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骗局

2018年8月19日深夜,心理医生唐芯被人杀死在自家的书房中。 案发当晚,曾经有两个人先后去过唐芯家里:一个是唐芯的前男友,S市刑警支队队长叶青诚;另外一个人是唐芯的患者苏茗。 苏茗以前是叶青诚手下的一名警察,因为一起人质劫持案件身心受创离开了刑警队。他因患有解离性人格分离(人格分裂)在唐芯的诊所接受治疗。 经过初步调查,警方认为杀害唐芯的凶手是苏茗的第二人格——苏晟。苏茗一直以为“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内心十分懊悔。他积极配合警方和医生进行调查,但苏晟却通过留言的方式告诉他:叶青诚才是凶手,并警告他不要再相信叶青诚。 苏茗十分困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在与叶青诚的一次无意交谈中,苏茗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可能还存在着从未被人发现的第三人格,而这个“沉睡的人格”便是解开谜底的关键钥匙。 随着调查的进行,苏茗的第三人格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第6章 回到出院那天
2018年11月3日是我离开S市精神病院的日子。那天上午,我坐叶队的车出院回家。路上有一段时间,我失去了记忆。我以为自己只是在车上眯了一觉,谁知叶队却告诉我说,我一路上都在断断续续地跟他聊天,根本就没有睡过觉。
叶队的回答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虽然我对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我没想这件事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快到我还没来得及从精神病院回到久违的家中,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生了。
刚刚在车上,有人窃取了我的时间,可是按理来说,我的二、三人格已经“消失”,在没有遇到特殊事件或受到外界刺激的情况下,他们应该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所以,刚刚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我想起陆教授很早之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不敢保证你的身体里有且只有这三种人格。难道说我前脚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一个未曾被发现的新人格就迫不及待地出来兴风作浪了吗?
想到这点,我突然感觉到了恐惧和不安,但我没有当着叶队的面把内心复杂的情绪表现出来。我不敢跟叶队说实话,因为他听到这件事以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车开回精神病院,连回家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早就受够那个地方了,虽然我每天都能在医院里见到云罗,但我实在太渴望得到人身自由,太渴望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叶队有些担心我,问我是不是一切都好。我故作镇定地回答他说,自己只是太久没有出来活动,感觉有点跟社会脱节,需要适应一下。叶队没有怀疑我,还很贴心地对我说,如果遇到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务必要第一时间向他说明情况。
其实我没有打算一直瞒着叶队不说,只是想先回家观察一下情况,用自己的方式跟新的人格取得联系,看看我们是否能和平共处。如果在沟通的过程中遇到麻烦,我当然会向叶队求助。
那天中午,我跟叶队在家门口的餐厅一起吃饭,庆祝我“痊愈”出院。叶队本想陪我多待一会儿,但我实在没有心情跟任何人讲话,只想快点搞清楚那个窃取我时间的家伙究竟是谁。
回到家中,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背包里找出我从医院带回来的笔记本。那上面有苏晟和小嫚写给我的留言,现在已经成为了特殊的纪念。
我将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用颜色醒目的记号笔在上面写下“你是谁”三个大字。写完这几个字,我把本子摊开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希望他再次出现时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我的留言。
为了让等待的时间好过一些,我留完言以后就没闲着。整理房间,换床单,洗衣服,擦地板。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这才躺在床上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大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房间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睡觉前摊放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是那个人来过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紧张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我迫不及待地翻开笔记本,果然在我留言的那一页看到了完全陌生的笔迹。我以为那个人会解答我的疑问,至少要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结果留言上只是这样写着:时间不早了,我给你点了外卖。你先把饭吃了,吃完我们再继续交流。留言的后面还画了一个超级可爱的笑脸,可我看到那张笑脸却只想骂人。
说实话,搞不清楚那家伙的身份和目的,我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可我知道每个副人格都有他们自己的习惯和脾气,不是我想叫他们出来他们就能马上现身的。除了等待,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郁闷过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餐桌前,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享用了这顿“自己”给自己点的晚餐。
吃完饭,我一边喝着纸杯里剩下的奶茶一边用手机打发时间。就在我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热搜的时候,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发突然到了我的手机上。我点开一看,发现要我加好友的人竟然是云罗,我立刻点了“接受”并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过去。
几秒钟后,云罗回了我一个很萌的表情,紧接着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我想你大概是不好意思主动加我微信,我也等不及你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所以我从陆教授那里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有点担心你,想问问你出院以后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一切都顺利?”
如果让我实话实说,我应该回复云罗:很遗憾,我的病情出现了新的变化,我的身体里还有你们从来没见过的新人格。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送回医院,所以只好口是心非地回复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目前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状况。
“那我就放心了。”云罗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随后颇有些感慨地说道,“今天查房的时候突然想到你已经不在这里了,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感觉。”
“我也是,突然吃不到你发给我的药,感觉有点不习惯。但是……”我顿了一下对云罗说,“我绝对不想回去!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是以朋友的身份见面,而不是医生和病人的身份。”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才不想在医院里见到你呢。”稍稍停顿了片刻,云罗恍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把我们今天在病房里拍的合影发给我吧,我想留个纪念。”
“好的,请稍等。”回复完这句话,我便点开手机相册查看云罗说的那张照片。那张非常有纪念意义的自拍照本应该是我手机相册里最新的一张图片,可我此时却看到另外一张自拍照替换了它的位置。照片的拍摄时间是2018年11月3日20点05分,拍摄地点刚好就是我现在所坐的这个位置。
“我”拿着一杯奶茶,眯起一只眼睛微微笑着。我确定自己没拍过这种可耻的卖萌照片,因为四十分钟前的我还在“睡觉”。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连忙拿起餐桌上的奶茶,打开盖子仔细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又用吸管在杯子里面搅和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这杯奶茶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我”应该不会给自己喝的东西下毒吧?如此奇葩的自杀方式怕是史无前例的。
我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神经质,一边将纸杯里剩余的奶茶全部倒进玻璃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纸杯底部有一行数字,是用黑色签字笔写上去的。虽然不能立刻对笔迹做同一认定,但我相信这串数字是刚刚出现的那个人留给我的信息。
“111017”,这看似普通的六个数字对我来说意味着死亡与灾难。它像炸弹一样在我眼前炸开,让我无法遏制地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场噩梦。
为什么那个人要在纸杯上写下苏艺的死亡日期,他究竟想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难道他的出现也跟苏艺的死有关,难道我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心底的那片废墟吗?
我冷静思考了片刻,觉得这六个数字可能是打开什么文件的密码,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信息告诉我,而是留下一串数字让我自己去猜测,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系。
通过他在笔记本上画的笑脸,以及他留在我手机里那张拿着奶茶卖萌的自拍照可以看出,四号人格应该是一个比较孩子气的人。他的年龄应该比我小,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性格比我活泼,爱耍小聪明,说不定还有点自恋。不过,跟这样的人交流起来肯定比苏晟和小嫚容易得多。既然能交流,说明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有希望解决的。
想到这些,我便将注意力转回到手机上。四号人格用新的自拍照替换掉了我跟云罗的合影,但我认为他不会随便删掉我的照片。那张照片应该是被他隐藏起来了,目的是引导我利用密码找到照片,从而发现他留给我的其他信息。
我知道手机里有一个隐私空间的功能,可以把私密文件存在里面,单独设置密码或利用其他手指的指纹与正常空间进行切换,只是我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个功能。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息屏状态下重新点亮屏幕,然后输入“111017”这六个数字,手机果然进入了一个新的系统。我连忙点开手机相册,一眼就看到了我跟云罗的合影。不仅如此,相册里还有一段长达9分23秒的视频文件,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四号人格给我的留言。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视频,四号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虽然我早就习惯了被其他人格支配的恐惧,但是面对视频里这位熟悉的陌生人,我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浑身上下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你好,苏茗,我们终于见面了!”视频里的人非常大方地跟我打招呼,好像跟我的关系已经很熟了似的。也许他早就了解了我所经历的一切,可我对他却一无所知。如果可以,我真想用一问一答的方式直接跟他交流,而不是隔着手机屏幕观看他一个人表演。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能力,至少现阶段的我还不能像某些患者一样听到来自“内心世界”的声音。
“首先要对你说声抱歉啦,刚一出院就给你添麻烦。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多到让你怀疑人生。不过你别紧张,也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不是来破坏你的生活的,而是想要真正地解放你,让你彻底回归正常人类的生活。
“接下来,我会逐一解答你心中的疑问,希望你看过这段视频以后,可以跟我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对你产生了威胁,你随时可以给叶青诚或陆教授打电话。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好了,言归正传,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叫苏慕,今年二十三岁,是一名侦探。我这个人话比较多,手比较懒,所以我不打算在笔记本上给你写留言。我觉得录视频挺方便的,省时省力,随时想到什么就可以记录下来,你查看起来也方便。为了保护我们的隐私,我单独设置了这个系统,以后你想给我留言的时候用左手拇指解锁屏幕就可以切换到这个新系统了。
“我想你肯定知道,‘10·17爆炸案’只是象征性地结案了,策划那起案件的幕后黑手并没有落网。你一定很想查明真相,想替你死去的哥哥报仇雪恨,恨不得亲手将杀害你哥哥的凶手碎尸万段。但我知道你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因为你懦弱、胆小,内心深处依然不敢直面残酷的现实。
“说到这里,你是不是明白我存在的意义了?没错,我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而存在的,因为这是被你压制在心底的最强烈的愿望。你可以选择逃避,忽视你内心真正的感受,但是那样一来,你的心结永远也无法解开,你一辈子都会生活得非常痛苦。你也可以选择向医生求助,回到医院,继续让他们治疗你,但我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帮你摆脱困境。这道坎你必须得自己跨过去,这是你人生的分水岭,只有渡过了这道难关,你才能彻底放下过去,开始新的人生。
“如果你认可我的存在,那就继续听下去,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是多余的,那就立刻关掉视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就算你不配合我,我也会想办法调查那起爆炸案。只不过没有你的帮助,破案的过程会无比艰辛,但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坚持,或许有一线希望能够查明真相。怎么样?想不想成为我的搭档,听听我的计划?”说到这儿,苏慕故意停顿了片刻,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说实话,我的确很想知道苏慕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调查“10·17爆炸案”,因为在我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首先,作为一名普通百姓,苏慕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当年那起爆炸案。就算他能窃取我的时间,假扮成我的样子,可我早就不是警察了,何况那起案件发生在我的老家D市,所以苏慕打算用什么办法寻找破案的机会呢?
其次,那起爆炸案已经结案了,所谓的凶手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有人掩盖真相,掩护真凶,案件的水深程度让人想想就不寒而栗。苏慕凭什么相信自己能抓到杀害苏艺的真凶?面对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组织,他一个小侦探能搞出什么名堂?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慕只是我分裂出来的副人格,根本就称不上是一个正常完整的人。他不可能一直霸占着我的身体,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而让我这个主人格陷入沉睡吧?那他要怎么在有限的时间内去破案?怎么做才能不引起我身边人的怀疑,确保我不会再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送回到医院去?
我左思右想,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出于好奇,我只能继续听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尽管我对这位初次见面的新人格了解甚少,他倒是把我的心思摸得很透彻。他吃准了我不想立即回医院接受治疗,不想轻易放弃替哥哥报仇的机会,也知道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任由他去做一些违背我意愿的事情。所以,看似他给了我三个选择,可实际上,我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跟他合作。以此为前提,苏慕制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他让我立刻回到老家D市,通过正规招考也好,托家里的关系也罢,进入D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重新成为一名刑警。这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虽说这样做并不能马上接触到当年那起爆炸案,但与普通人的身份相比,我们至少有更多的机会搜集情报。
因为出院之前陆教授再三叮嘱过我,千万不能做任何危险刺激的事情,以免病情反复,甚至恶化,苏慕不打算让我直接参与破案,而是合理地分配了我们的时间。换句话说,我们对外扮演成同一个人,工作时间由他出面,其余的时间则由我本人来掌控。
每次交换时间之前,我们要用手机给对方留言,填补彼此的空白记忆,使我们掌握的信息保持一致。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应该不会被身边的人发现破绽。毕竟在D市老家除了我的父母和少数几名亲戚之外,没有人了解我现在的性格和生活习惯。
唯一需要解决的难题是如何说服我的父母,让他们支持并理解我的工作。按理说,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我当刑警了,尤其是得知我回老家的真正目的是重新调查“10·17爆炸案,他们肯定会极力反对,搞不好还会给叶队打电话,让叶队把我从老家带回S市。一旦叶队插手这件事,我们的计划十有八九要泡汤。
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情况,苏慕提前帮我想好了对策,尽管是个馊主意,但用它来对付我的父母绝对好使。
办法很简单,态度坚决地告诉我的父母,如果他们不同意让我当警察,我就用自己的办法潜入贩毒团伙当卧底,亲自找出杀害苏艺的凶手。凭他们对我的了解,是万万不敢让我去冒险的。因为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两种选择对比下来,当刑警的风险显然比当卧底的风险小很多,所以他们最终一定会“尊重”我的选择。
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感叹苏慕的机智,也相信他是真心想要破案,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跟他合作,或许真的有一线希望能替苏艺报仇,虽然希望渺茫,但好歹有人替我迈出了这最艰难的一步。
关于人格转换的问题,苏慕也在视频里解答了我的疑问。如果我们两个人要分工合作,需要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转换身份,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唤醒他。
苏慕解释说,一般情况下,主人格很难通过自己的意识随意转换人格,通常需要治疗师的帮助,而其他人格想要夺取主人格的时间就相对容易一些。苏慕会自行判断什么时间该由他出面,什么时候该把身体的使用权还给我。如果他没能在约定的时间出现,需要我主动唤醒他,只要按照他说的方法去做,我便可以在不依靠任何人的情况下完成人格转换。
苏慕没有向我解释具体的原因,只是告诉我说,唤醒他之前要播放他下载并剪辑好的音乐,然后闭上眼睛,做深呼吸,放松心情,排除杂念,在心中默念两次“天亮了”,之后再慢慢倒数“五、四、三、二、一”,他就会从“睡眠状态”中醒来,原理跟催眠差不多。
我丝毫不怀疑苏慕的话,因为这个方法好不好用,我试一次就知道了,我只是好奇他是从哪里学到这种方法的。难不成他也像小嫚一样学习过催眠术?还是说,教他使用这种方法的人就是小嫚?如果是那样,苏慕到底是什么时候存在于我的身体里的?为何小嫚从来都没有跟我提到过他的存在呢?
我突然觉得头很疼,好像自己仍然被蒙在鼓里,许多事情都搞不清楚。不过,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有通过留言的方式向苏慕提问,但是那家伙肯不肯对我坦白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看完整段视频,我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苏慕的计划很有趣,很刺激,很疯狂,也很冒险。
我想,这大概是有生之年唯一能够接近真相的机会。一旦错过,怕是永远都无法亲手替苏艺报仇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会深陷在某种执念里不能自拔。懦弱的我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继续过安稳的生活,却有另一个勇敢的我选择直面恐惧,挑战疯狂。
下定决心后,我用手机给苏慕录了一段视频,我没有明确表示要跟他合作,因为还有一些问题我必须得先搞清楚,否则我不能放心地跟他成为长期合作的搭档。
第一,我必须得明确他是否有能力胜任刑警队的工作,是否具备相关的职业技能。
第二,他是否会严格遵守约定,不擅自占用我的私人时间,不打扰我的私人生活。
第三,如果案件一直无法侦破,或者在破案的过程中遭遇无法抵挡的阻力,我们的计划是否要一直进行下去。
第四,如果骗局被揭穿,我们的计划不得不终止,他是否会配合我接受医生的治疗。
当然,我也在留言中问苏慕是否在我出院之前见过苏晟和小嫚,是否跟小嫚学习过催眠。我甚至还问他,除了他以外,是否还有其他未知人格存在于我的身体里。如果有,我必须得想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以免他们给我本就不平静的生活制造更大的混乱。
留完言,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仅仅只是花了一点时间跟我的其他人格进行交涉,我就已经累到筋疲力尽,心力交瘁。我无法想象今后的日子里,如果让我频繁地转换人格去适应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群,我真的能在没有医护人员的帮助下一直保持清醒,不迷失自我吗?
挑战疯狂而不成,我将最终变成真正的疯子。
不过,真的疯了也好,至少到那个时候,我心中的执念将不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折磨着我。我的生活会变得无比“轻松”,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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