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上,晃荡小脚,悠闲自在地等他来。 小区花园里处处生机盎然,她像给予花园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将温暖与热闹铺洒大地。 顾宴辞走在阴影下,不觉得冷,步伐一如往常。 远处,吱吱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脑袋猛地一抬,从长凳上蹦下来,又往前跑了跑。 视野里再无她的踪迹。 顾宴辞拧眉,步伐加快。 阴影褪去,枝缝里落下几道阳光,温暖动人,而吱吱蹲在一只拉布拉多犬的面前。 拉布拉多低着脑袋玩地上的石头,她歪着脑袋低头,低得比拉布拉多犬还低,似乎想看清狗狗的模样。 场面十分滑稽。 牵狗的老人笑意不止,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闺女。 顾宴辞靠近时,吱吱已经跟拉布拉多的主人说上了话。 “爸爸和我出来走路。” “我有狗狗。” “你的狗狗好漂酿。” ... “我爸爸来啦。” 她赶紧往顾宴辞方向跑,拽着他的衣袖哼哧哼哧往老人方向挪:“爸爸,快来,爷爷有狗狗。” 和拉布拉多犬主人一同结伴的还有三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老人。 他们都是经常饭后遛狗的人,“九州”别墅区里住户不多,长久下来,遛狗的老人们都熟悉了彼此,每晚有哪些人出来散步、遛狗,他们再清楚不过。 吱吱是突然冒出来的小朋友。 只是这崽活泼话多还社牛,笑起来像日历上的年画娃娃,喜庆又可爱,看着就有福气,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的那款崽崽,不自觉围了上来,听她说话。 听到她喊爸爸,纷纷看了过去。 像这么社牛开朗的宝宝,必定从小在充满爱意的家庭里长大。 吱吱拽过来的大人,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低,黑色大衣,笔挺宽肩,不像是会宠孩子的人。 能住在“九州”的人,家底都不差,名门大户亦或者明星都有。老人们见吱吱的爸爸戴口罩,显然不想被猜出身份,只当是哪位明星的孩子,跟吱吱又聊了两句,四下离开。 “爸爸。” 顾宴辞偏头。 “你生病了吗?”吱吱指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口罩,“爸爸,痛不痛?” 顾宴辞领着吱吱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拉下口罩:“没有生病,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脸。” “为什么。”吱吱皱眉:“爸爸帅气,不丑。” 脑回路奇怪的童言童语里透露着一丝无法言喻的贴心。 被女儿坑了数次的顾宴辞,终于体会到了“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句话里的深意。 他弯唇,嘴角勾出轻浅的淡淡笑容。 顾宴辞很少笑,表情舒缓下来的一秒,四周阴影褪去,如三月清风,令人心头一荡。 只不过笑容稍纵即逝。 吱吱呆呆眨眼。 他戴好口罩,没有解释什么,摸摸吱吱的头:“往前继续走走吧,吱吱,还得溜溜小白。” 吱吱慢吞吞往前走,脑袋瓜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等到走了一圈,快到别墅时,她拽了拽顾宴辞的手臂:“爸爸,为什么呀?” “嗯?” 吱吱艰难昂着脑袋跟顾宴辞对视,指着他的黑色口罩:“(为什么)不(能)看脸,我想看爸爸。” 顾宴辞眼神微暗,不知道如何跟一个三岁的小朋友解释“豪门争斗”。 顾家跟别的家族不一样,内部极其不和谐。 父亲顾延川是顾家现任掌权人,顾氏集团董事长,大伯、姑妈从上一代继承之战中战败,但手中握有一些顾氏的股份,时不时搅弄风云,想让他们的孩子加入新一轮的权斗里。 为了坐到最高位,各派总会有人使用一些肮脏手段。 在外界看来,他是最受推崇的继承人,如今受到的各方阻力自然最大。 集团内部、顾家内部一直有人计划拉他下水,他在公司里没有展现出半点能让他们抓到把柄的地方,如今身边出现了吱吱,那些人的进攻对象难免不会从他转移到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吱吱身上。 六岁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潮湿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像扣押犯人一样,他被锁在角落。 身体微动,出现锁链轻晃的刺耳声。 门外,绑架的人哄闹大笑着。 是谁主导的这场绑架,顾宴辞至今没有查出,只知道,主导者来自顾家。 顾家的孩子,不是孩子。 是棋盘上的筹码,两方交战时让对方服输的工具。 顾宴辞弯身,跟吱吱面对面,声音微哑:“吱吱,我很危险。” 如果不是吱吱被人利用,忽然被送到他身边,他不会留下她。 吱吱刷一下取下顾宴辞的口罩,双手扶着他的双脸,左看右看:“爸爸不凶,我不怕!” 顾宴辞眼眸深深,点了点她的小脸,起身:“我们回家吧。” “好内(嘞)。” *** 顾宴辞和吱吱刚到家,李阿姨送来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