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骗局

2018年8月19日深夜,心理医生唐芯被人杀死在自家的书房中。 案发当晚,曾经有两个人先后去过唐芯家里:一个是唐芯的前男友,S市刑警支队队长叶青诚;另外一个人是唐芯的患者苏茗。 苏茗以前是叶青诚手下的一名警察,因为一起人质劫持案件身心受创离开了刑警队。他因患有解离性人格分离(人格分裂)在唐芯的诊所接受治疗。 经过初步调查,警方认为杀害唐芯的凶手是苏茗的第二人格——苏晟。苏茗一直以为“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内心十分懊悔。他积极配合警方和医生进行调查,但苏晟却通过留言的方式告诉他:叶青诚才是凶手,并警告他不要再相信叶青诚。 苏茗十分困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在与叶青诚的一次无意交谈中,苏茗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可能还存在着从未被人发现的第三人格,而这个“沉睡的人格”便是解开谜底的关键钥匙。 随着调查的进行,苏茗的第三人格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第11章 惊喜变惊吓
苏慕花了半天的工夫才把他缺席期间的发生的事情逐一理清。好在他适应陌生环境的能力非常强,从卫生间一出来,他就立刻进入角色,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当中了。白心柔和李天对我都不熟悉,所以办案中途换了个人回来,他们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关于蔡豆豆的案子,李天能提供给警方的信息暂时就是那些。苏慕难得见到李天,于是趁着这次调查的机会,当面跟李天聊了一些关于“10·17爆炸案”的事情。
苏慕一直有个疑问,就是李天跟兰花组织究竟有什么关系?
按照李天自己的说法,他跟兰花组织的唯一联系就是曾经购买过极乐岛,可是他并不承认自己像其他人那样以贩养吸,靠发展下线来赚取毒资。警方当年没有在李天这颗棋子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他们一时间找不到李天贩毒的证据,最后只能把他关进戒毒所,强制戒毒。但是这样一来,有件事就很难解释。
报告中显示,李天是极乐岛的深度“中毒者”,而极乐岛的价格之昂贵,不是一般经济条件的人能长期承受的。李天当年只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从小被父母遗弃,没念过几年书,没有靠谱的经济收入。如果他没有贩卖过极乐岛,只靠打零工和帮人跑腿赚的那些钱,根本不可能维持他买毒品的巨额开销。
当年,有多少年轻人因为贪恋极乐岛走上犯罪的道路。有人贩毒、运毒,有人抢劫、盗窃,多少人为了那一瓶十几毫升的东西最后闹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李天肯定有特殊的途径赚钱,只是他拒不交代,警方没有证据定他的罪,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苏慕当然没有本事让李天坦白他曾经犯过的罪行,但是苏慕凭直觉判断,李天没有完全说实话。他身上还藏着一些秘密,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能了解。如果李天跟兰花组织有着更深一层的联系,那么他被人当成棋子卷入“10·17爆炸案”很可能不是偶然。
苏慕很清楚,白心柔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完全透露给我们,因为苏慕能想到的疑点,禁毒支队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就算当年迫于上面的压力,警方终止了一切有关“10·17爆炸案”的调查工作,但是禁毒支队并没有终止追查兰花组织的下落。他们后来一定深入调查过李天的背景,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对外隐瞒了调查结果。
苏慕相信,李天跟当地涉毒人员有一定的交集,甚至有可能掌握着兰花组织的情报,所以梁宇不让刑侦支队的人动他,应该是想通过他钓到幕后的大鱼,比如紫海酒吧的老板周奇,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那么周奇是否跟兰花组织有关系,李天跟周老板是怎么认识的,这两件事引起了苏慕极大的兴趣。
等到酒吧的员工陆续来上班,苏慕跟白心柔调取了1月28号傍晚到1月29号早上的监控录像,并向酒吧的多名员工确认了李天的不在场证明。调查结果基本上可以排除李天的作案嫌疑,但这只能说明李天没有在案发时段去过案发现场,并不能证明李天跟蔡豆豆的死毫无关系。
离开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本白心柔今天应该在家休息,因为下午接到了梁队长的电话,不得不在大年初一出来加班。她只是单纯地跟苏慕吐槽,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说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快到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把假期攒到过年,结果出门旅游的计划又泡汤了。
苏慕比我懂得怜香惜玉,听说白心柔牺牲休假时间陪他一起查案,立刻提出要请白心柔吃饭。我在留言中向苏慕说明了我跟白心柔念警校时的关系,让他尽量跟白心柔保持社交距离,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在这件事情上苏慕并没有听我的话,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两个人在紫海酒吧附近一家颇具档次的餐厅吃完饭,白心柔便开车把苏慕送回了刑侦支队。
叶队从烈士公墓回来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远程关注S市那边的工作进展。截至晚上八点钟,S市警方已经基本上排除了蔡豆豆的死与“6·23绑架杀人案”有关,后续调查工作还会继续进行,但是案件的主要侦办工作将由D市警方负责。
叶队很想在D市多待几天,一来是想趁着过年多陪陪父母,二来是想亲自监督我和苏慕,防止我们做危险的事。可是身为刑侦支队长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请假,所以他订了第二天中午的机票回S市,走之前难免要对我进行一番说教。
在办公室聊完工作方面的事,苏慕就把时间还给了我。他可没有兴趣听叶队讲那些大道理,我相信叶队也不想跟一个假扮成我的家伙讲道理。
21点58分,我第一次感觉到“醒来”以后是如此的疲惫。看到叶队正坐在我对面的办公椅上,我知道我没有必要查看苏慕的留言,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听对方把话说完就行了。
果然,叶队先是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把案件的进展一一讲给我听,告诉我明天中午,他跟林木就要回S市了。我“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心想叶队若是回去了,我跟苏慕反倒能放开手脚,不会因为他在这里管着我们,影响我们的办案效率。
我心里暗自庆幸了不到半分钟,叶队又继续说道:“等我回去把工作都安排妥当了,尽快找时间回来陪你。我也有好一阵子没休过假了,要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我应该能回来待个三五天的时间。”
“不能回来也不用勉强啊。你堂堂一支队长,队里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你,想请假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你是不想让我回来吗?”叶队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
我哪里敢承认自己不希望他回来,连忙摇摇头说:“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天天待在这里,直到我找出杀害苏艺的凶手。”
“你真的觉得你能行?”叶队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道。也许到了这一刻,他仍然希望我能适可而止,最好能放弃追查真相的想法,找一个安稳的工作,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
可是,我想到了白心柔成为缉毒警察的理由,想到了她的勇敢和坚定,以及她对我的支持,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到了这一刻还有做逃兵的念头。我十分坚定地对叶队说道:“只要不是孤军奋战,我就觉得我能行,我们能行!”
“好吧。”叶队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放弃了对我的“拯救”。我看着他忧伤的侧脸,心想该被拯救的人明明就是他。
跟叶队和林木告别后,我叫了一辆专车,准备回家里给父母报个平安。因为忙着处理蔡豆豆的案子,我已经三天没回过家了。本来之前约好了要陪父母吃年夜饭,结果这个约定迟到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才得以实现。
我在小区正大门下车,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新买的钥匙扣不见了,那上面拴着小区的门禁卡和我家里的钥匙。我正想给刚才那位司机师傅打电话,问问我的东西是不是掉在后排座椅上了,忽然看到马路对面,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朝小区大门走了过来。
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可爱脸庞,我起初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定了定神我才发现,那个拖着行李箱向我这边走来的女孩儿的确是S市精神病院的助理医生,冷云罗。我承认我想念她,想见到她,可是此时此刻,我却一点儿也不希望她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奇怪,云罗的家不是在S市吗?她为什么会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出现在我家门口?难不成,她是来找我的?虽然医院的登记信息里有我父母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但是她也不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拖着行李找上门来了呀。
想到这里,我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也许云罗事先跟“我”打过招呼,只是我没有接收到这个信息而已。不管怎么说,她人已经来了,而且看她拖着那么大的行李箱,肯定不是打算待个一两天就回去的。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跟云罗相处。
我死也不能把苏慕的秘密告诉她,因为云罗是医生,一旦知道我的病没有好,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把我弄回医院,让我继续接受治疗。
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10·17爆炸案”的真相,好不容易才得到叶队,梁队,以及白警官的支持,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就在我快速转动思维,想着一会儿见面该怎么跟云罗解释自己的情况时,云罗已经穿过马路,并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呆若木鸡的我。
她三步并作两步,拖着行李箱快速走到我面前,十分抱歉地对我说道:“对不起,S市那边下大雨,飞机晚点了一个多小时。”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不过云罗的话已经证实了她要来D市这件事是事先告诉过“我”的。理论上来说,接收到这个信息的人应该是苏慕,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猜他可能是忙忘了),他没有把信息传达给我。
为了表现得像是我事先知道云罗要来一样,我故作淡定地接过云罗的行李箱说;“我们先回家吧,刚好我妈做了宵夜等着我回去吃呢。”
“你这么晚才回家吃饭啊?”云罗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三天没回家了。这不,刚下班回来就遇见你了。”
“你……”云罗上下打量着我,好奇地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经常这么晚回家吗?”
“呃……”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云罗实话实说,毕竟我的职业是身边人都知道的事,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我托家里的关系在刑警队找了份工作,生活过得挺充实的。”
“什么?你又回去当警察了?”云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担心地对我说道,“陆教授不是嘱咐过你吗,你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是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复发呀。你回去当警察,每天面临着未知的风险,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我料到云罗得知我重操旧业以后一定会非常激动,于是把我说服叶队的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云罗不是警察,不了解当年那起爆炸案的情况,也不知道我被卷入其中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只是从医生的角度出发,担心我继续从事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身心方面会承受不了。
作为医生,云罗的工作态度是非常负责任的,她把一切可能会产生的不良后果都分析给我听,但她没有权利强迫我改变现在的生活。当我认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时,云罗便不再劝我,只是无奈地对我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旦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向我说明情况。”
“行,我答应你。”我再一次为自己欺骗了云罗而感到惭愧。我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于是拖着行李箱,一边往小区门口的闸机走去,一边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在飞机上是不是没吃饱啊?一起回家吃点宵夜吧。”
“好啊。”云罗快速跟上我的脚步,不好意思地说道,“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门口的保安大哥认识我,看到我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不方便开门,便主动帮我打开了闸机。我说了声“谢谢”,随后想起自己的门禁卡和家钥匙不见了,连忙掏出手机给刚才那位专车司机打电话。对方可能在开车没接我电话,我发了个信息过去,说自己的钥匙扣可能落在了后排座椅上,拜托他有空的时候帮我找一找。
发完信息,我跟云罗一路聊着天走到家门口,还没等我按门铃,我母亲就在里面把门打开了。看到云罗跟我一起回来,她非但没有感觉到惊讶,反而面带笑意地对云罗说道:“冷医生,飞机晚点了是吧?快进来休息休息。”说完,她热情地把云罗请进屋里,给云罗拿拖鞋,帮云罗把挎包挂到门口的衣架上,完全忽略了我这个亲儿子的存在。
我父亲听到开门和说话的声音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们几个人在客厅里其乐融融地聊天,把我晾在一旁,好像我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似的。
这场景简直太诡异了,合着我父母都知道云罗今天要来,我本来也应该知道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我这个最有知情权的人竟然成为了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问题是,我有一肚子的疑问不敢问出口,因为一问就会露馅,他们就会察觉到我的记忆有问题。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只能硬着头皮装做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出蛛丝马迹。
虽然没有完全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大概猜到云罗在电话是怎么跟我父母解释的了。
我的老家D市位于边陲地区,尽管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但是旅游产业非常的繁荣。云罗很早以前就想来这边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可是她忙于学业和工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刚好这次过年,她请到了几天年假,所以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就买机票来这边“投奔”我了。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我的父母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自然,可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云罗是单纯来旅游的。
我跟云罗的关系可能比普通朋友要亲密一些,但相互之间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云罗是个女孩子,表现得矜持一点很正常。而我呢,虽然心里喜欢云罗,但总觉得自己的情况太特殊了,无论跟谁在一起只会拖累对方,所以不敢,也不奢求自己能像其他人那样恋爱、结婚、生子。
云罗不远千里地来找我,应该是担心我的病情,想亲眼看一看我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为了能让她放心地离开,不再挂念我,我必须得保守住苏慕的秘密,千万不能像上次在叶队面前那样出洋相了。
趁着云罗在客厅里跟我父母聊天的工夫,我躲进卫生间给苏慕留言,并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把云罗要来D市这件事告诉我。
留完言,我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刚一坐到餐桌旁就听到我母亲说:“苏茗啊,你能不能请几天假?冷医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抽时间陪人家逛一逛。”
“我恐怕请不了假。”我无奈地说道,“前几天刚发生一起命案,现在正是队里需要人手的时候。”
“没关系。”云罗客气地笑了笑说,“苏茗没时间不用勉强他,我自己一个人随便走走就行。要是叔叔阿姨有兴趣,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出门旅行啊。”
“这个提议不错。”我忍不住在心里给云罗点了个赞,心说他们几个要是都出去旅游了,我就可以不用伪装自己,毫无顾虑地专心破案了。
我母亲今年年初的时候刚刚办理了退休手续,我父亲身体不太好,提前办理了内退。两个人都闲在家里没什么事做,于是把多余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这个“病号”的身上。
突然之间,父母对我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好像把过去二十几年对我的亏欠一下子全都弥补了回来,这反倒让我有些适应不了。尤其是我母亲,人一闲下来就开始羡慕身边的同龄人当了奶奶,当了外婆。她了解我的情况,知道结婚生孩子这种事对我来说有些困难,但也没有彻底放弃内心的憧憬。
当初在医院配合治疗的时候,我母亲就看出我跟云罗之间有点暧昧。这次云罗主动找上门来,她更加确信了我跟云罗不只是医生和患者,或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能跟未来的儿媳妇一起出门旅行,我母亲当然非常愿意。我父亲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纯粹是为了给她们当司机兼导游,不得不跟着去罢了。
几个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这里面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该上班上班,该查案查案,能尽量减少跟云罗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我的秘密就没那么容易被她发现。
母亲让云罗住在我的卧室,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父亲回房间去休息了。
家里本来还有一间空余的卧室,但是那个房间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使用过了。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主人最后一次离开家时的模样。母亲隔三差五会打扫一遍卫生,有的时候在房间静静地待一会儿,看着苏艺生前的照片发发呆,摸摸他小时候弹过的钢琴,偶尔也会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
早些年前,母亲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打扫灰尘,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后来慢慢习惯了,心碎的悲伤就化作了默默的思念。
我想,任何伤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即使不能被治愈,也不会像最初受伤时那样,连心跳和呼吸都疼到无法忍受。只不过,我到现在仍然没有勇气去住哥哥曾经住过的房间,无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他生前的照片,控制住内心对他的想念。
云罗是我的心理治疗师,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们家里的情况。看到我把被褥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没有过问什么,只是抱歉地对我说道:“对不起,苏警官,临时征用了的你的卧室,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无所谓地说道,“除了我哥那间屋,我在哪儿都一样睡觉。”
“你最近还会失眠吗?”云罗关心地问道。
“偶尔会,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像之前住院的时候那样,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不会啦。”我笔直地站在云罗面前,安慰她说,“你看,我现在的状态不是挺好的吗,人也比以前精神多了吧?”
“嗯,看起来是比以前帅多了。”云罗轻轻地笑了一下,打趣地说道,“毕竟那个时候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再怎么好看的人也驾驭不了那套衣服吧?”
“还真是,我那时候照镜子就总有一种陌生感,心说这个家伙是我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别扭。”
“是啊。”云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声音温柔地对我说道,“希望一切都结束了,希望你今后好好的,别再回去了。”
我也不想回去啊,可是,有些命运是逃不过的。
我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用生命做赌注开启了一场危险的游戏。只要我没有在游戏中死掉,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还会回到那个地方。
第二天早晨,我在沙发上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苏慕有没有回复我的留言。我用左手拇指解锁屏幕,切换到另一个系统,看到凌晨四点半的时候,苏慕给我留了一条文字信息。
信息的大概内容是说:他并不想跟冷云罗碰面,就像他不想见到叶青诚一样,因为那两个人都是他破案路上的绊脚石。他会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把私人时间全都留给我,让我想办法骗过冷云罗,早点打发她回S市,以便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查案。
另外,苏慕还告诉了我一件事,就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云罗要在过年期间来我家里,否则他没有理由瞒着我不说。苏慕想到了两种可能性:一是云罗对我撒谎了,她根本没有事先告知我她要来D市这件事,可是苏慕想不出云罗这样做的理由。
第二种可能性比较令人害怕,那就是除了苏慕之外,还有其他人格支配了我的时间。云罗在电话中联系的那个人既不是我,也不是苏慕,当然也不太可能是已经“消失”的那两个人格。所以仔细想想,事情若真是这样,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
苏慕让我在保守住秘密的前提下尽快弄清事情的原委,以绝后患。我当然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可是该怎么试探云罗,既不让她察觉到我的异常,又能委婉地问出真实情况,我一时间竟想不出好的办法。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孙支队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安排我跟一名姓严的警官去走访调查蔡豆豆生前租住的那个破旧小区,看看能不能找到潜在目击者。因为过年期间人员流动比较频繁,昨天没在家里的人可能今天或者明天就在家了,所以针对那个片区的调查工作还得持续进行几天。
挂断电话,我抓紧时间起床洗漱,换衣服,吃早饭。以往出门办案的时候,我都是在家里完成人格转换以后才出门。但是今天云罗在家,我不敢在她面前轻易冒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门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把苏慕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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