寒门,但天资过人,若寒窗苦读数十载,朝中未免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惜造化弄人,萧鹤瞧上了辛华的相貌,用尽手段逼迫他做贴身小厮,私底下做泄欲的玩意儿,辛家老小也因此命断黄泉。 案发当夜,萧鹤正背着妻子,与辛华在书房暗中相会。 辛华正是趁萧鹤睡着后,将拖到书架上的机关处,将人分尸,再恢复好现场,等到了辰时,再装做撞破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借此洗清嫌疑。 而这些年来辛华苟且偷生,被抓到后,才会一心求死。 诸葛少锦听完辛华的遭遇后,不免为他感到同情,厉声咒骂道:“呸……萧鹤真不是东西,辛华都还未及冠,既然下得了手。” “可辛华与孙守鹤没有仇怨,为何要杀他啊?”齐玄知听完,很是不解。 “虽然两人的死法一样,但死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甚至孙守鹤都没有见过辛华,无冤无仇,他为何会对孙县令痛下杀手。” “这案子虽然死法相同,其实凶手之间并关联,害死孙守鹤的是他的管家裴年。”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照也开口了。 去年孙守鹤徇私枉法,包庇犯了强奸罪的自家侄儿,裴年的女儿不仅没有讨回公道,反倒受尽世人指责,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 而裴母得知女儿的死讯后,也跳井了。 一夜间失去妻子和女儿,裴年为了报仇,潜入了孙家,做到了管家的位置。 “就算杀死萧鹤和孙守鹤是不同的两人,可东武大街的画像只有一副,辛华和裴年总不可能看到画像,才设计这一出吧?” “这也太巧了……”诸葛少锦怎么也想不通。 屠苏苏笑了笑,看向沈照,“少卿大人,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你来……” “好……”屠苏苏也没有打算隐瞒下去,“这案子其实很简单。” “凶手除了辛华裴年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就是他在东武大街的城墙上画下那副分尸图,我想这还未露面的第三人才是案子的主谋,是他精心设计了一切。” 说罢,屠苏苏拿起还未喝完的茶,朝着昏迷中的辛华走去,毫不犹豫的将茶谁到他的脸上。 泼了一脸茶水的辛华,悠悠醒转过来,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反抗,只是怒瞪着屠苏苏。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不想求死了。” “萧鹤确实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辛华面色平静,视死如归。 屠苏苏看到他这副表情,反倒笑了,“你可怜,都被人当枪使了,还想着替人隐瞒,说……在东武大街的城墙上画像是谁画的……” 辛华直接装傻充愣,主打一个死活不承认,“画像?什么画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辛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想借此重现三年前的禹州悬案,他根本不会关心你的死活。” 辛华只是笑了笑,眼神里没有一丝笑意,仿佛解脱了一般,“我辛华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至少他能帮我除掉萧鹤,而你们这些人和萧鹤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