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轻轻的睁开眼睛。然后发现房间一片昏暗。这次我确定自己不是突然醒来的。这次真真切切的是睡到了自然醒。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透过窗户,我能看到被林立的大楼遮挡住一半的夕阳。昏暗的黄昏。晚霞真的很美。我深了个懒腰。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我这次睡的还真是舒服。我突然又想起白天的事来了。如果没有这几天发生的诡异的事情,生活该是多么美好。我突然想起这个点钟姐姐应该下班了。家里的无名洞生物辐射……我心一紧,突然很担心姐姐的安危。我赶忙掏出来给姐姐打了个电话。我看到了一个未接来电。来自姐姐。我赶紧回拨了过去。电话还没接通。我紧张的望着窗外一点一点没落的暗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好听的播报员的女声传到我耳中,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诡异。怎么回事?我心想到。该不该回去看看呢?一想到家里那诡异的事情,我就不寒而栗。秀臣也跟我说了让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叹了口气,往后一仰,又倒在床上。我掏出手机,打开UC浏览器,打算随便逛微博看看。网页打开了,突然我的心就是一紧。小猪猪GUY:速度转发!求扩散!我们现在在凤凰城小区B座里,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了好多警察,还把我们封锁在家中不让出门!有谁知道真实情况的!速度转马上和谐了。星辰COOL转发了若冬狗的微博楼下全是警察,还有好多不明人士,现在我们被禁在家中不允许出门这是怎么个情况?谁告知下??转发理由:要速度马上和谐了。我看着这些消息,脑袋突然一炸。凤凰城怎么了?难道和我上午和秀臣发现的东西有关?姐姐就在那里。电话也打不通。难道……我转头一望,晚霞已尽,夜色将至。我心里莫名地焦虑起来。我不能在这个屋里浪费时间等待了。直觉告诉我表姐有危险。我立马准备起身冲出房门。等下,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感到一切似乎是那么地熟悉。一切都是似曾相识。不论是我所在的环境,还是刚刚经历的事情,看到的一切,刚刚一切的一切。我都似曾相识。我好像看到过类似的晚霞。类似的夕阳西下。类似的微博。甚至刚刚躺在床上的那种柔软的触感,都是一模一样的。恍如隔世般。我愣在原地。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思维又是一片空白。有一种东西在我脑海中,我把持不住。内心里很是焦急。那种焦虑,如同百爪挠心那般,极其难受。就好像是一种呼之欲出的回忆,就要想起来,却卡在脑壳,死活出不来。这个时候,我无意间瞧瞧的一转头。我彻底傻了。我的满脸都是血。满身都是伤口。衣服残破不堪。脸上身上各种红色的白色的淡黄色的粘稠物。我脑袋“嗡”的一声。一阵钻心的剧痛。我恍惚想起了什么。那无明的洞穴。土层上覆盖的毒蛾。洞底诡异玄幻的壁画。有机关的青石门。石门后镜子一般的广阔无垠的湖水。死去的倪铭,专家,苏翔。还有……我突然剧烈的哆嗦一下。我的心绞痛那般剧烈的颤抖着。秀臣!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15:30。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发疯一般的往门外冲去。我刚一开门。“啊!”的一声。我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尖叫了一声。看样子她正想开门的同时我也正好开门。“……你你你……”女子一副话到嘴边上不来卡鸡毛呛住的样子。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一活见鬼。我很欣慰,面前这个女子看来是正常人,此时此刻我的这副德行如果她看到泰然处之的话,我反而又会一个激灵。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无暇顾及她。我只知道秀臣现在即将踏上通往死亡的不归路。我一把推开那个女子,往楼道冲去。结果刚迈出一步,我就感觉到衣领一紧。“你给我站住!”女子大吼一声。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想不到这个女子的力气奇大,我感到脖子勒的一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往后一拉,我脚下一空,差点没栽到,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到她面前。她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推我干嘛?小偷是不是?”她恶狠狠的说道。我心中百般焦急,不想跟她多解释。“放手!我不是小偷!”我咬牙切齿的喊道。“不是小偷你推我干嘛?嗯?不是小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嗯?”女子咄咄逼人地问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快急疯了,我实在不想跟她多费口舌了。人命关天。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往她胸前狠狠一抓。我承认,很柔软,手感很好,尽管是隔着BRA。她明显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手。“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我趁她惊讶愣神的空档,抓住她手腕的手猛转一圈,一个反锁,她就束手就擒地背对着我站在我面前,然后我膝盖顺势一顶。正中她的股沟,我明显听见“腾”的一声。那是骨头受到猛烈撞击的声音。她直接趴在地上了。这是我情急之下的一套突然间手到擒来的连续技,由于我满心焦急,这个时候的我处于焦虑之中,力气特别大。我很愧对这姑娘,估计她的尾骨过后得去医院查查去。我没管她,赶紧向楼下冲去。“哎呦,我擦你妹!”我听见背后一声怒吼。我擦,我心里暗叫到。这姑娘是什么人物。前脚给她打趴下现在就爬起来了。由于我奔跑的速度很快,我已然冲到了第二楼层了。没想到这姑娘根本就不跑楼梯,直接从楼梯扶手上顺势就跳了下来。直接给了奔跑中的我一个落地空中回旋踢。我只感觉腮帮子一阵闷响,一阵强烈的撞击感传来。我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我本能的在地上开始打滚,因为倒在地上的人是最容易被攻击的。果不其然,我前脚打滚躲开,后脚她一只蹄子就剁了过来。我没空搭理她,起身之后颤颤巍巍踉踉跄跄加足马力又开始跑。“你丫还敢跑!”我听她在背后骂道。我捂着疼到没有知觉的腮帮子一溜狂奔,她在背后一溜够的追。我只感到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就在我要出楼道的时候。我听到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我本能一侧头。她腾空一击飞踹过来。我“啊”字只发出了一半声,背后一阵闷响,我感到胸口一凸。再次一个马趴被撂在地上,脸贴着地滑出了楼道。我感到我的脸皮在地上已然磨尽了。这娘们简直尼玛是悍妇!我怕艰难地准备爬起来接着跑。我新说要是今天没秀臣这码事我特么收拾不死你。没想到女子上前一步对着我爬起一半的身体飞起就是一脚。我感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踹的我直接喷出胃液来了。我的身体拖离地面,几乎被踢得腾空飞了起来。我落地之后打了几个滚。我只感到自己快死了。我恍惚间看到女子又冲了上来。没完没了了是吗?不把我弄死不算完事是吗?擦老子今天先解决了你再说。奉陪到底!我愤怒了。都说愤怒时候人的智商为零,但是体内的潜能会爆发,身体的力量是平时的好几倍。这话一点不假。女子冲过来的时候我突然一记扫堂腿。那速度连我自己都诧异不已。女子似乎没料到我会反击得这么快。脚踝被我狠狠的击中。她“啊”了一声然后身体腾空而起。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激荡起层层尘土。看得出来她摔得不轻。因为我听到了骨头格拉格拉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摔错位了。我狠了狠心,决定一绝后患。我起身走到一脸痛苦与错愕交错的女子的身前。“哎哎……?!你要干嘛?……”她明显慌了。我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她,她的体重倒是蛮轻的,身材还不错。我不给她唧唧歪歪的机会,助跑两步上前借力把她扔进了小区花园里的水池子里。听着噗通的落水声。我的心里一阵畅快。QNMLGB,我暗骂一声。这时候我还意识到还有秀臣这么一档子事。我赶紧一瘸一拐地向小区外跑去。出了小区门,我用尽全力踉踉跄跄地跑到路边上。身手开始拦出租车。所有的出租车见了我都向是见了瘟神一样。没一辆停的。我心里急的火都要喷出来了。如果晚上八点之前不能感到凤凰城,秀臣就该下洞了。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啊。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之前阻隔的思绪仿佛一瞬间都畅通无阻。一辆又一辆的出租空车在我面前疾驰而过,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又一辆出租车奔了过来,我伸手拦车,看它貌似也没有停车的意思。车的副驾驶上还有一人。车快靠近我的时候,我突然一蹦到马路中间,只身拦车。出租车司机明显一愣,随即立即刹车。那刺耳的刹车声让耳膜一阵的不舒服。司机猛的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我擦你丫找死啊!”我没搭理他,我两部跑到右侧车门一把拉开,乘客一脸惊恐的望着我,我不由分说的突然一把将他拽下了车。危急时刻我的力气还是很大的。那乘客倒在地上,估计他还没回过味来呢。手撑着地就要起身。我怕又有不必要的纠纷浪费时间,我突然就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他微微的飞了起来,屁股着地之后又弹了一下,脑袋磕在路边的树干上,没了动静。我趁着这工夫瞬间闪进了车,电光火石般关好了车门。“大哥你看你这是干嘛啊……”司机突然就唯唯诺诺到。我心说你刚才那横劲儿呢。我不想恐吓司机,我不想让他有太多心理负担,我只想他快点开车到凤凰城。“马上给我开到凤凰城,要多快有多快。速度!”说着我把手捏的噶拉噶啦响。“好嘞大哥!您放心。”司机一脑门子汗。这一路我不知道司机闯了几个红灯,我只看得出来油门踏板几乎快被他给踩漏了。司机的车一路狂奔到凤凰城。依然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群众和记者。警察三三两两地进进出出。小区的侧面依然是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警戒着。我推开车门冲了下去这次我一分钱都没给司机大哥留,估计给了他也不敢要。我下车内疚的望了一眼司机,这家伙真可怜,今天闯了多少红灯、扣了多少积分、超了多少速、得交多少罚款?他自己估计都算不过来了,还一分钱没赚到,这还不算他担惊受怕的精神损失。下次如果能再见到他我一定请他喝酒,我这样想到。司机果然没有离开和我记忆中的一样,他个脑袋出来好奇的的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是国人那种爱看热闹的劣根性。这次我没有径直无脑地冲进去,我拨开重重围观的人群,向门口大方地走去,人们纷纷让开道路。我觉得此刻我应该附上凶神恶煞的表情,才配得上我这一脸的血迹和浓浆,果不其然,在我走到门口千,两把枪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找李秀臣”我淡定的说道。俩警察看到我这德行,没一枪撂倒我,我已然觉得是万幸。“你是什么人?”他们警觉地望着我。“我是他朋友,我有要紧的急事找他。关乎他的生命!”我急切地说道。“请你出示证件。”他们果然是只认证件不认人。“我没证件!”我上千一步说道:“听着,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他,人命关天,一点耽误不得,凤凰城里是不是死了三个专……”我还没说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我了。“退后!”警察大吼了一声。我举着手后退了两步,站在他们认为不构成威胁的距离。也许这帮警察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是服从上级的命令。我此刻的样貌,就像一个疯子。还是不爱洗澡那种。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他们都会认为我是一派胡言。“那你们能不能通知一下李秀臣?你们可以核实一下,他现在真的非常非常的危险。”我耐心向他们解释道。两个警察冷冷的望着我,冷血的雕塑一般。我暗骂了一声,掏出手机给秀臣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我手紧紧的捏着手机。心中把中国移动的娘骂了一万遍。突然,我想到。在梦中,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秀臣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秀臣片刻之后就应该出来见到我了。想到这,我释然了一点。秀臣能出现的话就一切都好办了。但是我好像是疏忽了一点。“怎么回事?”一个我听着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能辨识出那不是秀臣的。我一抬头。一个同样穿着制服手拿对讲机的壮汉出现在我眼前。“倪铭?”我不禁脱口而出道。壮汉很明显愣了一阵。“你怎么认识我?”他说道。我傻了。出现在这里的不是秀臣。是倪铭。那秀臣现在在哪里?我感到有什么被改变了。时间好像有点错位。事件的进度好像被推移了几个时间点。我想了想,梦中的我冲出秀臣家门的时候可没有遇到那个悍妇。梦中的我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曾经有一辆急救车开进小区,这次没有。我看了看表。难不成是出现在秀臣家门口那个悍妇,拖延了时间耽误了事情的发展?我顿感茫然。“问你话呢,你认识我?”倪铭一句话把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些,我只想跟你说,秀臣有危险,你必须带我去见他。”“你认识李秀臣?”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很认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我直觉告诉我倪铭是一个非常可以信任的人。因为我从他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种踏实,一种坚定。那是一种隐藏不了遮掩不了的东西。此刻我必须把赌注都压在他身上了。“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一个洞?洞里面有一团类似于人脸的东西?”我又赶忙说到。倪铭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身边的两个警察说道:“让他进来。”我赶忙走上前去。两个警察拿着我不认识的手持仪器在我身上一通检测。估计是在排除我身上隐藏武器的可能性。检查通过,我跟上了倪铭的步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倪铭看着我问道。“我过后向你解释,现在没空,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阻止秀臣下洞!”我焦急道。倪铭看着我,半响没有动静。“你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理由。”他眼神坚毅,看着我一动不动地说道。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逃避。“我能预知未来。”我说出了这句假的一点逻辑都没有答案。倪铭掏出了对讲机。他信了。他的智商也就这样了我心想到。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梦中倪铭是跟着一起下洞并且死在洞中,那么现在他怎么会站在这里?难道眼前倪铭不是倪铭?我突然紧张的望着他。“呼叫00,呼叫00,收到请回复。”倪铭对着对讲机说道。“00收到,请讲。”“李秀臣现在在哪里?”匿名说道。“秀臣现在在洞中进行研究作业。”对讲机里答到。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我看了看表。刚刚19:00秀臣怎么这个时候就下洞了?我当时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因为我看到倪铭看我的眼神就是一惊。“现在探测一小组的状况怎么样?”倪铭继续问道。“已经失去联系,我们已经派特种部队救援小组下洞查看。”我的心一沉。果然没错,跟我梦中发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时间提前了。秀臣会死得早点。倪铭挂下了对讲机,看得出他的表情很纠结。“秀臣和三个专家一起下洞的对不对?他们是去取一个累死于肉瘤一样的东西,之前你们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三个专家了,下去的特种部队数量在二十人左右对吧?”我一口气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倪铭像看外星人那样看我。这在一个常人眼中是神乎其神的事情。“那他们最后会怎么样?”倪铭有点心虚地问道,我看得出来,明显他也紧张了。“死。”我只说了一个字。我知道这一个字地分量此刻就比得上千言万语。“跟我来!”倪铭低吼一声就飞速奔跑。我也不得不跟上。跑的方向是姐姐家。那个小小的临时指挥部。尼玛特种部队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般。我感觉我跑得心脏直疼,上期接不上下气快吐血了也只能勉强跟上。我看得出来倪铭还只是在放慢速度跑,故意不想让我差得太远。我们一路飞奔居民大楼前,倪铭猛然放满了角度,我差点没刹住车撞他身上。倪铭对着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察打了个招呼然后带我进了去。大厅里跟梦中一模一样。一帮手拿重型枪械的士兵分成两排,在大厅伫立着。期间还不断的有身材魁梧的人在大厅巡视着。丝毫不差。邪了门了。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论断。现实的一切都是梦境中的重演。秀臣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们上了电梯。“洞内会有什么危险?”倪铭问道,看得出来他也很焦急。“首先你们适用自动履带携带下洞的,下去的土层上有着数量巨大的巨型毒蛾,等到下洞之后……你”我突然想起了下洞之后第一个死的是倪铭。“我什么?”倪铭瞪大眼睛问道。“口误,等到下洞之后,专家会接二连三的被莫名其妙地杀死。”我改口道。“被谁杀死的?”匿名问。“我也不知道。”我继续道“然后洞内有致幻的壁画,如果长时间观看的话会影响心智从而发疯。”我看的出倪铭像听天书一般。“最后,洞内有一青石门,上面有机关,按下机关门开之后进去……”说着石门打开电梯门就突然打开了。我俩好像都吓一跳。电梯门开之后,楼道尽头就是姐姐家的防盗门。此刻在我眼里看来,是那样的熟悉。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冲了出去。跑到防盗门前,倪铭狠砸了几下门,然后说了一大串在我听来是鸟语的不知所云。貌似是对暗号。然后门突然的一声就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里荷枪实弹的警察和便衣。现在对于这种场面,我已经不会感到紧张,应该说是我已经麻木了才对,见得太多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已经将我的心理素质提升了好几个段位。这些人我大都很面熟,之前在地下室交接的时候都见过的。然而此刻他们都不认识我。那种不久之前还跟你微笑打招呼的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形同陌路,这种感觉真的很独特。这梦也太他妈离奇了。以至于我现在有些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倪铭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带着我进了卧室。那个在我心中此刻就是梦里的卧室。卧室里临时指挥部的人看见我都是一愣。他们大概想不到倪铭会带着我这么一个丐帮弟子过来。我终于看到了那履带释放机的样子。大概三立方米体积的样子。上面密密麻麻各种指示仪。旁边坐着各种专家,还有站着的手持武器的安保人员。倪铭和大家简要的说明了我的情况。看的出来这些指挥人员也都很紧张。他们还真是与地下的秀臣一众断绝联系了。所有的人在听完倪铭的描述之后都像外星人一般看着我。我终于知道当你苏格拉底在面对着众弟子时候的感受是什么样的。此刻我说的一切无异于预言。而且都全中。“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成火力网将我罩了起来。“预言。”我平静的说道。我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有要抽我的冲动,包括倪铭。我这简单而且毫无根据地回答根本就不能成为她们能依靠的证词。我深知如果我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我今天也别想离开这里了。扰乱国家特殊机构工作的罪名背上是什么刑罚我还尚不得知。“你说洞壁上有毒蛾,那么好,之前探测仪下降的时候怎么没有照到?”“……”我无言以对。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梦就是梦。只是我的这个梦是虚幻的成分多一些还是真实的成分多一些?“好,我再问你一个,在你所谓的预言中,秀臣下洞的时候穿了防护服没有?”那个工作人员继续咄咄逼人道。“没有…………”我记得非常清楚,我们每个人都没穿。要不不会被毒蛾撕咬得体无完肤。“洞下三百米处氧气是十分稀薄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秀臣下洞时候带氧气罩了没有?”他继续问道。“……没……”我感到有些窘迫了。这些貌似是常识的问题理所当然都应该知道答案,可是当时在洞下这些就是没有发生。想想确实有悖于常理。别的不说,洞下三百米,我们都没有带任何供氧的装置,居然能生存那么久,而且丝毫没有感到不适。难道那真真切切的只是个梦?“那么好,”那个工作人员扶了扶眼镜说道:“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来参考你所谓的预言,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秀臣下洞的时候是穿了防护服的,而且防护服上有特殊的紧急供养装置。你的回答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我哑口无言,被堵得完全无言以对。当时地上有个缝我第一时间钻进去,谁也拦不住我。“而且……”我看到他对身边的安保人员使了个眼色。“现在我们怀疑你通过不明渠道获取我们的保密信息。”我刚想反驳两句,突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闷痛,我瞬间就跪在了地上,然后我本能地向挣扎,发现我的手早就被拧住,然后手腕一凉。“你们干什么!”我大吼一声。这是我才发现我的手腕上手铐已经上上了。速度还挺快。我这辈子老老实实克己奉公,连看到警局的标志都会哆嗦的我,此刻人生第一次被戴上了手铐。还是一个这么牛逼的组织。“把他铐在暖气上。”那个工作人员冷冷道。现在的我知道挣扎绝对是徒劳无功的,现在我要做的是配合他们,无条件的服从,等着秀臣上来————如果他还能上来的话。我的心里现在除了焦急如焚更多的是迷茫。我的双手都被手铐牢牢的铐在了暖气管子上。我的脑袋也一阵隐隐作痛。尼玛我一个要了命的梦醒来,被无名悍妇打,现在又被警察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两个警察站在我身体的两侧,寸步不离的看着我。“还没跟秀臣他们联系上么?”工作人员问道。另一个工作人员,操纵着仪器,然后打开一个手机似的装置,无尽的沙沙声和杂音传来。“切换频道,与营救小组联系。”工作人员又命令道。那个工作人员播动了几个按钮。仍然是不绝于耳的沙沙声和纷纷扰扰的杂音。“洞下发现的那个肉瘤似的东西含有超高的生物辐射,可以屏组一切信号!”我挣扎着说道,手铐勒的我手腕生疼。突然一脚飞起,我感到胸口一紧,差点没吐出血来。警察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低着头剧烈的咳嗽着,要死了一般。“少他妈说话。”对方骂道。工作人员转过一半头看着我。倪铭也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刚刚他并没有出手打我。我低着头喘着气,不敢再说话。这回工作人员没有反驳我。看来这回我说中了,我的胸口一阵阵地痉挛。嘴角止不住地往外流口水。尼玛这人出手就是狠。刚刚那一脚的力度,再配上那看着就恶心的皮靴。估计再来一脚我就得去做胸腔透视了。言多必失。我不再说话,也不敢说话,怕挨揍。气氛陷入了压抑的沉闷。所有人都不说话。我的心里其实已然有点绝望了。如果按照梦中的情景,秀臣离死已经不远了。但是现实看来,有好多地方和梦中是有明显出入的。最明显的,比如说倪铭。他按说是下洞之后第一个被割头的。现在他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并没有下洞。我也是应该在最后关头被爆头而死的,现在我也在这里。一切都是冥冥注定?我感觉,事情本应该像梦中那样发展,只不过出现了一些东西,改变了事情原本运行的轨迹。那个悍妇?我用舌头舔了舔肿痛的腮帮子。我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这几天都恍若梦里。我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平行空间。在空间那段的我和姐姐平和快乐的生活着,生活宁静而不乏趣味。我每天上班,应付恶心人的张经理,下班之后吃姐姐给我做的饭,然后晚上一起看电视,姐姐陪我做文案,然后一起上床聊天睡觉。在这个空间里,姐姐诡异无比,深夜变身,让我不知所措,在这个空间里,姐姐是异化的,秀臣也在。而且秀臣改变了我原本生活的轨迹。“看!”工作人员突然惊呼到。履带发送器的履带突然开始运转。方向是往回收缩的。说明洞下有人上来了。我的心里一阵的激动。不对!我突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慌。上来的和下去的不一定是同一种东西。我的直觉这么的告诉我。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履带一点一点地往上升。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我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安保人员好像也注意到这个了,纷纷抬起枪,瞄准着履带发射器。空气一瞬间凝固的可以。我们好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终于,两个绑在一起的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缓缓升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拿着那个肉瘤。我眼前一亮。高高的那个把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大大的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李秀臣!我内心一阵的激动。秀臣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顿时浑身的伤痛好似无影无踪一般。我的心再次强烈地搏动起来。那么专家们死了没有?眼前的情况明显跟我梦中所梦到的大相径庭。我已不想再思考其中的个中原因。秀臣既然已经上来了一切都好说。我现在有千言万语想对秀臣倾诉。这世界太尼玛神奇了。秀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固定装置“啪”的一下解开,秀臣走了下来,开始活动胳膊腿。所有的人面色都一阵的如负重释。鼓起掌来,然后纷纷其身上前走到秀臣面前。问长问短,搀扶着他。旁边的矮一点的人也摘下头上的面罩,我定睛一看,那是王老。顿时屋里热闹的起来,各种人各种说话。包括我身边两侧的人,也都上前去。一时间喧闹的人群中我显得格外的落寞。秀臣被重重的围了起来,他的怀中还抱着那颗肉瘤。他的目光一扫而过,突然定格在我的身上。“上丰?”他突然说道。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身上聚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秀臣说着,拨开围住他的各种人,想我走来。我尽力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猜测我肯定笑得比哭还难看。秀臣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你脸上的伤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说道。“这个家伙自称看到了洞下的事物,跑过来说所谓的预言,而且我们怀疑他通过不明渠道得知了我们封锁的一些机密。”刚刚咄咄逼人的那个工作人员瞥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他自称认识你。”秀臣回头望了一眼他,然后又看向我。“我说没说过不让你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秀臣冷冷的说道。我诧异,笑容僵在脸上。“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不应该你来?”秀臣的眼睛犀利的望着我,那眼光让我着实承受不起。所有的人都望着我,那目光包含着什么样的内容我全然不知也无所谓,但是眼下秀臣的态度让我如吞苍蝇。“挨打了?”秀臣看着我一脸伤说道。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刚刚收拾过我的人,脸上表情明显有变化。“你活该,知道么?”秀臣的语气似乎能让空气都结冰。我心顿时凉了。秀臣怎么会是这种态度?往日温文尔雅的他呢?我感到眼前的秀臣是另一个秀臣,他和秀臣有着一样的躯体,但是没有一样的思维一样的灵魂。就好像真假美猴王那样。我低下头,不再看他,我不想和那冰冷的目光对峙。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压抑得很。我低着头,准备逆来顺受,静观事情的发展。不知过了多久。现在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般难熬。我感到有些奇怪,本能地一抬头。发现秀臣已然冷冷的望着我,那目光让人感到不止是冰冷,而是有些恐怖。所有人都雕塑般,一动不动,死死地望着我,眼神空洞。“秀……”我还未说完,秀臣突然扬手,把怀里的肉瘤向我砸来。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一片虚无。我甚至都没感觉到任何的痛感任何触感。仿佛眼前的秀臣眼前的一切都是光怪陆离的影子。恍惚间眼前连黑色都没有,一片空灵的感觉。渐渐的瞬间眼前有了光感,逐渐的回复了视觉。眼前的一切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还是紧张地盯着各种仪器的工作人员。我身边还是两个时不时虎视眈眈盯着我的警察。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倪铭。我看了看履带接收器。上面的各种指示灯还是有条不紊地闪烁着,履带并没有回收回来。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亦或是我的一个梦?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梦,而且还是那样清晰仿佛是亲临现场了一般。我看到的秀臣是那样的真实。我使劲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如果是幻觉的话,那这幻觉持续的时间也实在够长。我看我真是快疯了。眼前的人都在忙活,没人搭理我。秀臣会不会像我刚才所错觉感到的那般,顺顺利利地升上来呢?现场的气氛静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盯着眼前的履带发射器出神。突然,我脑中精光一闪。我们当初下洞的时候是在地下室下降的,履带发射器顺理成章的也是在地下室。可是此时此刻这个履带发射器怎么会是在卧室里??而且这个体积也明显没有地下室的那台大。仔细想想,履带发射器摆放在卧室内怎么说都是不合理的。从六楼到地下室这段距离的洞是不可能完全打通也不可能容得下两个人那么大的体积进入的,那样的话房子早就局部塌方了。“等等!”我这人有一毛病,心里藏不住事,话随思动,想到哪就脱口而出了。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投了过来。“你又想说什么?”那个工作人员冷冷说道。“履带发射器不是应该在地下室么?怎么会放在卧室里?难道你们把六楼到地下室的洞都完完全全打通了?”我疑惑的问道。所有人的表情顿时都凝固了。完全如同雕塑那般。包括倪铭。这种感觉很恶心,很似曾相识。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也不说话。这比再打我一顿更让我不寒而栗。“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么……”我不知过了多久撑不住颤颤巍巍的问道。这个时候,我感到太阳穴突然一凉。我已然石化,说不出话来了。警察已经掏出枪。对准了我的脑袋。倪铭斜眼瞥了我一眼,说道:“既然看出来了,就得死。”我的脑袋顿时感觉快炸开来了般。这是什么意思???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我感觉脑袋“轰”的一声。我在最后的意识中听到了骨头碎裂和脑浆迸发的声音。还有枪响。又死了。我尼玛地又死了。这一天不到的光景我都死两回了。我这辈子算是没白活。我死后的几秒这样的想着。不过被枪爆头的感觉似乎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疼,只不过子弹穿透颅脑的那一瞬有些钻心,那也只是一秒之内的光景。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