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妥了所有事情,曾红花给赵本良打了电话,赵本良第二天到了白家。 过去他是个和善的批发商,不过现在赵本良变得暴躁起来,比几个月前还要凶。 赵本良把钱数清楚后,放入他的包里,收条写好之后,狠狠说道:“算你们守规矩,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白不寒一下子冲到赵本良跟前,瞪大眼睛说道:“咱们互相都清账了,你不是债主,你凭什么在我们家里放狠话!” 赵本良用手指着白不寒,急道:“你你你……你什么态度,你个小屁孩儿!” “现在咱们互不相欠,你在我家里嚷什么嚷,我扔你出去你信不信!”白不寒把赵本良从凳子上拉起来,又推了他一把。 赵本良确实不敢动手,对方可比他强壮多了,于是拿上包,一溜烟便跑了。 总算少了一个债主,但白不寒身上的担子并没轻,方定远替他们给的三万块,高毅仁的三万块,还有那瘸子的钱,白不寒的路才刚刚开始。 “妈,我决定不做生意了,以后是不是要做,等以后再说,我觉得我的还欠缺很多经验,得找个地方踏实上班,学一些本事。” 白不寒坐在沙发上,与母亲坦诚而道。 “好啊,上班好,稳定,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出路,现在什么经理、厂长的,不都从普通的职工,一步一步升上去的。做生意能有什么好的,一旦把钱砸进去出来不了,就得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曾红花一直不喜欢儿子做生意,看那些国营单位、政府机关的人,走路都带着风,受人尊敬,多体面啊。 “是啊,差点儿就完蛋了。还是上班好,做好了也能上进,也会挣不少的钱。”白不寒这话是对他自己讲的,不要好高骛远,有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 “想明白就好。”曾红花微微笑了。 “妈,那我出去找工作了。”白不寒站了起来。 “去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曾红花提醒道。 看着儿子离开,曾红花也是不断的叹气,要是白万行在就好了,白万行在外头认识很多人,说不定儿子可以去国营单位上班。 现在剩下她这个只会做家务的女人,儿子的工作她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白不寒一上午都在县城里逛,他发现街上真没有适合的工作,几个大单位门口根本没张贴要招人的公告和通知。 这些单位招人都是走内部程序,白不寒自然无法看到。 中午白不寒在街上买盒饭,又碰到了吴丽丽。 看来吴丽丽的工作生活还是那样,按部就班的,两人见面很亲切,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显得陌生。 “你也吃盒饭?”吴丽丽问道。 “嗯,很久没吃了,有点儿想念这个味道,呵呵。”白不寒笑道。 “我请你。” “不用了,你挣点钱不容易,等以后你转正了,请我吃好的。” “那也行。” 吴丽丽告诉白不寒,林世豪已经没在这里当经理了。 白不寒心道:难道是自己之前写的举报信成功了!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不寒问道:“他哪儿去了?” “总公司又来人了,说林世豪侵吞公家的财产,把他开除了。然后林世豪就离开了,不知道上哪儿了,新的经理已经来了,是个女的,人还不错。” 吴丽丽一脸的轻松,心里是喜悦的。 白不寒点了点头,注意到吴丽丽买了六盒盒饭,问道:“公司又来新人了?” “是啊,现在算上经理,一共六个人,热闹多了。新经理和林世豪的做法完全不同,我们以后还要经常出去宣传,新经理说了,只要效益好,以后我们拿到的钱绝对不会少。” 吴丽丽显得有些兴奋,一个领导的变化,让下边儿的一切都焕然一新了。 白不寒此时在想,如果自己在公司的时候,经理不是林世豪,那自己是否还在那里呢? 其实答案是肯定的,白不寒不是一个把工作当成衣服换来换去的,他对待每件事情一直是认认真真。 白不寒也替吴丽丽感到高兴,说道:“丽姐,那你好好干,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出成绩来的。” 吴丽丽只是一个农村姑娘,她没有能力做出什么成绩,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而且她确实不懂证券到底是什么,现在也一头雾水。 做些杂物没问题,专业技术活儿,吴丽丽做不好,也无法去理解。 吴丽丽说道:“混着呗,你知道的,我要找个有居民户口的男人嫁了,这才是我的梦想,嘿嘿。” 白不寒拿着盒饭到了街心花园,在一张长椅上坐着吃午饭。 太阳很晒,不过头顶有一棵大树,四周全是一米多高的冬青树,在这里坐着,心里也能自然的凉快起来。 吃完之后,把空盒子扔进一旁的木编垃圾筐里,然后白不寒平躺在长椅上睡午觉,用手撑着脸,下午两点再继续找找工作的机会。 中午睡觉其实很舒服,能睡得很香,特别是在夏天,所以白不寒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时间,迷迷糊糊听到附近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周雅,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清楚,我很清楚,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说你哪儿不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与他谈着。 “咱们的岁数都不算小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找个爱你的人,找个过日子的人,你难道还要追求浪漫,追求什么心跳的感觉吗!”男人的声音很是着急。 “我对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你要我怎么去接受你!你对我好,我能感觉到,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没心没肺的人,但是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没办法爱上你,没办法凑合,你懂吗!”女人的语气显得不耐烦。 一个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女人,女人此时十分的痛苦,带着哭腔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想试着爱上你,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我喜欢的是女人,我对男人没有一点感觉,是我不好,我天生就患上这么一个病……” 女人已经慢慢哭起来,这时白不寒已经被两人的谈话吵醒,两人所讲的,白不寒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白不寒从长椅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