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楼外。雨淅淅沥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雨滴细细密密在空气中交织成的流线,在我眼中格外的清晰。让这沉闷阴森的天空更加的清凉。我和晓薇一人举着一把伞。在雨中伫立着。晓薇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居然在空气中形成了白雾。她似乎有些冷,一只手将高领毛衣的领子将嘴捂住,一边不住地跺脚。一副无害的纯洁少女的样子。我轻轻的转过头,看着她的侧颜。昨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都是梦。那老太太的脸,那骤然消失的皱纹。还时时刻刻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我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我也明白潘晓薇的来头绝对不简单。她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中医。她无害唯美的外表仅仅是一个伪装的躯壳。天知道她的微笑下隐藏的是什么东西。有些事情,即便看出来,也不能说。说透了就是祸。绝大多数的时候人与人之间隔着一层安全的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并不是坏事。晓薇这时候也突然转过头来,对我笑笑。我也得学会伪装。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暂时把我打火机的那个秘密埋在心底。做人要留一手,这些天以来突然的感悟。“冷么?”我问她、“嗯”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阵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我俩同时转头。一辆阿斯顿马丁向我们缓缓驶来。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名贵的车。那辆车开到我和晓薇面前处正好停下。车门缓缓开启。我看到一个身着西服墨镜,身高起码在两米左右的一个光头男子,坐在驾驶位置,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做了一个让我上车的手势。那气场很有震慑力。我和晓薇同时向车走去准备上车。就在我和晓薇同时要跨上车的时候。光头男子突然伸手一拦。我俩都同时一愣。“对不起,按照吩咐只准杜先生一个人上车,不允许任何人跟随。”光头男子冷冷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仿佛傀儡一般。我和晓薇对视了一下。看的出来晓薇很尴尬,“这样,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吧。”我淡定的对晓薇说道。晓薇看了光头大汉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好吧,那你多多注意安全。路上小心”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车子。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车门缓缓关闭。光头大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我很好奇那大大的黑色墨镜下面隐藏着的是怎样的一双深邃的眼睛。我透过车窗,看到车外的晓薇孤零零的站在雨中。目光一直集中在车上。表情出卖了她小小的不甘心。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光头大汉的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把我的思绪从晓薇那里拉了回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面罩。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了防止任何人暴露行车路线,请您带上这个面罩,如有不便请您谅解。”他依然是目不侧视地说着,依然是傀儡般的语调。我伸手结果那个黑色的面罩。整个面罩几乎是全封闭的,眼睛耳朵都能遮掩得密不透风,只留下鼻子可以呼吸,嘴可以说话。不知为何我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些带着黑色面罩被恐怖分子割头的人质。人在失去了可以辨别四周环境能力的时候,处在黑暗中会本能地感到恐惧,张皇无措。迷茫,无奈。特别是视力。简单的说,就是没有安全感。所以说任何动物都是趋光的,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灵上。我很不情愿的结果那个面罩。眼下我没有选择。天知道我不带上这个会有什么下场。我扣上了那漆黑的面罩。眼前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遮光性非常好,我连光感都感觉不到了,虽然本来也是阴天。“可以出发了吗?”低沉冷冷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嗯”我回答了一声,说实话我真心不想跟他多说话。太压抑。即便是耳朵挡的比教严实,我还是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我感到车缓缓启动。而且速度几乎是瞬间就提了上去。我想如果我是站在晓薇的视角来看的话,车一定会是绝尘而去。车行驶的很平稳。想不到我这辈子第一次坐名车还是在这种状态下。我什么也看不到。空气也很凉爽。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昏昏欲睡的。身旁的秃头大汉也不搭理我,安心开车。所以我很顺理成章的,很自然的,就睡着了。我也没去细细的思考重新联系到秀臣的感受。我也没默默的捋清梦和现实的差别和联系。我只知道秀臣还活着,至少早上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推我。我脑袋从混混沌沌中醒来。这一觉睡得很好,非常踏实,一点梦都没有。“杜先生,我们到了。”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赶紧把头上的面罩摘了下来。重新看见光眼睛有点不适应。不过能重新看清东西的感觉真好。不知道盲人复明会不会有类似的感受。秃头大汉没搭理我,径自下了车。我往车门外一看。这四周的环境真可用鸡不拉屎鸟不生蛋来形容,荒郊野岭,渺无人烟,只有一座雄伟废弃的工厂孤独地伫立着。我也毫不犹豫地跟随着秃头大汉下了车。秃头大汉连车门都没关。“我说,你连车都不锁的吗?”我追上前问道。秃头大汉看都没看我一眼:“你觉得这个地方会有小偷么?”突然一阵风缓缓的吹过。废弃的工厂配合上这荒凉的环境,颇有大漠孤烟的气势。这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别说小偷了。我不再说话,紧紧的跟随着大汉的步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秀臣工作的总部?看上去也太阴森恐怖了点。给人一种浓厚的邪恶感。要说这是进行秘密生化实验的地方,我百分之百信。我们走入了工厂的大门。门口也没有士兵把守。就如同一般那样废弃的工厂那样,毫无二致。我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面前这个家伙,真的是秀臣派来接我的?经过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比先前警觉多了。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位领路大汉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疑,可我又不是怕死的人,因为我总觉得我不管怎么死都能活过来。我的衣服和梦里下洞时穿的一样。准确的说,从阿福家里出来之后一直就是这一身衣服,从来都没换过。我下意识的往口袋里一摸。我记得下洞之前,秀臣给了我一把削混凝土如泥的特制刀。我手上一凉。我轻轻的低头看了一眼裤子口袋里。这把刀还真得在。明显是开过刃的一把刀,即便光是看着也寒气逼人。等等。这把刀既然是出现在梦中秀臣给予我的,那么它此刻怎么会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身上?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我感觉我的梦不单纯是梦,我所看到的现实也不是单纯的现实,梦和现实混了,彻底掺杂在一块了。而联系这二者的纽带,才是破解一切谜团的关键。秃头大汉突然就一回头,我能感觉得到他那深埋在墨镜下的眼睛所发出的阵阵精光。“你在干嘛?”他冷冷的问。我就保持着掏兜的那个姿势,不自然地抖了两下腿,打哈哈到:“没什么没什么,蛋痒痒了,挠挠。”说到底我还是怂的可以。大汉一句话我就连拿刀的手都再抖。这种天生具有浑然天成气场的人也就李秀臣能用。这时候,大汉带着我走到了一处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我看到门口有一个崭新的熠熠生辉的对讲电话。和这破烂不堪的大门相当不搭,一新一旧反差非常强烈。他拿起电话,手指灵活地在上面按下一串号码。“这里是00,请求进入研究基地。”他毫无语气地说道。然后那边“嘀嘟”一声,大汉挂掉了电话。然后他麻利了一下拉开了生锈的铁门。那锈迹斑斑的门开启的声音真心难听。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尽的楼梯。楼梯下面一片黑暗。看着这不知道要走多久的布满灰尘的楼梯,这下我的蛋真的痒了。“请跟我来。”秃头大汉随口对我说了一声,然后身先士卒地走了下去。都已经到这了,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只能跟上。这里的空气很不好,到处都是陈年旧土的味道,还有股淡淡的化学药剂的味道,微微有些刺鼻。“这里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啊。”我随口说道,我不想老是处在这压抑的气氛中,特别是这黑的几乎看不到脚下的地方。他死人似的一句话都没说,只有走,而且还是自顾自的走。一点不管我。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黑暗中已然丝毫没有时间概念了。我掏手机想看看钟点,结果发现手机早已没电了。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我手伸到口袋里,紧紧的握住秀臣给的刀。“请问咱们还要走多久?”我轻轻的问。“快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透着一股子腐烂的感觉,僵尸似的。我真怕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来,一回头,然后是一张腐烂掉肉的脸。我正想着,他突然就停下来了。我的脚步也随着他戛然而止。没这么寸吧,我心想。他的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那不是嗓子发出来的,那是喉咙被割破,气管漏气的声音。他突然转过了头来。我的视线已然习惯了这地下的黑暗,我看得出来,那是一张完完全全腐烂的脸,满脸的烂肉,一颗眼珠还挂在外面。嘴唇已经没有了,直接就能看到牙床和黄黄的牙。我擦!我尼玛这是心想事成了啊。哪有这么寸的,我刚想到的场景,这下说发生就发生了。我的脑袋快炸了。他的身子机械般的一点一滴的转过来。我的心脏也在一点一滴的凝固。这是梦。这是梦!绝对的!我猛然拍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赶紧清醒一点。我的眼前猛然一片黑。“你在干嘛?”他侧着脑袋问这我。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我感到往脑子里充的血还没归回原位。我再一看眼前的秃头大汉,还是秃头大汉,很正常的一人,他就在那里,不离不弃。试想你在黑暗的底下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尸变,你会是什么感受。“啊……啊……?没事没事?”我估计此刻我的脸都扭曲了。他别过头去,继续前行。一切都是一如既往。难道刚刚我又做梦了?为什么我总是做这种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梦?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睡着的。谈何做梦?我忐忑不安地和大汉走着,终于,看到了另一扇门,门框的四周发着亮光。说明门的那一侧灯火通明。能再见到光明,我的心里一阵的激动。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楼道吧,我心里暗叫到。大汉走上前去,那个门旁边也是有一个对讲电话。大汉没有拿起话筒,这次他直接地在上面按下了一连串的数字。然后,门就顺势自动开启了。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可控的自动门。然后开门后看到的景象,让我彻底傻了眼了。我的眼前一片光亮,一时间眼睛酸痛,无法睁开。我是在指缝间一点一滴的看到这令我惊讶的一切的。我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大厅。纯大理石地面。大厅中央有一个高耸入云的玻璃柱子,柱子里升降梯,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络绎不绝。各种令我目不暇接的我不知名的高新技术的仪器琳琅满目。无数穿着白大褂的貌似是专家的人三三两两怀里夹着文件夹的在走着。大厅上面围成一圈的举行水银灯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环形大厅的四周都分布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都搞得像生化人似的,还戴着面具。整个大厅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我穿越了貌似来到100年之后的世界一般。太超现代化了,这样的反差竟令我一时无法接受。谁也想象不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底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型的超现代化的研究基地。我今天算是真开了眼了。等我完全把当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的时候,秃头大汉已经不见踪影,他已然融进了那熙熙攘攘的忙碌的穿白大褂的专家们中去了。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仿佛是一个外星来客一般,不属于这里。不是仿佛,而是本来就是。这个时候,我的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我一回头。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温暖的微笑。顿时整个大厅便温暖如春了。这个微笑,让我在这陌生的纷纷扰扰当中找到了一丝归属感。“秀臣!”我一把抱住了他。满满的全是温暖。时隔一天之后,我又见到他了。这一天多事件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我感到恍如隔世。仿佛时间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秀臣没死,他还活着。真好。秀臣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顿时我就没由来的感到一阵踏实。这朋友相见的拥抱在这毫无人情味的地下,不得不说是一种景观。我松开秀臣,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秀臣一双修长的眼睛也没逃避,迎着我的目光盯了上来。没错,这个是秀臣。我的直接告诉我,错不了。不是那个从洞底爬上来一个肉瘤砸我脑袋上的那个秀臣。而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也印证了这一点。我的直觉往往就是现实、“干嘛这么看着我?”秀臣笑笑到。“我以为你死了,我得好好看看你。”我说这话的语气特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嘿……”秀臣打了我肩膀一下“乌鸦嘴,才一天没见而已,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我此刻有千言万语想对秀臣说。我想对他说我做的那个梦,我也想印证一下我的梦和现实之间到底有着多少差距。“你这一天没在,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说,欲言又止。“行了。”秀臣拍了我一下“一天没见你就这样了,这么大了离不开人啊。还小孩子呐”秀臣笑笑。秀臣的一笑,让我把到嘴边的话暂时咽了下去。“时间紧迫,多余的话回头再说,你先跟我来。”秀臣正色道,收起了微笑。我点点头,秀臣大跨步走了出去,我也跟了上去。秀臣跟那帮专家一样,也穿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猛一看像是医生。走的途中我才觉得我和这地底下的人和环境简直是格格不入。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是傀儡。好像洗了脑一般。秀臣带着我走到了环形大厅的一处门前,那门口两个戴着面具的士兵笔直的站着。秀臣径直打开了门,然后对我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我立马就跟着进了去。经过那两个士兵身边的时候我的心没由来的一哆嗦。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光线很暗。各种仪器和玻璃试管交错纵横。我在错综复杂的玻璃试管中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满含营养液的玻璃罐。那颗肉瘤,就在营养液中浮动着。房间突然就一亮,在这阴暗的环境下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秀臣把房间的灯开开了。房间一亮,更加清晰的看到整个房间的布局。非常大的一座房间。各种试管各种不知名的管子纵横交错,就仿佛WINDOWS的那个水管屏保一样。但是最后所有的管子都集中在装着肉瘤的那个大玻璃罐上。它们往里输送着各种各样的液体,大概是药水什么的吧。大玻璃罐底部也四散开来各种各样的管子,往外输送着各种液体。秀臣走上前两部,走到我身边说:“这个就是你姐姐家电线之下所拴着的那个高辐射量的物体。”果然是这个。跟我梦中所见到的一样。但是我留了个心眼,我没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由于他的生物辐射太高,装载它所用的玻璃容器,都是镀铅的,现在培养它所用的营养液都是特制的,下面的特殊装置可以随时抽走营养液中所包含的铅成分。”秀臣介绍到。我看着那个肉瘤出神。越看越像一张脸。还是一张似曾相识有些熟悉的脸。那张脸泡在营养液中,面无表情的望着我。配上肉瘤上那乱糟糟的毛发。真心像医学院里的人头标本。我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那这个东西你们研究出是什么来了没有?”我问秀臣。“经过我们从中提取出来的成分来看,初步认定,这个东西是太岁。”“太岁?”我的脑海中还是搜寻着我所记忆到的太岁的知识。太岁,又称肉灵芝,为传说中秦始皇寻苦苦找寻的长生不老之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确有记载肉灵芝,并把它收入“菜”部“芝”类,可食用、入药,奉为“本经上品”,功效为“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在中国几千年前的古籍《山海经》中就有关于太岁的记载。在《山海经》中太岁也被称为“视肉”、“聚肉”、“肉芝”。你看都带个肉字,说明可以食用。据《山海经》记载,“视肉”最早是作为古代帝王生前喜欢食用的物品出现在古帝陵前的。具有“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食一片复一片”的特点,也就是说吃一片,它自己可以再次生长。而根据《史记·秦始皇本记》记载: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听说东方有一种仙药,食用以后能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于是在秦二十八年亲自率将东行寻找仙药,他来到了山东省的琅琊镇,寻访到了非常出名的方士名医徐福,命为其寻找到长生不老的仙药,并赐给徐福大量的人力、物力。徐福随即率五百童男童女东行,来到了山东蓬莱寻找仙药不成。于是徐福又修造船只率三千童男童女东渡扶桑,到达了古代瀛洲、方丈也就是现在的日本列岛一带继续寻找仙药。据说秦始皇让徐福寻找的仙药就是太岁——肉灵芝。我一边清理着我所知道的太岁的知识,一边听秀臣给我介绍着。传闻中的太岁,就是这个样子?据我所知太岁可没有长毛的。太岁给我的印象基本上就是一个不规则的肉块状的能治百病的灵芝。这长着毛发的类似于人头的诡异灵芝,我头一次见,在网上也没见过。最关键的是太岁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有如此强烈的生物辐射的,更不可能辐射大到靠近生物辐射测试仪就能把机器烧毁的程度。这太匪夷所思了。秀臣转头看了我一眼。“很怪异吧这个东西。”秀臣双手环抱在胸前说“现在确定其成分大概就是太岁,具体我们也在深入研究中,现在我们最想搞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有如此之强烈的辐射,它会不会对它周遭的生物有影响?”影响?我脑海里突然精光一现。我的思绪开始飞转。这个东西深埋在凤凰城居民楼的底下。差不多就是姐姐家的正下方位置。姐姐夜晚在家的反常举动会不会和这玩意的辐射有关?我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秀臣听完,思索了一会,然后摇摇头。“不可能,生物辐射再大也不是核辐射,不可能对生物有太大的影响,况且你姐姐家是住在六层。如果辐射真对人造成影响的话最先产生异变的会是一层的住户。”秀臣盯着那太岁说道“经过我们走访人员回馈回来的信息表明,一至五楼的住户并未感到有任何异常。”秀臣说的是,我的这个推论被推翻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这次下洞不止是发现太岁这么一个东西吧?”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秀臣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也盯着太岁,不去看秀臣。“猜的。”我随口说道。我心中突然觉得先不要把梦中洞下发生的事情对秀臣讲,我要印证。秀臣盯着我看了几秒。那目光聚焦在我脸上似乎是有质感和温度般、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我不知道我说谎的技术如何,我也不知道我骗没骗过秀臣。“干嘛?我真是猜的。”我有些撑不住了,秀臣的眼睛,是有魔力的,我不敢让他注视我太多时间。他可是会催眠术的,那眼神看久了就会被控制。秀臣突然干笑了两声。“行,你小子猜得还挺准的。”“那么,挖出来了什么东西?”我继续问道。“你想知道?”秀臣看着我。“嗯……非常想。”我顿了顿“毕竟是我姐姐家所在的楼下发现的,而且我也一直住在那,除了好奇,更多的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吧。”我编了一个自认为说得过去的理由。秀臣笑了笑,还是那标志性的招牌微笑。“我们挖出了一具棺材。”秀臣淡淡说道。果然中了!和梦里的一样!我不知道我的淡定佯装得怎么样。但我还是装模作样地瞪了秀臣一眼,装出很惊讶的表情。“棺……棺材?”我大着舌头说道。秀臣看了我一眼,干笑了两声。那面容也是似笑非笑的。“不错,棺材。”随即他收起了笑容道:“你姐姐家里的那个洞经过探测深度大概在地下三百米左右。你姐姐家的那个线板后的洞可以算是一个入口,但是那个口太小,就算扩充之后也要考虑居民楼的建筑结构。无法从那里进入探测地下是什么东西。”我强装镇定着不动声色地听着秀臣一点一滴的描述。“因为洞是径直深入地下的,从中间也可以直接进入,所以我们选择了从地下室进入洞中。”我得手心沁汗已经湿透了。当你做了一个具有预测性质的惊心动魄的逼近现实的梦的时候,你也会是这种反应。特别是在和现实印证相吻合的时候。“之前咱们拉电线的时候,电线那头所缠着的散发着巨大生物辐射把机器搞瘫痪的物体,就是那太岁。”秀臣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太岁。秀臣看着太岁,向着它一步步走去。我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秀臣走到玻璃罐前,静静的看着罐子里的太岁,手轻轻的抚摸着玻璃壁。他的目光有些迷离。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和三个专家一同从地下室下了洞。经过输送履带的传输我们到达了洞底。”“你们下洞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情况么?”我问道。我很想知道梦中的毒蛾是不是真的存在。秀臣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半响,他把目光移回到玻璃罐上。“没有。”他淡淡说道。“哦……你继续。”“我们下降到洞底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秀臣隔着镀铅玻璃静静的抚摸着太岁到。那目光迷离中带着些许的沉醉。那目光好像有点狼的意味。亦或是禁酒了一个月的酒鬼看到了精品茅台那般。我想起了梦中我刚刚降到洞底踩到太岁时候的情景。“之后,我们在地下打开探照灯查看,那底下是一个一百平米见方的方形密闭空间。我们所在的位置,恰好的洞的中央。西侧的尽头有一扇门。”“那东侧呢?”我脱口而出道。“什么?”秀臣把头转向我。在我的梦中,我清楚地记得洞下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扇门,是对称着的,门的位置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我自知有些失言,慌忙掩饰道:“我是说,东侧没有门吗?”“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秀臣看着我,眼神咄咄逼人。那眼神有些让我不敢直视。“好奇嘛……单纯的好奇……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有些语无伦次了都。他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和微妙。“你今天有些怪。”秀臣双臂环抱在胸前说道。“说实话……你也是……”秀臣笑笑,然后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一拳轻轻的捶在玻璃壁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些折腾人,我有些疲惫,原谅我今天与往日不同的状态,想必你也是饱受折磨吧。”秀臣笑着看我。这倒是真的,像秀臣这种常年跟各种险象环生的事情打交道的人都会感到疲惫,更不用说我这一介草民了。“不过上丰。”“嗯?”“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是什么状态,我们都要对彼此坦诚相待,知道么?”秀臣专注地看着我。“是,我明白……”秀臣炽热的眼神容不得我说一个不字。“很好。”秀臣清了一下喉咙,继续讲到。“之后我们勘探着往西门走去,结果途中发现了那粗糙的土壁上居然有精美的壁画。”不出乎意料的,这也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什么样的壁画?”我问道。秀臣大致描述了一下壁画的样子和内容。完全中,那诡异的才情逼人的才女,最后莫名其妙地上了断头台。“看样子,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地下墓室咯?”我插嘴问道。“嗯,是一个墓室,但是年代无法确定,现在估计是唐朝的可是特征又不甚明显,这个墓室很怪,没有明显的时代特征。还有些简陋。”我点了点头,装着若有所思到,但是我的心思不在这。我最最好奇的部分,就要来到了。很明显那么秀臣在洞下没有死。那么,他在那扇门后看到了什么?那一个个魑魅魍魉从水中浮起的姐姐。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之后,我们来到了那扇门前,门是青石制成的,门面给我的印象很深,很光滑。”我屏息凝神地听着。“门上有一个开关,按下去之后,青石门便应声而开……”等等。门上那四个字呢?我哑然。心里一肚子的谜团却又不能问。真心很难受。秀臣似乎全然没有注意我的反应。继续讲着。“没想到门居然自动的就开了,到现在我也没参透这其中是一个什么原理。真的满令人惊讶,这就是古人的机关。”我集中精神。“门开了之后,空旷旷的一片,又是一个洞,空荡荡的中央摆着一口棺材,两侧有长明灯。”又是一个洞!空荡荡的一片。那广阔无垠的湖呢?那不可思议的钟乳石洞呢?到这出入就越来越大了。梦到底还是梦。根本没有预想中的表姐出现。可那为什么我的梦和现实会有这么多的地方吻合?那都是巧合吗?“我们立马向上面请求支援,然后下来了专业的考古人员。最后我们协作打开了棺材。”我心突然的一惊。我想起了那三个身先士卒游过去查看棺材的特种兵,他们打开棺材之后往里看了一眼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瞬间又返身跳入湖中。“棺材里有什么?”我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紧张什么?”秀臣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这个时候,灯突然灭了。整个房间一片漆黑。“棺材里,有两具尸体,一个大人的,一个小孩的。”秀臣在黑暗中幽幽地说道。我的心都凉了。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现在厌恶死了突然变黑的各种环境。况且又这个时候黑,太他妈应景了。正忐忑慌张着,灯又骤然亮了起来。秀臣看着我:“这个实验室每过十二个小时就要切换供电机,交叉换电的时候会暂时性地停电那么几秒。别见外。”他笑笑“你不知道这里的每个仪器耗电量是有多大。”我的鼻子一痒,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滴汗不知不觉已滑落到鼻尖。“不会吧,停电这么一瞬就把你吓成这样。”秀臣从白大褂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帮我拭去了鼻上的汗珠。“胆子还是这么小啊你。”秀臣笑笑。我用手慌张的一抹,才发现不知不觉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那两具尸体现在在哪呢?”我紧张地问道。秀臣笑笑:“还在洞底下呢,因为洞口过窄目前还不能将尸体移出洞中,怎么,你有兴趣去看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狠狠的点了点头:“想看,非常想看。”我的语气非常之坚定。我突然特想看看那两具尸体什么样。莫名的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说是好奇心已经有些牵强了。北京大兴。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那无数的雨帘形成了一道道的水幕。拍在地上稀里哗啦的响。这与其说是下雨不如说是天漏了。有一位瓜农,颤颤巍巍,踉踉跄跄,走三步退一步的行进着,路线基本上呈之字。他左手拿一瓶已然喝了一半的红星二锅头。右手提着一袋油炸花生米。即便现在是白天,阴沉的天气搞得天空和黄昏的颜色毫无二致。“你是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瓜农拿起手中的白酒,猛灌一口。然后走两步,猛然地吐出一些水来,在雨水的冲刷下,不知道是酒水还是胃液,瞬间无影无踪。“下来……”已经醉到深处的瓜农还在一根筋的要唱着未唱完的歌曲。他浑身已经湿透,眼睛半眯着。行尸走肉般拖着身子行进在雨中。“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瓜农死尸一般的哼哼着,瞬间被雷声所掩盖。天空中突然一个亮闪,瓜农看到了平时村口的井口边,躺着一个女人。闪电划过,天空再次一片阴暗,随即轰轰雷声滚滚而来。那女人和井口也陷入了一片模糊中。瓜农瞬间清醒了一点,仰头大灌了一口酒,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查看。女人蜷缩在地上,衣衫尽湿,头发散乱地遮住了面庞,看不见脸,雨水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拍打着。瓜农走到女人面前,仔细瞪大眼睛看着,但是深醉的他不管怎样似乎都看不清楚,这姑娘就好像一团雾,模糊不清。“姑……娘?……”瓜农大着舌头拖着长音叫了一声。那姑娘死人一般的缩在井边上。“姑……姑姑……姑娘?……”醉酒的瓜农又清醒了一点。这姑娘不会真是死人吧?瓜农俯下身去。在雨中仔细的观察着姑娘。那姑娘的身材玲珑剔透,在雨水的拍打下衣服和身体服服帖帖,曲线更显动人。都说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恐惧这两个字丝毫没有存在的意义。瓜农咧开嘴笑着,伸出手开始在姑娘的屁股上抚摸。那姑娘真就一点反应没有。连身体最本能的反应都没有。瓜农的手一路向上,穿过姑娘的腰,划过姑娘的胸。管她是活人死人,老子先爽了再说。此刻的瓜农就是这样的想法。瓜农眯着眼睛淫笑着拨弄开了挡在姑娘脸前的头发。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一个前所未有的亮闪。瞬间将天地间照得如同白昼。瓜农瞬间看清了姑娘的脸。“我擦你妈!”瓜农失神地大叫了一声,本能的身子往后跳开。酒瓶顿时摔碎在地上,花生米也撒了一地。瓜农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那姑娘突然一个起身,抓住了老汉的脖子,将他拉了回来。第一秒,她的手一把穿透的瓜农的肚子,他的内脏也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第二秒,她把手抽了出来。然后用另一只手将瓜农的身体转向自己瞬间将满手的东西拍在瓜农脑袋上。第三秒,她顺势揪起伤口上的皮,猛然一掀起。第四秒,她一只手捏住瓜农的脑袋,瞬间炸得稀碎。雨苍茫的下着,地上的血水转瞬之间被冲刷的了无踪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一个照亮天地的亮闪。滚滚闷雷吞噬天地。好像真的没什么也没发生过。秀臣缓缓地点燃一根烟,幽幽的抽着。我跟在他后面,手里拿着同样的烟,却无心点燃。“我的身份,无需和你多说明了吧。”秀臣吐出一口长烟淡淡说道。我手扶在车窗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渺无人烟。“用不着你说,我早也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私人侦探。”其实我想说的是,相同的话,你已然说过一遍了,在“梦”中。秀臣笑了笑:“因为这次事件的特殊性,我已经没必要向你隐藏我的身份了,这次事件还牵扯到你,为了不让你起疑心,我破例公开我的身份一次。”“是所谓的有关部门么?”“聪明。”秀臣嘴角轻轻上扬到。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很邪魅。“知道一般人知道这个组织的下场会是什么么?”秀臣笑着问道。我的心突然一蹦达。“死,没有选择余地的死。”这话突然让我特别特别的冷。“但是你不一样。”秀臣看了看我。“怎么不一样?”我反问道。秀臣笑笑,没再说话。那笑容,我有些参不透,不,他的笑,我就从未参透过。“走,我们一起去考古现场带你看看那两具尸体和棺材去。”秀臣启动了汽车。顿时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我不禁回头看了看那好似苍茫大漠中的废弃的工厂。这个几乎隐藏了中国大多数不为人知秘密的地方。突然,我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人缓缓的走着。那人,我似乎很熟悉。虽然认识她才一天的时间。不可能把。潘晓薇??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风吹起漫天的狂沙。瞬间将那人的身影掩盖。我扯着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什么呢你?”秀臣转过头来问我一句。风沙飘过,那人影也荡然无存。一切都仿佛海市蜃楼般。刚刚那个身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确实是潘晓薇。她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是她,她怎么会知道的这里。她是怎么知道的路线又是如何来的?我感到脸上微微的焦灼。我一回头,看到秀臣在盯着我看,他也顺着我的视线在看。“刚刚,我看到那边好像有人……”我缓缓说道。风,继续地刮着,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秀臣摇了摇头笑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烟头瞬间流逝在风力,秀臣一脚油门轰下去。顿时车就风驰电掣起来了。没用他说,我很自觉的,就把那黑色的面罩扣在脑袋上了。继续享受着眼前的一片漆黑。秀臣把车上的音乐打开了。是一首我似曾相识的摇滚乐。The Day That Never Comes.车开得很平稳,没有丝毫颠簸。我依然能感觉得到车的疾速行驶。车载音乐完毕之后又是一段广告。眼前一黑耳朵又听着如此麻痹的内容,自然而然地就昏昏欲睡了。“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法制天天听,我是主持人妮妮。”我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保持着最惬意的姿势。“刚刚在暴雨过后的大兴区XX村,一位外出上山的村民在经过村口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具恐怖的男尸…………”主持人淡然涵养的声音不间断地传入我的耳中,这个时候我思维趋于平缓宁静。一点一滴的,睡着了。又是一阵没有时间概念的昏睡。我真心觉得秀臣应该把这面罩开发成治疗失眠的产品上市销售。准能稳捞一笔。只要戴着这个面罩失眠药神马的都成渣了。一直到我呼吸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费劲,越来越吃力,越来越轻微。一阵的沉闷感,伴随而来的还有朦朦胧胧的光感。我想呼吸却一点喘不上气来,憋得要死。我本能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亮。秀臣看着我笑着,手捏着我的鼻子。我赶紧大张着嘴猛呼了几口气。我说刚才怎么有种窒息感。“你妹的。有毛病?”我一把拍开秀臣的手。“行了,别睡了。到了。”秀臣拍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