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勇者大人。”第二天天亮,门外传来了某个小男孩的敲门声响。推门一看,却见是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孩。年仅十一二岁,个子不高。有些消瘦,但脸上却挂着恭维的笑。这大概就是王宫地位最低的那一类人。通常来源于民间的父母贩卖。“有事吗?”“该吃饭了,大人,陛下让大人们尽快过去。”跟着小男孩,带着自己的猫,随后前往早宴的大厅。中途,见白九怀里抱着一只黑猫,男孩好几次都有些欲言又止。“怎么了?”“没,没什么……”男孩因为被看透了心思不由得有些紧张。“有话直说无妨,到底怎么了?”“其,其实……”他有些犹豫,但随后还是解释道:“在这个国家……黑猫是不祥的象征,勇者大人这样过去……难免有些……”闻声的白九停下了脚步,下意识低头望了眼自己怀里的猫。却见妹妹也正抬头望着自己,似乎是有些愧疚。但以白九的性格,他不可能把弱小的妹妹放到别处,所以思量一阵,只是道:“那我不去了,你替我带份饭食。”“啊?”男孩楞了一下,但回过神来,白九已经抱着猫径直返回。男孩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但最终还是叹气一声,按着白九所说的去做。半小时后,门外传来敲门声响。打开一看,却并非男孩,而是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对方的手里端着一份吃食。“那个小孩呢?”白九问。对方微微一笑,道:“回大人,那个没眼色的家伙已经被关起来了,大人切勿为了那么个贱民动气。”“关起来了?”这其中的逻辑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望了眼少年手中的吃食。接过,将其放到房间的桌上,但并没有动勺子。而是对那站在一旁待命的少年说道:“带我去看看。”“是!”少年领命,在前面带路。中途,他总是时不时的瞄两眼白九怀里的黑猫,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犯什么事了吗?”白九问。少年则以为对方是在考自己,故而像是面试那般的答道:“总管大人说,定是那小子不会说话得罪了大人您,所以大人才不愿前去早饭。不过大人也没必要为那么个贱民动怒。他是不久前才来到王宫的新人,因此办事难免不太利索。若是等见了那小子大人还不解气,小人可代大人向总管请示,到时宰了那没长眼的废物给您出气即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讨好的笑。明明只比那孩子大个几岁,但出起主意却是莫名的凶狠。不过少年的态度倒也提醒了白九。让他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勇者身份的份量。这种感觉就好比把一把真枪交给涉世未深的孩童。只不过白九由于身份的特殊性跳的出来。可对于同班的勇者们而言,突如其来的权利是好是坏可就不一定了。少年把白九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房间。推门一看,屋里黑漆漆的,但从角落的柴堆,基本可以判断这是个柴房。少年打开了屋子的光石开关。当灯源亮起的那一刻,便可以看到柴堆的角落躺着一个孩子。正是刚才的那个人,就这样低着头,怯懦的缩在墙角,似乎是睡着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给大人请安。”见状的少年立马扯高了嗓门。让意识有些迷糊的男孩瞬间打起了精神。只见他慌忙从地上爬起,但动作却是有些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大人……”“出去!”白九道,男孩没动。少年见状,一副尖酸刻薄的狐假虎威模样:“没听着话儿吗?大人让你出去。”“我是让你出去。”白九瞪了少年一眼,少年一愣,转而尴尬的笑笑,便出门去了。—白九来到男孩身边,忙拖过来旁边的一个凳子:“坐吧,对不住了。”“不,不敢当……”男孩只是笑笑,不敢就坐。“让你坐你就坐,就当是命令。”“好,好吧……”命令这俩字很管用,男孩颤颤巍巍的坐下,坐立不安。和初次见面时那股讨好的模样有些不同,但恭维的表情却是一直没变。“他们打你了?”“没,没有……”“没有你脚怎么回事?”“我……”“把裤子捞起来,这是命令。”“好,好……”男孩听话的挽起裤脚,而后,映入眼帘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棍棒殴打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旧伤,像是鞭子抽打所留下来的。估摸着,这位在王宫平时就是个任人欺负的主。男孩低头,不愿去和白九直视。白九则是看了眼他清秀的脸,发现上面有一个消了一些的巴掌印,若不是光线不好,白九想必一进屋就该看到的。“把手的袖子挽起来,我看看。”“是,是……”男孩照做了,果不其然,他的手臂也全是鞭子抽打的旧伤。王宫的高层做事很聪明,他们体罚仆人不会在“客人”看得到的地方留疤。因此专门对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下手。这种做法像极了白九的老板。毕竟棋子要是破了相,也难免会让“目标”提高警惕。——“你没和那什么总管解释吗?”白九不认为这孩子分不清缘由。自己不去吃饭,并非男孩的责任,纯粹是因为这个国家对黑猫的偏见。离开妹妹,白九不放心。可带着妹妹去公众场合,又难免影响不好。思来想去,索性就不去了,想着抽空找个解决办法,却不料害了男孩。—“没,没有……”男孩摇头。“为什么?”“因,因为解释的话……就等于在说……总管大人错了……”是的,现实就是这么狗血。总管说:是你让勇者大人生气了,那无论是不是,你都得认。至于找借口反驳什么的?那铁定是活腻了。没办法,谁让这孩子没后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