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星辰正怀疑那精壮女子有问题,六六六回来了,并带来了一个更雪上加霜的消息。李尚兵那个二杆子,携带王冀带兵跑了。她举头望晴空,心里默默流泪。权谋剧情好难破啊!我想顾中宵,顾中宵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女朋友快要顶不住了。话说顾中宵出城之后,在城外绕了好几个圈,才摆脱身后跟着的探子,只身前往与初六约定好的地方。初六跟六六六盼得眼睛都绿了。“主子,您可回来了,您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六六六急道:“太女没事吧?云昭怎么忽然乱成那样,百姓像疯子一样往出跑,主子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顾中宵扫她一眼:“明日一早,你与初六带所有人进城助太女安置灾民。”尉迟恒连忙挤过来:“兵都派出去了,我做什么?”他眉峰往下压了压:“按沿途我给轩辕留下的记号,往回走,路上如果碰到她,接手她押解药材的士兵,快马加鞭赶过来,让她回去找大将军搬救兵,多多益善,整个南边城池的官都不能信了。”尉迟恒惊道:“那你留她一个人在哪?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挺聪明的,这次脑子被雷劈了?”顾中宵瞟他一眼:“不知尉迟公子说这句话,是站在什么立场?”尉迟恒自知失言,口中嘟囔道:“怎么说我们都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我关心关心她也是应当的。”原以为顾中宵不会理他,却听他说:“喜欢她,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为她做决定。”尉迟恒转身拿了马鞭,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六六六悄声去问初六:“我怎么觉得尉迟恒有些不对劲?”初六高深莫测道:“可能是喜欢主子,又觉得主子这次做得不地道,房塌了。”六六六早跟着百里星辰耳濡目染,知道什么是房塌了,对他的推断颇为赞同。顾中宵将事情安排妥当,就往更南边而去。京都来兵太慢,又充满了不确定性,还有两位王爷从中作梗,难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他决定去幽云借兵。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幽云皇帝见过他,极有可能将他当场杀了,向逍遥王邀功,以续前次未结之盟。所有事情都与梦中完全不一样了,他已经没了参考,但又不得不冒这个险。蓝色的天空一如碧洗,他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小星星还在云昭等他,他得再快一点。吵闹声让百里星辰回过神来。六六六都快哭了,满脸写着求你跟我离开这,又怕被她撵走,不敢说出来。倒是初六坚定一点:“太女,怎么办?我听你的。”百里星辰还没开口,又有人飞奔而来,大声嚷嚷:“那些大官都跑了,城门口连守卫的士兵都不见了,大家快跑吧!再不跑就都死在这里了。”恐慌袭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如那几个口口声声抓太女的没脑子,抓太女不如跑出去自己寻求一线生机。于是所有人往城门赶去,只留一些老弱一脸绝望地走了回去。屋漏偏逢连夜雨,百里星辰想杀人。小说也没人这样写,要不行开局重来算了。可是顾中宵又怎么办?这个时空的顾中宵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又变成原来的样子,霍霍了所有大夏人。百里星辰一咬牙:“走,去看看。”无论如何,她得想法子将这些人留下,出了城,疫情外散,整个南方就完了。也幸好刘县令没烧了灭蚊的药材,目前情况基本控制住了,就等顾中宵带青蒿救场。只是不知道其他城镇怎样了,是不是如云昭这般的模样。城门口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城门大开。时间紧急,百里星辰根本来不及去调四散在城里的三百精兵,来堵住发疯要逃出城的百姓。李尚兵给她的那二十几人也指挥不动,她们知晓自己是被主子抛弃了,惊慌失措地跟着百姓往出跑。结果出城门不过五百米,忽然有箭镞破风而来,跑在前面的人尽数中箭,倒在血泊中,一会儿就没了声息,那二十几人也未能幸免。远处王冀骑着一匹白马,大声喊道:“全部人原地待命,出城者格杀勿论。”再没人敢往外闯。骑白马的除了唐僧,还有王冀。百里星辰国粹都要出口了:“王冀,你她母亲的瞎了吗?都是普通百姓,文明一点将他们拦住很难吗?”李尚兵慢条斯理地骑马走了出来:“太女一心为民,前来救灾,你们怎么能如此不识抬举往城门外跑呢?快回去,太女会救好你们的,”顿了顿又道,“要么太女想个法子,将你那些躲在暗处的兵都叫来吧,也好协助你不是?”百里星辰在心中又为草这种坚韧不拔的植物赋诗一首,才道:“缺心眼的李尚兵,你自个傻,还当本宫也傻吗?将本宫的兵骗出来,全部染上病,你好独当一面是吧?长得不美,想得倒美!滚你丫的!”李尚兵哼了一声,收兵回营。王冀连忙跟了上去,担心道:“太女不会一怒之下,挥兵杀了我们吧?”李尚兵眯了眯眼:“那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么多兵了,你去附近几个城镇,用圣上令牌,将所有兵马都调过来,我就不信,轩辕大将军会将所有北边驻城的士兵都调拨给她。”城中百姓满脸绝望,仅有一个小男孩高声道:“太女姐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有人瞟了一眼百里星辰,不屑道:“即便我这种乡里人,都能看出太女如今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男孩往她身边站了站:“别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自打有了瘟疫,只有太女姐姐为我们东奔西跑,我愿意信她。”又有人出头道:“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百里星辰简直要被这些人的智商气死,还不如一个孩子,转身令初六安排人守住城门,才组织好语言去骂人。“你们这些人,瘟疫出现,刘县令跟乡绅为非作歹的时候不说话,那对夫妇告御状的时候不说话,得了瘟疫的人被迁出云昭的时候还不说话,现在危及自己的生命了,知道嚷嚷甩锅了,怪这个又怪那个,难道你们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以圣人的标准衡量别人,以贱人的标准衡量别人,双标到这个份上,还真是难为你们了。”一层窗户纸被捅破,所有人都静了一静,开头那人已经缩回人群,再不言语。百里星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爱信不信,本宫舍命陪君子,奈何明月照沟渠。本宫先回,爱咋咋。”她也是累急了,又要与那两人斗智斗勇,还要在治病的时候自证清白,关键是对方依从性还极差。既然没人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听她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信她的好好救治,不信的就看天意。那些人虽然可恶,但有一点说得没错,她都已经自身难保,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她对当白莲花可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