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初迟君问那边那个女孩是谁,白可忆就从门内出来,看到他登时皱起眉头。“初迟君!”此时白可忆已经用农家水缸里仅剩的水清洗了自己,反正她是异能者,并不用惧怕水的污染。洗干净脸的她眉眼精致,嘴唇水润诱人,若是能再换回鲜亮的衣服,只怕又会是末日前那个迷倒万千少年的美艳少女。只可惜,她就算回到曾经的模样,初迟君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在她去年生日的时候,她的黑道父亲白浪为她大办了一场生日宴,虽然口头上是为了给她庆生,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场相亲大会而已。这场大会,很多人给白浪面子。在最初她是不满的。在她的幻想当中,她希望的是有一个英武的白马王子或者是贫民英雄为她披荆斩棘,而不是在这样的一次宴会上突兀地决定婚姻。直到在人群中看到他。即使同样是西装革履,同样是红酒水晶杯,他依然那样耀眼,就仿佛冬日的阳光一样,无论天空多么阴霾,只要出现,就让人无法忽视。与人优雅交谈的初迟君突然就闯进了她的心里。父亲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比父亲还要厉害。父亲说,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可以开他的玩笑。父亲说,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将来也一定会对家庭忠诚。父亲说,他……所有的话语,都是他有多么多么优秀。她也去问闺密,得到的,都是花痴的回答。“好想嫁给他……和他来一场恋爱也可以啊……只要他能看我一眼……”她们都在那个人的光环下迷醉了。那时,她就在想,是不是城堡里的公主到了醒来的时候,王子就一定会来吻醒她?如果是那样,她希望她是那个公主。但他不是王子,他冰冷漠视,是染血的恶魔。在她红着脸对他表白的时候,在她内心还在羞涩紧张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的时候,他只回答了一个“嗯”。在她质问什么意思的时候,在她父亲帮她说话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他纵容他的女伴把她羞辱得无地自容。那一夜的她,包括她父亲都丢尽了脸。要不是那天,她现在早就订了婚,要不是那天,她也不会溜出来散心,现在也不会在这危险的末日去找父亲会和。现在……“初迟君你怎么在这?!”初迟君颇为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见没什么印象,也就不去管她,绕过林子毅,他径直走向微生执澜:“你好,我是初迟君。”微生执澜偏头看他,瞧见他满脸的严肃,忽地咧嘴一笑:“你好,我是微……林子怡。”那个诡异的停顿被林子毅注意到了,并且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微”字,然而他并没有在此处多下功夫,这点疑惑很快被他压在心底。他只是注视初迟君和微生执澜,忍不住皱眉。初迟君天性冷淡,怎么会去主动搭讪别人?难道是他们相识?可是没有理由啊……林子毅不由得苦笑,如果不是自己出现在他们车队面前,又比他们早来,恐怕刚才初迟君也不会和他说话,毕竟前世他在死之前都和初迟君在一起,即使不能说完全了解他,可是初迟君的待人方式他还是了解一二的。表面上温和,实际上冷漠……可是……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林子毅的眸中划过不解。然而初迟君此时是懒得顾及其他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微生执澜身上。他距离微生执澜本就近,更是能轻易观察到她表情的每一丝变化。刚刚说错的刹那,微生执澜眼中划过的懊恼,被初迟君轻易捕捉到了。他伸手握住微生执澜的手,微微用力。根据刚刚的懊恼,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林子怡不是她的真名?微生执澜挠挠头有点尴尬,差点就忘记自己现在是林子怡了,她也知道她刚才的停顿太明显了,初迟君和林子毅肯定听出来了。两人这边气氛诡异,林子毅那边更是阴森,白可忆可不管那么多。她穿着高跟鞋,嗒嗒一路顺畅地直向初迟君走去,却在半道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下。是和初迟君一起来的人。伸出手臂阻拦她的人是个女的,白可忆看到她立马黑了脸,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当初初迟君身边的那个女伴!她抬起手就一巴掌扇过去:“又是你这个贱人!”然而以她绵薄的力量想要扇到阿芝几乎是不可能的。果然,阿芝随意伸手一抓再一推,白可忆就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微生执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闹剧,心里暗爽。这白可忆老是给她飞白眼,老是和她过不去,现在看她吃苦头的样子倒是享受得很。至于她这些做法对或不对……不再看白可忆,微生执澜仰头看向初迟君,摇了摇初迟君还握着的她的手:“怎么,握不够啊?”初迟君下意识松开,笑道:“让你见笑了。”微生执澜好笑地点点头,看着初迟君从见面到现在难得的尴尬表情,转了转点冰棒,旁若无人地回屋。她现在已经得到了系统的认可,什么林子毅,什么白可忆,还有初迟君,就算知道她有问题又怎么样?都与她没关系了。说什么欺骗感情,说什么无耻利用,也不过各取所需罢了。现在她有些困,要去补觉了。初迟君来到这个村子一则是为了搜集物资,二则是想要自己的队员都休息一下。他们已经连续开了一整天的车,在路上或者城市中休整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这个村子,正好符合条件。等在这里休息一上午,他们就要继续出发了。……屋内,微生执澜脱了鞋直接躺在床上,点冰棒在手中一转一转的,配上她昏昏欲睡的表情,好不悠闲。她从前世开始,就是一个寡情的人,虽然那些人本来就不值得她付出什么。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她很难让自己变得“有情有义”起来,不过她也不觉得“有情有义”有多么好。多少人因此丧命,多少人悲伤逆流成河,那样子,还不如对别人无情冷漠一点好。“我知道,阿澜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是系统。微生执澜手上动作一停,像是被摁下暂停键,过了一会她才重新转动点冰棒。“我亲爱的系统,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很温柔,嗯?”系统此时丝毫没有自己正在跳槽的愧疚感,它也仗着林子毅成为吸血鬼后不能再用意识海看到它而做着各种搞怪的动作,反正除了它自己也没有人能看到。只见它单腿蹦了两下,又随意坐下,摸了摸下巴才继续道——“因为阿澜会安慰我,也会跟我说‘谎话,以后我来说’这样的话,感觉阿澜心底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很温柔?开什么玩笑。”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林子毅,也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就连之前让林子毅吸她的血也是为了林子毅不死好夺走系统而已。昨天更是不由分说地杀了三个人。“阿澜不要找借口了。”系统有些不懂,为什么明明事实如此,微生执澜还在固执地为自己找借口,难道被说成一个坏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那系统,我问你一些话,你诚实地回答我。”“你放心吧,我不能说谎的。”此时的微生执澜并不知道,接下来系统的话会刷新她的三观。“你怎么看待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