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茶馆2

昭国无忧城曲郯江边的无忧茶馆屡屡流出妖物传闻。坊间传说,入夜后无忧茶馆就会传出哀泣与喁喁私语,因而茶馆生意惨淡,入不敷出。 五百年前,高和稀里糊涂地和捉妖术士邱冠定下一份赌约,自此他不仅要帮邱冠经营无忧茶馆,还要替他镇压茶馆仓库里的妖怪。茶馆人来妖往,各有刻骨铭心的往事。仓库里的妖怪昔日放浪狂野,历经悲欢离合,最终囿于一隅,迢迢一生化为纸上一页。腰间别着判官笔的高和穿梭于茶客、妖怪们的恩怨纠葛中,在救赎他们的同时,也为一段纠缠了自己几百年的恩怨画下了句号。 本作品于2022年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

第63章 雪芙蓉·新生(谭以牧 作品)
当天还有一场重头戏,在快乐的氛围里,谁都不会注意到桐月一闪而过的小情绪。
童驹掀开贴满符文的铁笼的布,只见锁链套住了一只怪物的脖子。它蜷缩在窄小的笼子中,黑黢黢的,犹如鬼魅。
怪物的奇异之处在于,它长着十张脸,每张脸都长得不一样。
秦荆介绍道:“此怪名为多面怪,吃的人越多,身上的脸就越多。对付它并不困难,难就难在找它。我丝毫不怀疑,整个九州只有这么一只多面怪,恰好被我们抓住了。”
“倒是只奇怪的妖物。”邱冠仍然好奇,“可为何要抓它?”
“具体我也不懂,但师父曾经说过,只有它的脸可以装到你的脸上。”秦荆道。
秦荆话音落下,众人就听到一阵呜咽声。原来是多面怪的一张脸上突然落下泪来。
落泪的那张脸特别美艳,想必生前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它落泪的时候,一滴嫣红滑过雪白的肌肤,我见犹怜。
童驹啧啧称奇:“这畜生竟然会哭?”
“妖怪惯会利用眼泪迷惑敌人,不必在意。”秦荆将笼子的钥匙交给邱冠,“邱冠,十张脸,你可以随便挑了。我瞧那张长满络腮胡的就不错。”
邱冠听着它呜咽的声音,似是悲恸,似是恐惧,但从这个恐怖的家伙身上发出哭声,纵然可怜,也让人惧怕。邱冠想,既然那张脸靠哭泣引起他的注意,他就要那张脸。
邱冠还想,它吃了足足十个人,有什么资格恐惧?那些被它吞噬的人类,早就失去了恐惧的资格。
邱冠拔出长剑,亲自取下了那张脸。
而今,这张美艳的脸依然好端端地附着在邱冠原生的皮肤上。它就像傀儡,被邱冠的喜怒哀乐操控。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残疾孤儿更痛恨妖怪了,只是当他获得那张脸的时候,还未想过,自己会失去什么。
四年一度的交流会如期而至。
邱冠对和其他门派交换仙丹秘宝无甚兴趣,便独自在天水峰上闲逛。方才在云雾岛上,他看见童驹和鸿疏躲在茂密的树下,有说有笑,他觉得自己不能过去。
走着走着,却见瀑布下站着一个女子。那一眼瀑布好似变慢了,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和飘逸的裙摆,吹得环佩叮当,雾气弥漫。
“谁?”女子转身,蹙眉问。
邱冠确信她并不是天宗门的弟子,因为门中女弟子早就被秦荆、陆域几个人摸得透透的,他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宗门里最漂亮的就是桐月。
但这女子比桐月更美三分,她的美犹如一把凛冽的剑直穿心脏,逼得人不敢直视。
“我是天宗门弟子邱冠,偶然至此,不知道友怎么称呼?”邱冠略显尴尬。
女人细长的眼扫视一番,才淡淡地道:“九星宗,阿蒲。”
九星宗和天宗门都是九州数一数二的修仙门派,而且,邱冠看不透阿蒲的修为,想必在元婴之上。
他不是个会搭讪的人,转身就要走了,却被阿蒲叫住:“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待一会儿?”
邱冠又留下来。
他似乎也不想走,在这里遥望瀑布,能驱散炎热。原来阿蒲和他一样,懒得看门派之间切磋武艺仙法,就在这里躲清净。
阿蒲叹道:“每个强大的道士,一定都杀过无数妖怪。”
“自然,行善的同时又能提升修为,天宗门的弟子都热衷杀妖。”邱冠笑道。
不知为何,他发现阿蒲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比赛现场出了点问题,邱冠不得不和她道别。
是桐月被九星宗的弟子打败了,对方竟然违背道义公然挑衅天宗门,说天宗门弟子不过如此。
秦荆是个暴脾气,跳上去和对方较量,没想到两人越打越较真。而且,秦荆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他不放弃,可能会受重伤。
毕竟是小辈的较量,长辈自然是不好出面的。大家都有意看看各个门派的实力,自然也没人出面干涉。但事实就是,天宗门被九星宗鄙视了。
邱冠赶到的时候,秦荆被对方一掌震飞,邱冠眼疾手快接住他,才免他撞到柱子。
若是旁人被打就罢了,偏偏对方打的人是秦荆,邱冠凌空一跃,跳上比赛台。秦荆和桐月都忍不住道:“邱冠,你快下来!”
邱冠平时和师兄弟对打都落下风,他们担心邱冠被暴揍。
邱冠剑都未拔,还轻佻地朝对方摇摇食指:“你,不行。”
他脸孔美艳,身形纤细,话一出就把对方气笑了。
“连御剑飞行都不会,难道你们天宗门真的没人了?”
下一秒,九星宗弟子就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只见邱冠食指中指并拢,长剑嗡鸣,霎时间化作数百把剑,包围了对手。其剑影虚实相生,变化无穷,无论对方如何防御都防不住。
当初在青茅村,王远山施展的就是天宗门八门剑的八卦式剑法,此剑法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万剑,威力无穷。只是以王远山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不足以展示剑法的奥妙,而邱冠已经能从一剑化百剑,修为至少在筑气境初期。
邱冠见九星宗弟子倒地,知他黔驴技穷,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转身要走。忽然一道剑意袭来,那名弟子猛地站起,眼神变得阴毒。道家比剑向来不齿于偷袭之类的下作手段,但不知那弟子从何处学的偏门左道,疏忽大意的邱冠挥剑格挡,仍然被对方的剑逼退到边缘。
就在那剑尖要刺到邱冠的长剑时,一条水袖犹如长蛇卷住两把剑,往旁边一拽,九星宗的弟子顿时破了功,邱冠也松了一口气。
出手的女子踏着水袖缓缓落在台上,转身质问同门:“李师弟,难道你想和整个天宗门为敌吗?”
“阿蒲?”邱冠惊讶。
阿蒲扫了他一眼,道:“是我师弟李淳载性子急躁,行事鲁莽,我为方才的一切向你赔礼。”
“不打不相识,无妨。”邱冠摆摆手,笑道,“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掉下台了。”
阿蒲没说什么,对邱冠又行一礼,携师弟飞远。
邱冠摸了摸下巴,心道,她师弟再怎么嚣张,在她面前也如同绵羊。
邱冠本以为自己只是帮桐月和秦荆出了口气,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成了交流会上的风云人物,连师父无妄都将他叫到客房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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