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光照射下尤为深沉,一点光晕染开在他的眼底,嘴角微微上翘。wkhydac.com 那要笑不笑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 顾绵默不作声移开目光,也没心情收拾了,匆忙整理了一下站起身:“皱皱,时间不早了,该回家洗澡了。。” 皱皱嘟嘴不情愿,她还没参观够呢,季子陵的家比她的家大一倍,也漂亮很多。 顾绵不由分说抱起小东西就出去了,仿佛多在这里呆片刻,都会浑身不适。 回到楼上,给皱皱洗了澡,把她哄睡了。 夜深人静的,顾绵却难以入眠。 刚才在楼下,两个小家伙都在,她也不好质问他莫名其妙搬到她家楼下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搬都搬了,她还能强行把他赶走?四楼又不是她的,她没那个权力。 只是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安宁了。 ………… 果然,顾绵所料不差。 甚至,日子比她预料中的更要鸡飞蛋打。 季深行是忙人,不是在尸检中心就是在去尸检中心的路上,要不就是飞机上全国各地的跑,而季子陵算是彻底托养给了她。 早晨,送两个小家伙去幼稚园的任务落在她身上。 晚上,给两个小东西准备晚餐,也是她的任务。 时不时的,季深行回来了,还要上来蹭饭! 顾绵觉得他行为猖狂到简直过分,那么有钱又不是请不起佣人,他偏偏不请。 而季子陵又太会装可怜,隔三差五就抱着一堆脏兮兮的衣服上楼,绵绵绵绵地叫着。 顾绵每次都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可到最后,还是妥协给他爷俩把衣服洗干净了。 洗干净还不算,还要熨烫整齐送下去,一到楼下,看见季子陵房间乱的不行,她又收不住那颗干家务的心,给他打扫整理干净。 每次把他家收拾的整整齐齐时,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就成了老妈子! ………… 季子陵再度以一个人害怕睡觉觉为由,上楼来敲门,眼泪汪汪的吵得顾绵不行,只好抱着皱皱下楼去陪他。 结果哄睡了两个小的,她自己也困成了浆糊。 第二天清晨起来,顾绵自己挪地方了,挪到了一张柔软的白色的床上! 身后一股紧实温热,男人胸膛坚硬的力道紧贴着她的背脊。 顾绵身子一僵,挪动身体,腰上那只横亘的蛮横臂膀却是一紧,大手像铁掌一样擒住她的腰。 顾绵愤恨扭身,厚重的落地窗帘掩映下,男人白衬衫黑西裤,风尘仆仆躺在她身后,苍白清冷的轮廓,眼影沉沉,长眉微微蹙起,呼吸均匀里透着疲惫。 半夜回来的? 顾绵愣了愣,目光在他脸上定住,四年,甚至更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他了。 他老了吗? 没有。 时间对他格外厚待。 只是瘦了,因此轮廓显得更加深刻立体,眉骨高高突出,衬得那双漩涡般的眼眸深凹,看人的时候,目光比以前更加深邃犀利。 普通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或许开始发福大肚子,他却越发冷峻逼人,成熟内敛,身材骨骼精致又硬朗得不像话。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皮相气质,走到哪里都是目光追逐的佼佼者。 他沉稳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硬的头发,在她下颌处丛着,有点痒,像皱皱说的那样,还有点扎人。 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瞬,失神。 直到听着自己砰砰乱了心跳,她吞了吞干瘪的喉咙,立刻收回目光,小心翼翼转过身,把他的手拎起来,放到一边。 也许是睡得沉,他很乖地没有再蛮横地把手臂挪回来。 顾绵趁机立刻下床,奔到洗手间,扶着洗手台怔怔地瞪着镜子里心神不定的自己。 掬起一把冷水朝脸上扑,脸上的热度是消退了,可心里的那股悸动的慌乱还在。 ………… 季深行醒来时手往身侧一摸,触到一方冰冷。 他睁开眼,她人果然已经不在。 昨晚上两点多下飞机回到a市,四点多进的家门,看到她躺在子陵的房间内的地毯上,皱皱和子陵睡在床上。 那一刻,他居无定所了多年的心,一下子驶入了港湾,尘埃落定,充实而幸福。 心头柔软得滴水。 抱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怀中的小女人,熟睡中脸颊粉晕,肤白如玉,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唇角微扬,像露水浸-润过的樱桃,樱桃可人,喉结一动,想要低头狠狠品尝,却终究是克制住了体内的躁动,害怕吵醒她把她吓跑了。只是望梅止渴,碰了碰,再碰了碰,唇与唇相贴,把她的体温和香味揉进嘴里,揉进心里,久久放不开了。 他就那么抱着她,轻轻的偷吻,慢慢的逐吻,相拥而眠。 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即使不对她做什么,内心压抑了那么久的渴望也得到了释放。 四年来第一次心满意足。 ………… 从那天早晨在他床上醒来后,顾绵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格外戒备。 好一阵季子陵都享受不到顾绵妈妈级别的待遇,更别说给他洗衣服臭袜袜了。 皱皱也被顾绵明令禁止,少去楼下串门。 原以为这样能拉开些距离。 但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顾绵发现,季深行搬家实际上便宜的是季家二老。 季老爷子季奶奶来小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理由相当正当。 两个老人会先到四楼落脚,美其名曰看望曾孙季子陵,可是每次都会非常‘顺便’地提着大袋的精美的礼物到楼上串个门。 而且呆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有时候甚至会留下来吃个晚饭陪着皱皱看完一档动画片再离开。 除了为了让季家二老理由正当的频繁过来串门,顾绵还发现季深行搬家的另一个意图。 怎么发现的呢? 这得从凌枫说起了。 每次只要凌枫过来,季深行必定那么死巧不巧的刚好在家,而且,是凌枫前脚刚进门,他就以各种理由后脚进门! 凌枫留在这里吃饭,季深行也一定会赖着在这里吃饭。 凌枫什么时候走,季深行肯定比他后下楼! 顾绵算是明白了,季深行这丫的搬过来根本就是来监视她和凌枫的一举一动的! ………… 凌枫这段时间挺郁闷的,季深行做的太绝了,彻底不要了那张老脸,跟牛皮糖似的。 凌枫似笑非笑地冲顾绵建议:“要不我搬到你家楼上,也和你做邻居?” “……” 顾绵双手合十做拜托状:“饶了我吧,枫大爷,你懂点事儿,别跟着季深行那幼稚的东西瞎凑热闹!” 天知道,她只想要宁静平和的生活啊,季深行再这么无耻闹下去,她就带着皱皱搬家! 凌枫眉眼幽深含了几分黯然的看着她。 和季深行比狠,他不是比不过,只是,顾绵不愿意的事,会给她造成麻烦的事,他不去做。 在对顾绵的这份感情里,凌枫隐忍和默默居多,他不会像季深行那样任性肆意。 喜欢的女人,就算最后不属于自己,也一路疼着爱着,舍不得她皱一下眉头。 ………… 局里最近破获了一起持枪抢劫大案,受到上头大赞。 破获答案自然会有庆功宴。 今天副队王磊发话了,每个人都要去。 可是大人的聚会,皱皱不能跟着去呀,正愁着怎么安放皱皱时,季子陵上来了。 顾绵突然发现一个季深行搬到她家楼下的唯一好处。 季深行可以把季子陵托管给她。 偶尔这么一次,她也可以把皱皱托管到他家。 顾绵翻箱倒柜在为数不多的衣服里挑了一件白色开叉长裙,是和蓝双一起买的,她觉得高开叉的这样露-骨的设计,她干瘪的身材估计也穿不出那份性-感,所以一直搁置在衣柜。 副队说今天也是给局里几个老光棍刻意安排的相亲大会,要穿的时尚。 顾绵盯着那件白色长裙纠结半晌,就是它了。 打开几乎从没用过的化妆品化了个淡妆。 做好这一切,领着皱皱下楼。 季子陵噔噔噔跑过来:“绵绵,你今天好漂亮!” 听到夸奖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顾绵捂着微微红了的脸,捏小家伙挺俏的小鼻子:“子陵的意思是,我平时不漂亮了?” 季子陵嘿嘿傻笑,嘴甜得厉害:“不是哦,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特别漂亮呢!” 顾绵莞尔。 “阿姨晚上有事,要晚点回来,就把皱皱拜托给你好不好?” 季子陵拿出男子汉的气势,拍拍胸口:“完全没问题呀!我爸爸昨天请了个佣人大婶,晚上有饭吃的,饿不死顾未来!” “谢谢子陵。”顾绵又回头捏了捏皱皱的小脸蛋:“好好和哥哥玩,不要吵架知道吗?” 皱皱小眉头一蹙,像个小秘书一样什么都要管:“妈咪你穿这么漂亮出去见谁呀?男人吗?枫枫知不知道?妈咪你不能背着枫枫去见野男人的,这样不乖,枫枫会伤心的你知不知道……” “……” 顾绵狂汗,有女如此,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额。 ………… 于是,某女放心把小东西托管到楼下,开开心心和同事聚会去了。 而工作忙碌累到快要吐血的老男人一回来,没看到穿着围兜在厨房里忙活的小女人,没闻到饭菜的香味,跑到五楼一看,房门紧闭。 修长眉宇淡淡蹙起。 回到四楼,开了门就看见佣人端着饭菜上桌,而两个小家伙围坐餐桌的儿童椅上,拿勺子敲碗筷。 “爸爸,你回来啦。” 季深行把西装外套随意丢在衣帽架上。 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桌边坐着的皱皱,再环视一眼屋子,开腔问皱皱:“妈妈呢?” 皱皱舔着勺子,小嘴儿被口水淬得晶亮,大眼睛开心的眯起:“妈咪和枫枫约会去啦!” 男人身形一顿,眸底的温柔凝成冰渣子,冷冷挑眉:“约会?” “是呀,妈咪害羞还瞒着我,要不是枫枫打电话问我妈咪出门了没,我还不知道妈咪原来是和枫枫约会呢。枫枫还问我,妈咪穿的什么衣服,有没有化个妆妆,矮油,枫枫这个害羞的孩子……” 某人青筋爆抽,那张高贵冷艳的脸,一瞬黑成炭。 转身去更衣间里挑了一套刚从英国老街空运回来的手工西装,迅速到浴室洗了个战斗澡。 出来客厅,季子陵和皱皱正在用餐,同时抬头,看到西装革履英俊逼人的男人,两个勺子僵在半空。 季子陵:“爸爸,你也要抛弃我们去约会?” “你以为我是你那个见异思迁的绵绵?” 季子陵:“……” 皱皱:“见异思迁是什么?” 季子陵:“笨蛋,就是水性杨花的意思。” “水性杨花又是什么?” 季子陵不耐了:“就是你妈妈!” 男人听到这解气的话,弯了薄唇,不置可否,对两小家伙道:“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两个小东西其实不喜欢佣人大婶做的饭菜,顿时欢呼。 季深行走到露台给傅斯打了个电话,得到地址,出来抱了皱皱,牵着季子陵就往楼下走。 ………… 莫语冬出了学校门口。 临街停着一辆兰博基尼,驾驶座车窗徐徐降下,露出男人那张精致却如同来自地狱的面孔。 莫语冬抓紧书包带,缓步不前。 车鸣笛声响起。 莫语冬抿了抿发白的唇,走过去。 旁边女同学艳羡地声音:“哇,兰博基尼!莫语冬的男朋友?” 另外一个女孩子嗤笑:“那是她哥!” “我也好想有个这么帅这么有钱的哥啊……” 莫语冬听得心中发苦。 磨磨蹭蹭上了车,兰博基尼疾驰而去。 莫靳南接起电话,莫语冬在旁边听着 “……铂宫是吗?季深行已经到了?……还带着孩子?有意思,顾绵穿的什么衣服?” 挂了电话,兰博基尼一拐弯在商业中心停下。 莫语冬被莫靳南攥着手腕推进了一家发型设计中心,莫靳南让发型师把她头发弄卷。 等弄好头发时,莫靳南拎着一件高档的白色长裙走来:“去更衣室换上。” 莫语冬不解,可又不敢不听。 换了衣服出来,上车,兰博基尼朝着儿童医院驶去。 莫靳南让莫语冬在办公室等着,他要去研究楼拿个什么东西。 莫语冬百无聊赖环视单调乏味的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无意间翻开了病人的病历本,她本来不知道‘顾未来’是谁,但她在家属签字下方看到了‘顾绵’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