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我睡的挺好,不自我烦恼了,第二天精神百倍,同样高兴的还有李观棋,因为按照约定老大林驷要来了。不过该有的训练一个也不能少,我们这些人中训练最累的当属李观棋,对我们来说无非是注意力集中精神的紧张和学习新的机械操作,对他而言除了看不见还要会操作,更是一种无时无刻的折磨。彼得和我嘴上不说,但却是互相提醒多留神,我们无法感受李观棋所忍受的痛苦,但可以想象那千万种高分贝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堵都堵不上的绝望。而我们需要他在绝望中清醒,找出其中一条有用的声音,其难度可想而知。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上校身边的船长林驷。他冲着我们微微点头示意,而我惊奇的发现上校的烟斗中竟然点起了烟,脸上也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林驷时仿佛是在看一件自己打造的艺术品,满眼的说不出来的欣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驷他亲爹。“船长。”我们迎了上去。林驷说道:“大家辛苦了,过会儿一郎、琼斯、阿拉萨和马克也该到了。”“老爷子和次郎,还有老王呢?”彼得问道。“他们先不过来,”林驷说道:“海员培训还得进行十几天,彼得你和巴颂老爷子要去吕宋国,平鸥先回国,突然有点事需要你们处理一下,接下来马不停蹄的,可能要辛苦你们了。”“没事,应该的。”我说道:“对了,老大,我这里的账目需要给谁报一下。”“是老贝给你的?”“对。”“那谁也不用给谁报,你自己记好帐就行。”林驷回答道。看来这是一套独立的财务体系,自然有林氏船务公司的财务替我做好各种账目,我就只管花钱。这是莫大的信任,同时又有从根源上就保密的意思,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宁肯账目不清,也绝不让对手知道底细。毕竟我们在寻找海眼,那个好像可以改变采水六宗格局的东西。关于采购清单与合同,林驷还是让我留下简单记录,方便琼斯的检查和临行前通知对方发货。他对我说道:“关于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你主要操作,彼得更多是负责有关船务的事情,而且他将会代表海螺号在吕宋国主持大局,很多事情不方便操作。”林驷简要的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我继续培训两天后,要先回国内拿回鏖鳌珠,然后与老王一并去吕宋,在那里与彼得和叶小青会和后出发。次郎将带着东亚的船队起航。届时,船长林驷也将会率领船队从麦国出发,我们三方先后按照分工次序,到达我们的这次的目的地,马里亚纳海沟!这是最终确定的地点,就连跟我们来的科研人员也只知道我们是去探索海底,当听到马里亚纳海沟时,科考人员开始集体欢呼了起来。因为国内还从未有团队探索过这一海域,肯定会收获颇丰。唯一令这些书虫们惋惜的是,我们的船都属于外籍,加上先前的约定,这次科考探寻并不能算作中国的独立研究成果。学生助手们没有机会,科考队也只有几个学科带头人有机会列会,并且被林驷提前告知,后续的讨论他们不能参与。显然对这样花钱又出力支持科学研究的金主,这些脾气颇倔的学者们还是不会犯轴的。尤其是他们看到了学术大牛也同在一个屋檐下时,哪还有空管林驷,纷纷拉着一郎和有点相关的马克聊起来没完。以至于马克也只能冲我挥挥手耸耸肩,根本没空说上一句话。李观棋舒服的躺在沙发上,头上戴着一套全新的音频干扰设备对我说道:“你出发了,王静怎么弄?”“关你啥事儿?”我翻了白眼。我算看明白了,以后这船上的日子绝对是八卦的海洋,本来老王嘴碎、彼得人虎、马克犯二就够可以的了,现在又上了一个李观棋,这四人绝对是金装四大才子。总之对这种人,我已经有了经验,绝对不能给好脸,否则百分之百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的。李观棋说道:“我在想,你走了,她还会帮我照顾猴子和海雕吗?”“那我哪里知道,你自己问去。”我说道:“别没事儿找话说,哎呀,谁啊。”有人带着一阵风或者说带着一股味道冲了进来,他掰着我的头硬扭过来,也不怕给我掰折了。我闻到了那股小茴香老咖喱的味儿,就知道是阿拉萨了,然后就是热情的贴面礼。他把我当成了兄弟,我虽然还不太适应这种贴面礼,但为了哥们忍忍就过去了。贴完左脸贴右脸,然后再贴一下左脸,随后就是抱着我的头,亲吻了一下额头和鼻尖,虽然只是虚吻一下,但我还是趁他不注意擦了擦,只留下这最亲密的礼节。他跟我挤在一起,时间久了那味道倒是没那么重了,实话实说,阿拉萨在他们的同人种中,绝对是体味小的,而且不爱用香料遮盖,没有那种混合的味道,所以还算好过。我们聊了几句后,林驷突然说话了:“大家静一静,我们先看一段录像,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录像带插入,电视上播放起了画面,很快巴颂老爷子入镜了,有认识的学者惊呼,然后跟旁边不认识的人低声分享。巴颂调整好了镜头,坐在了一张凌乱的大书桌前说道:“我亲爱的兄弟们,还有新加入的朋友,以及各位科研人员,你们好。我是海螺号的二副和领航员巴颂。我们此次的目的地的是马里亚纳海沟,地球的最低点。经过去年倭国地震,还有我们魔之海的探查,我们发现了这一带海域的明显地理变化,决定了目的地。而我们此次的目标下潜深度,是水下四千米起!”学者们纷纷惊呼起来:“这怎么可能!”“四千米?还是起?”“如果下潜深度是四千米,那么详细观测就能达到万米级!”我跟阿拉萨对视一眼,笑了,这群没见识的,除了李观棋可能因为没有啥概念,一脸面无表情外,其他人都十分淡定,毕竟海螺号上,没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