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寒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他感觉这个社会太复杂,远远超出他的想像,在这些大人物跟前,他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别人动一根手指,他都会寸步难行。 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眼睁睁看着这个家被自己毁掉吗…… 后悔已经晚了,别说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就算还有二十天,白不寒也不可能完成,这已经成了一件完成不了的任务。 徐建波也很想帮帮这个师弟,于是说道:“小白,有些事情,我们警察也帮不了你。我给你个建议,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你的总承包,协商着把合同解了,让他尽快找别人来接着做。只有这样,你的损失才会最小。” “我试试。”此时白不寒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显得特别无助。 徐建波拍了拍白不寒的手臂,说道:“超载的罚款就免了,你赶紧走吧,出去想想办法。” 徐建波的能力非常强,不过新到龙山镇派出所里工作,他对这里的情况也不太熟悉,所以也无能为力,除非他是所长,或许事情还能有转机。 白不寒离开派出所,给钱涛涛打了电话之后,去到钱涛涛的办公室里。 白不寒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讲了出来,然后说道:“钱老板,你看能不能换个人来运土方,我只结算两天的土方钱。” 钱涛涛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了,现在生气道:“白老板!当初是谁拍着胸口给我答应下来的,违约金的事儿,我是不是提醒过你,是你说好,是你说没问题,是你自己签的字!现在都开工了,你突然给我说你不干了,让我请别人,明天后天,就剩两天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我愿意承担一部分的违约金。”白不寒主动说道。 “一部分?那剩下的呢?我给你担?白老板,有些话我得给你讲清楚,我钱涛涛不差钱,违约金我也付得起,不过这是信誉问题,信誉你懂不懂啊。你把我的招牌搞砸了,我钱涛涛以后怎么接生意!” 钱涛涛生气的拍起桌子,愤怒挥手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这是你的事情,把事情处理好了,咱们一切都好说!” 白不寒想到夏成之前讲过,说钱涛涛是跟着董二哥发家的,钱涛涛对工程里的规矩是清楚的,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参与进来。 白不寒说道:“钱老板,董二哥你应该很熟吧,我都打听过了,县城里所有的土方都是他在负责拉运,你为什么还把生意给我做,你当时就该知道不管谁接下,都会有麻烦的。” 白不寒一副质问的语气,一切根源,就在于钱涛涛把他拉下水。 钱涛涛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张狂,说道:“我见你帮过我,所以给你条门路,你自己没能力把握住赚钱的机会,就来质问我。你说,我钱涛涛做错了什么吗?你说,是我逼你签下的合同吗?自己没本事,居然怨起了别人,走吧走吧,两天之后,咱们再说!” 白不寒到了工地上,张家强已经把修好的车子停在了门口,车外砸破的地方都还在,只是把内部零件换了一些。 “怎么样,接着开工?”张家强上前问道。 白不寒摇了摇头,说道:“回家休息吧,这口饭,咱们咽不下去。” 在张家强的追问下,白不寒把徐建波说的讲了出来,张家强听了心里憋屈,一脚把地上一块小石头踢得老远。 现在白不寒不敢去赌,要是接着运土,如果那伙人再次出现,后果便不堪设想了,这些人在白不寒看来全是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也许再拉几天,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也许再拉几天,“天眼”段宏伟的手段会更加毒辣。 车子停在白不寒家的楼下,他手里抱着那个鞋盒,情绪低落的对张家强说道:“工钱我会付给你的。” 张家强把钥匙递上去,放在鞋盒的上方,说道:“咱们两兄弟这么多年了,谁要你工钱啊,这种事儿谁都不想碰上,既然摊上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工钱我不要了,要是想到了办法,我随叫随到,不过要是违约了,我确实拿不出钱帮你。” 张家强在家里人微言轻做不了主,而且家里刚买了房,外头还欠了账,他想帮也帮不上忙。 白不寒抱着鞋盒上楼回家,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心情用绝望来形容是十分恰当的,时间还有,但路却没了。 一切都是贪心惹出来的祸事吧,白不寒没办法赚到钱去还给那个瘸子,现在还会欠下巨额的违约金,事情是否要告诉母亲,如果说了,只会让她担惊受怕。 等下去,也许有转机,也许就这么拖到合同时间到,白不寒会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哪怕是坐牢…… 镇卫生院新址开工的第十二天,钱涛涛在办公室里,接到了董二哥打来的电话。 “二哥,呵呵,好,好,一切都好,最近我的生意还行,但比二哥肯定差远了,呵呵。” 钱涛涛的态度十分端正,尽管对方不能通过电话看到他的表情,但他现在的表情是谦虚、友善的。 “你最近的土方生意没找我,怎么了,看不起二哥了吗,不想和二哥合作了?”对方的语气也很友善,这话的意思明明已经带着刺了,却是笑里藏刀的不动声色。 “哪敢啊,没有二哥,哪有我钱涛涛的今天啊。最近确实接了个活儿,镇卫生院的迁建,不过二哥也该知道,卫生院属于政府的,和政府做生意啊,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道,人家一句话,我还得乖乖儿的把生意分一些出来,要不我怎么会不找二哥合作呀,呵呵。” 钱涛涛一句话,把责任推到了卫生院,推给了政府里不知道是谁的某人。 “是啊,政府比咱们牛啊,我最近就做这么一点儿生意维持生活,也要和我抢饭碗。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县里公家的这类活儿,一般都会让兴全建筑公司来做,我接私人的活儿,县城里就他们和我两家,这次怎么会让其他人来做。钱老板,事情有些奇怪,你说是不是啊?”董二哥显然知道一些内情,只是没有戳穿。 “嗯,是有些奇怪,这样吧,我再协调协调,只有二哥和兴全公司来做,咱们这些总承包才放心嘛,呵呵。”钱涛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