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看着站在白茶身边的李楠,不过八九岁的稚儿,却在母亲痛哭流涕的时候,红着眼咬着牙,不让自己落下一滴泪水。 权胜蓝对着李楠招了招手,“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李楠看了看权胜蓝,再看了看被沐昭扶着往座位上走的母亲,确定母亲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小心翼翼的往权胜蓝身边走。 李楠怯生生的站在权胜蓝身边,一双手紧紧的绞着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旧衣。 丫鬟清秋适时的奉上暖暖的姜茶:“李小姐,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李楠跟着白茶,一大早便从府里出来,为了不让她那个丧心病狂的爹发现她们去了何处,悄悄地从后门出来,一路步行,穿越大半个京城到这里。 如今已是初冬,天寒的很,一路上,她的手都冻得凉了,如今清秋送上一杯姜茶,让她知道不自觉的落了泪。 “姐姐和夫人,能帮我们吗?”李楠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看向权胜蓝。 权胜蓝看了一眼正流着泪和沐昭说着前因后果的白茶,然后伸手摸了摸李楠的头:“你娘,在来权府前,还去了哪里?” “去了外祖家,可娘亲话还不曾说完,父亲就来了,我和娘亲就被带回了李府,娘亲,被爹爹关在佛堂饿了整整三日,滴水未进。”李楠咬着唇,在提到开国伯的时候,眼中满满恨意。 白茶的父亲在几年前便因病去世了,留下老太太和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任职,一年到头,兴许只有年节才能回来,所以白茶的娘家,就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即便知晓女儿在夫家受尽了委屈,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很担心你娘?” 李楠点了点头:“父亲要我的血肉,娘挨不过,就偷偷割了自己大腿上的肉,接了血,送去给那个恶毒的女人。”。 权胜蓝额角跳动,杀女救妾,真是闻所未闻。 “混账!”沐昭忽然站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将桌子拍出一个凹陷,“怎会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 “三紫,速速安排备车,我要面见皇后娘娘!”沐昭怒呵。 权胜蓝牵着李楠的手,慢慢走向沐昭:“慢着!娘亲,此事一旦在皇后娘娘那里戳破,李夫人……” 必然会与李家分崩离析。 沐昭回头看向白茶,想从白茶眼底看到她的答案。 白茶哭的通红的眼睛里,露出了坚定:“我不会允许他继续作践我的女儿!” 沐昭回头看向三紫:“备车!” 三紫领命而去,李楠忽然伸手抱住权胜蓝:“姐姐,是不是,我要没有父亲了……” “害怕吗?”权胜蓝低头看向李楠,伸手轻轻拍了拍李楠的肩膀。 李楠吸了吸鼻子:“不,我不害怕,哪怕没有父亲,我也能护着娘亲,不受人欺负。” 权胜蓝敛下眼,唇角微扬:“嗯,我信你。” 从方才白茶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权胜蓝也明白了李府如今,到底是如何乌烟瘴气的了。 开国伯在八年前,也就是李楠出生后,就以白茶未能给李家传宗后代为由,纳了妾室。 白茶虽伤心却也无可奈何,只想着教养好两个女儿,可不想那些个妾室却不安于此,算计起白茶的正妻之位以及嫁妆。 李楠的性子与年轻时的白茶相像,勇敢不服输,在一次妾室欺负白茶的时候,冲上去将那妾室撞进了水里。 到底是心思歹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李楠? 不多时,那个妾室便得了病,请了许多大夫都瞧不好,最后来了个道士,说她是心病,病来于李楠,要用李楠的血肉熬药,才能治好。 荒唐至此。 可开国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