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内晒被子的牛母只听见大门外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叫。 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咋和自己那缺德儿子一个调调？ “多大的人了，在九道湾这么哭也不让人笑话！绝不是我儿子！” 牛母猛地摇头，想到牛挺贵，内心一阵骄傲。 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已经是车扎厂三级工，马上就要升四级了。 在厂子食堂当大师傅的三叔早早给儿子铺好路，以后当个小管理手拿把掐！ 唉！这么优秀的孩子以后哪家姑娘能配得上呦！ “呸！史晓娜那小婊子竟然还敢当众羞辱我宝贝儿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得上！” 牛母想到史晓娜就一脸怨毒，儿子就喜欢那瘦不拉几的样！ 杨春茂那个臭个体户算个球！ 哪有一丁点比得上自家挺贵？ 就在牛母yy的时候，大门被一阵黑风卷开，牛挺贵捂着脸哭嚎着冲进院！ 牛母使劲揉了揉眼，还真是倒霉儿子。 这咋哭的比被女神拒绝的时候还惨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儿子安慰道： “咋了贵？谁欺负你了？妈去和他拼命！” 牛挺贵怔怔地看着自己头发花白的老母亲，汪地一声大哭起来。 还得是亲娘啊！ 刚要说话，没成想被牛母狠狠推开。 “咋一股子大料味？你拉裤兜了？” 牛母皱着眉头打量儿子，视线聚集在那湿阴阴的裤裆上。 牛挺贵呜咽道：“我没拉对地方......” 白痴！屎不拉坑里，你拉裤兜里，当然没拉对地方啊！ 牛母心里忍着恶心，知道自己家孩子初中时候还在拉裤兜，没想到这么大的人了还控制不住那个孔。 “这么大了还拉裤兜子？唉，你也别哭了，不就拉个裤兜么，妈给你洗！别哭了，脸都肿成猪头了......” 牛挺贵哽咽道：“我，我在厨房拉屎了......” 牛母继续念叨着：“拉就拉呗，厨房不就是......”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猛然间提高音量： “厨房拉屎？是在厂子后厨？” 牛母终于意识到严重性。 在大厂后厨拉屎，这不是疯了么？ 牛挺贵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屁。 牛母急着追问道：“你拉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吧？” 期望没有人知道这个事！ “拉的时候没人......” “好！只要你不承认，没人知道是你拉的！” 牛母悬着的心放下来，而牛挺贵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崩溃。 “我刚拉完，厂长带着一群人来堵我......” 牛母倒吸口凉气，心里的紧张已经转为恐慌，颤抖道： “你不承认不就行了？你难道傻的承认了？” 牛挺贵猛然嚎叫出声：“我哪能承认，可我拉屎的时候，被监控器记录下来了，全厂上万职工看我现场表演......呜呜，我不活了！” 牛母怔怔地看着牛挺贵，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倒。 下一秒直接抄起身边的扫帚照着牛挺贵身上就抽打，疯了一般连珠炮般地骂街： “是没厕所么？你他妈往厨房拉？往厨房拉也就算了，你他妈还让人给抓包了！我们牛家没有你这个棒槌！刚从橘子里出来还背着处分，你就找不自在，你是想死啊！” “妈！你不要啊！我错了！” 牛挺贵一边流泪，一边围着院内槐树跑圈。 本以为自己老母能安慰自己，显然这种事情在母亲那里也过不去。 “挺贵他妈，你住手！” 一道中气十足地声音传来，牛母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门口。 是老公公住着拐棍站在门口，正一脸怒意地看向自己。 “你打的是牛家的种，你给他打坏了怎么办？来让爷爷看看，打坏了没......” 老爷子小跑过去站在牛挺贵身前怒道。 牛母也没有一点好脸色。 老不死的，你就宠着他吧！ 啪！ 牛母赌气般地将扫把扔到地上，没好气道： “你宝贝孙子在厂子后厨拉屎！” “拉就拉呗，厨房不就是拉......什么！他在后厨拉屎？” 猛然间，老爷子吓得假牙差点蹦出来。 “呵，上万厂工当观众，还被厂长堵住了，真不愧是牛家的种啊......” 牛母阴阳怪气道。 老爷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向牛挺贵的眼神有些疏离，但还是语重心长道： “就算他丢了脸，也是我牛家的种！挺贵别怕！厂里有我的关系，不会怎么样的......” 牛挺贵听到老爷子的话，突然眼中热泪滚滚。 在最受伤的时候，是爷爷在给他舔舐伤口。 还是爷爷他对我最好啊~ 突然，牛老爷子一把抓住牛挺贵的手，笃定道： “车间主任是我带出来的，我要开口，他还能给我些面子......” 车间主任？ 牛挺贵脸上露出便秘般的表情道： “爷爷，我看算了吧，别去找他了，我看咱胡同杨春茂也挺好的，做点小买卖，现在都发家了......” “屁！哪有吃皇粮好！这工作我传给你爸，你爸传给你！吃三代，决不能断喽！” 牛老爷子的话让牛挺贵心里咯噔一下，腿脚不由自主地向后倒腾着。 “你往后撤干什么？你这孩子！” 牛老爷子拉扯的时候，车间主任老胡已经找过来了。 气冲冲地进院子，看见小杂种牛挺贵刚要动手，却看见他身边的牛老爷子，生生停下脚步。 牛挺贵看见车间主任吓得小腿肚子直抽搐。 这也太巧了吧，不带赶着一天倒霉的啊！ 牛老爷子看见老胡来了心里一喜，正要找他说情，这不就是机会么！ “呀，小胡，你来的正好！我家挺贵犯了点事儿，正好你来了，快给出出主意！” 老胡气不打一处来。 牛挺贵这孙子看来没把拉自己一脸屎的事儿说出来。 牛老爷子算得上是他半个师傅，他年轻和他学了一点手艺。 他是尊敬的，可是他气啊！ 曹，那么大一段油条滑进去了，换你你试试！ “这个......牛师傅，叫牛挺贵以后别来我车间了。” 老胡又想到什么似的，瞟了一眼牛挺贵补充道： “哦，对了，别的车间也别去了！耗子尾汁吧！” 而后他撂下话后转身就走。 工作这就没了？ 一旁的牛母都懵逼了。 他儿子不就拉了个屎，还犯天条了？ 老爷子听到这话暴跳如雷： “小胡，你长脾气了？把话说清楚！我孙子咋就不让上班了呢？” 听到这话，老胡立刻转过头，像是被点着的火药桶般怒道： “老爷子，看你面子上我就不揍他了！你不知道吧？你好孙子拉我一脸屎的事我可以翻篇，他泼了厂长和副厂长一身屎，还把外籍专家恶心走了！开除都他妈算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