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城皇宫。 赵祯双眼模糊,双手轻微颤抖,紧紧地握着一枚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旸”字,这是他当年送给那个宫女的玉佩。 时隔二十年,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旸……赵旸,是朕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她。” “朕会用余生来弥补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朕。” 当年他临幸了那宫女,就连宫女的名字都不曾问过,直到此前任守忠调查,这才得知,那宫女叫秦玥儿。 她被逐出皇宫后,替他生下了孩子,还不忘给孩子起名为旸,让孩子跟着他赵祯姓。 赵祯此刻感觉愧疚至极。 接着,赵祯打开了任守忠的密报。 快速地看完密报后,赵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可以肯定了,那孩子就是他赵祯的皇子。 “没想到老天对我赵祯不薄,留下了唯一的血脉。” 赵祯略微思忖,如今想要将儿子接回汴京,却是极为不妥,因为证据还不足,一枚玉佩,不足以让满朝群臣和天下子民信服。 自己要是这样做了,只会给赵旸带去无尽的灾难。 赵祯皱眉,来回在大殿走动,四周的宫女内侍低头不敢看官家。 眼前从郴州送来情报的皇城司察子,更是匍匐在地上,等待着官家的命令。 好久之后。 赵祯道:“传朕旨意,命任守忠继续搜寻有利证据,同时全力保护那孩子安危,朕处理完朝堂事务,随后就去郴州,朕要亲自见见他。” “告诉任守忠,赵旸要是少一根毛发,他就不用回来见朕了。” 皇城司的察子连忙道:“是,官家。” 赵祯如今意气风发,仿佛都年轻了几岁,脸上的愁容也消失不见了。 只是想到如今国库亏虚,西夏和辽国又接二连三的催促,让大宋赐岁币,不然就率领铁骑前来自己拿,当真是耻辱至极。 待朕喘过这口气,再和尔等算账。 还有那小小的交趾国,不顾大宋的谴责,竟然占领了占城,又开始将大军布置在大宋西南边境。 再加上国内多处士兵叛乱,农民起义。 这一切都需要钱,可自从罢免了三司使蔡襄后,朝廷竟然突然穷了,换了三个三司使,一个不如一个,昨天他又罢免了一个。 赵祯想到这里,一拳头砸在案几上。 “官家,为何如此生气?” 此时进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乌发缠鬓,黛扫峨眉,琼鼻朱唇,双眼目光清澈,拖着长长的裙摆,款款而来。 身后跟着两个宫女,端着一些糕点美食。 赵祯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连忙起身上前道:“妼晗,你怎么来,这还大着肚子,可不要随处乱转,小心动了胎气。” 贵妃张妼晗淡淡一笑:“官家,御医说要臣妾多走动呢!” “官家,您日理万机,千万要保重龙体,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臣妾给您亲自煲了热汤,如今天气寒冷,官家吃了正好驱驱寒气,如今内忧外患,臣妾乃一弱女子,不知该如何帮到官家,也只能亲自为官家做饭了。” “臣妾想,待会出宫一趟,去大相国寺,为官家和大宋祈福,希望困难早日过去。” 赵祯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张妼晗,心中一暖,他这么多的女人,也只有张妼晗懂他的心。 只是你挺着一个大肚子,出宫去大相国寺,绝对不行。 “妼晗,如今天气寒冷,你挺着大肚子,太危险了,就去宫里的祖庙祈福吧!” 张妼晗起身,拉着赵祯的手,笑道:“谢官家,臣妾知道了。” “官家,您还没回答臣妾刚才的问题,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气。” 提到这事,赵祯心中就来气:“如今朝中养着一群酒囊饭袋,自从蔡襄被贬后,朝中就开始拮据起来了,朕想要让蔡襄回来,却是遭到群臣反对……” 赵祯愤愤不平地向自己爱妃诉苦,他也只能向这个女人诉苦,因为这个女人最懂他。 “官家,臣妾斗胆向您推荐一人” 赵祯来了兴趣,笑道:“不知妼晗推荐何人,他有何能力?” 张妼晗微微躬身道:“官家恕罪,臣妾推荐的是臣妾大伯父张尧佐,他在地方任职多年,如今又是权知开封府,在他的治理下,如今开封府诉讼都少了呢……” 赵祯皱眉,好久之后,这才淡淡地说道:“可你伯父是外戚,宰辅们可能不同意。” “官家,如今最重要的是寻找一个有才能的人,我伯父虽然是外戚,可他是进士出身,学识渊博,能力丝毫不比宰辅们弱。” “当下能解决掉困难,才是重中之重。” 赵祯很赞同张妼晗的这句话,太平盛世时,以资历为先,边关不宁时,以能力为先。 “妼晗,你先回去休息,此事还需朕和诸位宰辅商议,你放心,要是你伯父有能力,这位置自然是他的。” “臣妾谢过官家,波……”张妼晗当着诸位宫女太监的面,亲了赵祯一口,转身就开心的离开了。 等张妼晗离开后,赵祯摸了摸脸颊,笑了笑,他就喜欢张妼晗的放浪不羁的性格。 不像其他人,见了自己就跟木头人一般。 他是一国之君,但也是男人啊! “拟旨,任命张尧佐为三司使,即可赴任,筹集军粮和岁币事宜。” 接着他思忖片刻,指着拟旨太监道:“包拯不是已经归来多日了吗,任命包拯为权知开封府,即刻赴任。” 张妼晗回到寝宫后,马上让人给她伯父张尧佐传话,官家已经答应了,让她伯父全力准备,争夺三司使的位置,要是能坐上三司使,那么距离政事堂就不远了。 她伯父进入政事堂,那么她距离皇后的位置也就不远了,要是这次诞下一名皇子,呵呵…… 同时,她又给枢密使夏竦传信,让夏竦全力促成此事,因为枢密使夏竦也是和她一伙的。 枢密使夏竦府上。 “希元啊,恭喜荣升!”枢密使夏竦笑着对张尧佐拱手道。 “只是这个时候,你不该来老夫的府上,你也知道,王拱辰那个疯子,最近逮住谁咬谁,老夫也是服了他了。” 张尧佐却是非常急,他今日前来,并不是因为他升官的事情,他倒是不在乎三司使那个位置,现在谁上去,谁焦头烂额。 “夏枢相,下官前来,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夏竦皱眉,见张尧佐如此慌张,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屏退左右,这才问道:“失败了?” 张尧佐气愤地道:“失败了,刺客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