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水里唱着歌

池川白不喜欢鱼歌。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连池川白自己也是,直到鱼歌离开。当时那句一起考警校的承诺是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真心。我的生活从此漫长而枯燥。再度重逢,鱼歌是失踪案发生地清衡中学的语文老师,而池川白却成了前来调查案件的刑警。重逢的两人对当年的离开各怀心思,处处针锋相对。在侦破的过程中,牵扯出了一起隐藏更深的连环案件,池川白和鱼歌相继遇险,这也让他们渐渐明晰了自己的心意……案件告终后,两人却陷入更大的谜团之中。当年致使鱼歌离开的重要原因是鱼歌母亲的突然离世,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凶手到底是谁?在揭开真相的同时,揭开的种种隐秘又是否能让两人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地继续走下去……

第二十一章:往后的时光我也会一直在。
1、
天色渐晚。
说笑间,鱼歌指引着池川白走到了以前的家门口。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此刻只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重新了解到之前忽略掉的东西。
之前居住的房子已经空置了许久,再没有人进去过,但好在周围的邻居还在。
尤其是看到事情经过的邻居。
鱼歌踌躇了片刻平复下情绪,还是敲开隔壁刘大婶家的门。
打开门的是刘大婶的小儿子,他一看到鱼歌就瞪大眼睛喊:“鱼歌姐姐!你、你回来了?……妈!快出来!鱼歌姐姐回来啦!……就是之前住在隔壁的鱼歌姐姐!”
刘大婶擦着手走了出来,她表情也有些惊讶。
毕竟好几年没见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鱼歌直入主题:“刘大婶,您还记不记得我妈,她……”鱼歌顿了顿,眨眨眼睛,有些说不下去。
池川白安抚地揽住她的肩膀,接着她的话继续说:“您还记不记得鱼歌的母亲沈如杉女士,溺水身亡那天发生的事。”
刘大婶奇怪地打量两人:“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想想啊……哦,我记起来了……”
那天刘大婶和往常一样,在鹭溪附近的菜市场里卖自家产的蔬菜,正巧遇见出门买牛肉的沈如杉,两家隔得近,沈如杉又是个温温柔柔讨人喜欢的性子,两人就攀谈了一阵。
聊的内容无非是自家子女身上的事。
聊到一半,沈如杉突然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慌慌张张跑去了鹭溪附近。
“鹭溪那里人少,可能她是约见什么朋友吧,我也没太在意,大概隔了一个多小时,我才听别人说那边死了人,跟着大伙跑过去看,才知道是沈如杉失足掉里头了,再后来我就赶紧跑出来找鱼家父女了,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阵子不比现在,还没装护栏呢,鹭溪边的泥土特别滑,之前也有人掉进去过,但因为水不深,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
……
果然有这么一个人找过妈妈,不是意外的可能性大大增高。
从刘大婶家返回的途中,鱼歌心情有些沉重,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池川白看出她的忧虑,沉声说:“至少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他逍遥不了多久了。”
鱼歌明白池川白说的的是谁。
——蓝哥。
这个行踪莫测,收钱杀人的神秘人物。
事到如今也只能沉住气,一点点查清真相。
鱼歌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还有那个背地里买凶要害我妈妈的人,我一定要抓住他。”
池川白沉吟道:“好,明天我去鹭溪派出所问问,看当年负责的警官和法医还在不在。”
他揉了揉鱼歌的头顶,又说:“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怀疑这桩事故,当年肯定留下了不少马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我们知晓了真相,就已经取得了先机。”
这番说辞让鱼歌心情放轻松了些。
她叹口气,语气软下来:“还好有你在,可以帮我不少忙。”
池川白目光一动,凝在她脸上,抿唇说:“往后的时光我也会一直在。”
鱼歌靠在他身上,仰头看着月光喟叹:“诶池川白,你最近甜言蜜语真多,你不是想一次性说完,然后以后就不说了吧?那可不行啊,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池川白笑了笑,不再说话。
只是将紧握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2、
到了家,鱼歌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
当看到母亲等候的身影时,池川白才明白过来,母亲口中的‘帮忙促进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池川白既无奈又好笑。
鱼歌眨眨眼,一边换鞋子一边狡黠地笑起来:“失策了吧,池川白?”她压低声音得意洋洋,“你妈可没你想的多。”
池川白望着她这幅样子心头一动,捏一捏她的鼻尖,毫不顾忌地低头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别引诱我。”
鱼歌被他的动作和话镇住了,余光去瞟沙发上池阿姨的反应,谁知池阿姨毫无所觉,好像真被电视节目吸引住了一样。
鱼歌松口气,快速地掐一把池川白的手臂,“睡你的觉去吧!”
池川白眸光微沉,嘴角勾起,看了她一会,直看得她心底微麻,这才慢悠悠走去房间。
洗漱完毕后,鱼歌和池阿姨一同躺下休息。
她一想到池川白今晚要和池叔叔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上就觉得好笑,嘴角也轻轻上扬起来。
“小歌。”池阿姨静静喊她。
“阿姨?”鱼歌侧头看向池阿姨,昏黄的床头灯下,池阿姨的脸温柔又亲切。
池阿姨舒口气,声音温和,“小歌,我这样喊你你不介意吧。”
鱼歌赶紧摇头:“当然不介意,阿姨。”
池阿姨微微一笑,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川白对你的不一般。之前追在他身后的小女生他从来不搭理的,更别提任其跟到家里来。”
鱼歌一愣。
“可这孩子自己却迟迟没发现自己的心意……他呀,和他爸一模一样,感情迟钝的很,这几年他虽什么都不说,但我们做家长的也知道……但还好,你回来了,有你在他身边我也放心。”
鱼歌心头一暖,真心实意地说:“谢谢您的信任,阿姨……川白对我也很好。”
闻言池阿姨笑了片刻,突然说:“不如你跟着川白一起叫我妈妈吧?我就缺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
鱼歌怔住,吞吞吐吐地说:“阿姨,您这是……要收我当干女儿?”
池阿姨一愣,哑然失笑,“你这傻孩子……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是不掺和你们的事了……早些睡吧。”
鱼歌应一声,蒙住头开始睡觉。
她当然明白池阿姨的意思。
只是,这种事情池川白还什么都没有表示,她怎么好意思上赶着称池阿姨为‘妈妈’呢。
第二天,池川白一早就出门了,鱼歌想了老半天才回忆起,他昨晚说过今天要去一趟鹭溪派出所。
以他的名头,估计那边又是好一番招待,得到想要的消息得耗不少时间。
鱼歌和池川白父母吃过早饭后,也出了门。
她打算趁着一上午的空闲时间去鹭溪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成想,刚一打开门,就和一个熟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还做着敲门的动作,在看到鱼歌的那刻,动作僵住。表情惊讶又古怪,他期期艾艾半晌,“鱼、鱼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鱼歌眯着眼仔细辨认,“陈以期?”
3、
陈以期衣冠楚楚,外表倒是变化很大,完全看不出以前的调皮捣蛋劲。
但他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鱼歌啊鱼歌,好啊你,回来都不跟我打声招呼,诶怎么?你真和池川白在一起了啊?”
鱼歌拍掉他胡乱挥舞的手,“认真看路,我可不想出车祸!鹭溪明明走几步就能到,非要开车啊你,显摆什么呢。”
陈以期一脸得色,“这年头,像我们这种有钱人,出门上厕所都开车!谁还走路啊……哎你别打岔!你和池川白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听我妈说池川白回了鹭溪县,连夜请了假赶回来找他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啊……”
鱼歌嗤笑一声,口头上虽然损他,但见到老友内心还是有些开心的。
“……就你想的那样呗。”
陈以期猛地一个刹车,停在了鹭溪附近一个停车场里,他眼睛瞪大:“卧槽!你不是逗我吧?你俩这样都能在一起?还真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了不得啊了不得!”
“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你当初那么狠地离开了,你是不知道你走后他有多反常,我甚至都怀疑他得了癔症了!他好几次自言自语喊你的名字,让你不要再说话了,过了几天后,他又当没有人你这个人存在过,也不许我们提……哎。”
鱼歌心头一震,又酸又麻的情绪蔓延开,她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复。
她转移话题道:“你找他做什么?”
陈以期表情平静下来,他手指敲着方向盘,支支吾吾说:“就……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池川白人在哪呢?”
鹭溪派出所里。
当年负责检验沈如杉尸体的法医还在和池川白讨论一些细节。
卷宗中没有点明的真正死因是落水前药物毒死,死亡后被抛入溪水中,伪装成自然溺水的假象。
虽然时间匆忙没有解剖,但偏偏这名法医懂些冷门的药理知识,一眼就看出有蹊跷。
法医对这份死亡证明的隐瞒有些耿耿于怀,再加上平日里案子少,过得十分清闲,所以对沈如杉的死一直印象深刻。
“我们鹭溪县就是个小地方,平时哪能有凶杀案发生啊,就算有,花点钱就给盖了。哎,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法医语重心长地拍一拍池川白的肩膀,“年轻人小心些,可别引火上身啊。”
4、
从鹭溪派出所出来后,池川白拨通了鱼歌的电话。
他冰冷的眉眼染上一丝温柔的神色,“在哪里。”
那头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我是说不在你家。”
池川白抬头望望天色,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
他轻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在哪里?我去接你。”
鱼歌捧着手机笑得甜蜜,直看得一旁的陈以期无限怨念。
“鹭溪,我在鹭溪边。”
“好。”
池川白正欲挂断电话时,鱼歌又喊住他:“过来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有个不速之客正等着见你呢。”
不速之客眼巴巴地看着鱼歌挂断电话,不满地说:“亏我之前对你那么友好,亏我上赶着送你到鹭溪,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说!”
鱼歌不搭理他,径自绕着鹭溪的边缘慢慢走了小半圈后,这才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那你自己去联系他啊。”
陈以期“切”一声,“给他个惊喜嘛。”
池川白很快就出现在了视线里,他目光径直略过陈以期,走向鱼歌,将手里的伞盖过鱼歌头顶。
陈以期悲愤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举动。
却只听见池川白对鱼歌说:“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吗。”
陈以期仰头,不就一点点毛毛细雨吗?!有什么好撑伞的?
池川白还在继续说:“……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
这两人恩爱秀他一脸,陈以期已经不想吐槽了,池川白旁若无人的功力已经到一定的境界。
他只剩佩服……佩服。
鱼歌噗嗤笑出声,指一指蹲在一旁的陈以期,“好了,你就别伤害他幼小的心灵了,他等你老半天了,好像有急事跟你说。”
池川白这才将视线投在他身上。
他嗓音瞬间冷淡了好几个度,颇有些无可奈何:“说吧,又犯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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