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爱世界

注意逐爱世界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35,逐爱世界主要描写了世界真大,224个国家和地区,生活着超过70亿的人们。以至于,你一走进茫茫人海,我便以为你说的「再见」是永远不见。世界真小,兜兜绕绕,从未料到你就在我一转身的距离。从上海,到香港,至迈索尔,甚至在...

分章完结阅读32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paopaozww.com

    为什么非要回上海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放佛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是应该歇一歇了。幸好johnson很爽快地就准假了,说她这一阵的确是幸苦,休息一周回来,升职的人事令也该公布了,她正好走马上任。

    节日前后,旅客最多,飞机几乎满员,跑道上也起落繁忙,他们坐的那个航班就晚点了,原定九点多到达,在上海浦东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入关取行李等出租车又是半个多小时,机场在远郊,虽然夜里路上不堵,车子开到她家,也已经过了午夜了。

    他们拖着行李上楼,打开门,开了灯。灯光下面,爸妈看起来有些苍老,可能是因为旅途劳顿,也可能是真的老了。隽岚心里又有些内疚,这一次是她让他们难过了。

    她拿了自己的东西回房,一进门便看见郁亦铭送她的那把吉他还挂在床尾的墙上。她爬上去拿,拉开拉链,里里外外仔细摸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你爸爸最尊重你,叫我不要扔掉,还是叠好放在老地方的……”妈妈站在门口,声明东西没了,与己无关。

    可能就是这样吧,她心里想,这把琴跟她走了很多地方,北京、波士顿、纽约,其间送去保养过好几次,后来又飘洋过海寄回上海,谁会在意里面夹着的一张纸呢?什么时候没了,也不一定。

    “没了就没了吧。”她回答,洗过澡便去睡了。

    许是因为那张熟悉的床,这一夜睡得香而沉,早晨醒得也早,她穿好衣服出来,爸妈的房间还关着门。

    她出门去买早点,外面很冷,天空灰霾,路边的法国梧桐剪了枝,像是死去的枯树,路上却已经车水马龙,一切街景都与香港截然不同。

    这一片她住了快二十年,熟得不能再熟,往前走过一条马路有一家 做点心的百年老店,上小学的时候就常常光顾。她喜欢吃那里的小笼包, 总是直接要一客带去学校,一客是八个,装在白色饭盒里,外加一小袋米醋。若是运气好,遇上一锅刚出炉的就很好吃,放久了就不大好。她心急,不愿意等,宁愿碰运气。有时候,也会在店门口遇到郁亦铭,他比较考究,喜欢等刚出炉的那一批,宁愿站在冷风里等。

    郁亦铭?为什么又会想到他?她觉得莫名其妙。

    再往前走就知道为什么了,真的是郁亦铭站在那里。

    她没戴隐形眼镜,也没太注意,一直走到跟前才发现真的就是他。

    不等隽岚开口,郁亦铭就先对她笑,说:“今天你来得巧,还有两分钟就好了。”

    这几个月,太多的“巧遇”,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表示惊讶的必要了。两人就好像从前做邻居的时候一样,买好小笼包,走进店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用醋涮一涮筷子,然后开吃。

    吃小笼包一定得趁热,最不适合边吃边聊。

    一直等吃得差不多了,她笑着问他:“这一次,是我跟着你,还是你跟我? ”

    “是我跟着你。”郁亦铭也放下筷子,看着她回答。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老实,她倒有些不习惯了,讪讪地问:“你干吗跟着我? ”

    他低头笑了笑,没讲话。

    “笑什么?有话快说。”她催他。

    他听话,不笑了,直接问她:“吃饱了? ”

    “嗯。”她点头。

    “那走吧。”

    “上哪儿? ”

    “陪你回去啊。”

    他们沿着原路走回去,这些年这座城变了许多,唯有这条马路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拐进那扇熟悉的铁门,那栋熟悉的房子,老旧的电梯一层一层爬上去。

    郁亦铭伸手按亮了一个数字,是他从前住的那个楼层。

    隽岚刚想问他想干吗,那里早已经是别人住的地方了。

    他却开口问她:“章隽岚,你记不记得199x年,9月4日? ”

    “不记得。”她回答,料到他又要说什么怪话。

    “199x年9月4日,开学第四天,早晨七点,我在家门口等电梯。” 他继续说下去,“像往常一样,向下的箭头灯灭掉,电梯门开了,你站在里面,穿一件白色小圆领的衬衣,一条藏蓝色的校服裙子。你没跟我打招呼,反而瞥我一眼。我也没理你,那天上午四节课,我一直在心里想,章隽岚,你穿校服可真难看啊。”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当时的事发现场,门开了又合上,仿佛案情重现。

    隽岚惊讶地发现,她竟也记得那一天的事情——199x年9月4日,开学第四天,有广播操比赛,所以要穿校服。

    白色小圆领衬衣、蓝色裙子,那是j大附中的夏季校服。那一年的自己是什么德行,章隽岚有这个自知之明,比现在矮,体重却不轻,头发是剪短的,后脑勺的发角剃上去,像个小男孩。还有那身校服最坑爹了,每次学校规定要穿,她都很想去死。

    原来,他也觉得难看。

    “难看你还看。”她冲了他一句,“还记得这么牢,你小子自虐啊? ”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他竟没有反驳,“这么多年一直都忘不掉。”

    原来,他也觉得难看,却又忘不了。

    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装作不懂。

    “你明白的。”他回答。

    电梯继续向上升,眨眼间,她住的那一层也到了。她走出去,他跟在后面,又像从前一样,面对面站在楼梯间里。

    她试图对他笑,装作满不在乎,却笑得沉重尴尬,问他:“为什么现在想起告诉我? ”

    “那次我们在纽约,你对我说你有男朋友,已经谈婚论嫁,后来你就订婚了,记得吗? ”他反问她,好像还是她不对。

    “我不是说那一次。”她莫名就激动起来,几乎语无伦次,“为什么不是从前?为什么不是那个时候……那个……”

    他看着她,没有回答,伸手把她拉过来拥进怀里,她挣了一下,他反而抱得更紧。她放弃了,竟又开始哭。章隽岚,你就是没用!她在心里骂自己。

    一瞬间,她又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些对话,在香港,在纽约,在迈索尔,想起那个深夜,她突然明白他是她此生第一个爱上的。“人们爱上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却又是另一些”,不知在哪里,她读到过这么一句话。当时的她,还有叶嘉予,差一点就要成为活生生的例子,那种近似于绝望的感觉,她永世难忘。

    而这一切蹉跎辗转的经过,都是因为他,郁亦铭!

    她自己也知道这么说有些不讲理,但她就是不想再讲道理了 !

    好像过了许久,他才在她耳边道:“那个时候,许多人对我说,你只有十几岁,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们指一条路给你,沿着这条路走,无论名还是利,都不是问题。”

    她静静听着,突然想起那个故事——沿着脚底下这条黄砖路走吧,你会到达翡翠城。不知经过怎样的抉择,他终于没有走那条飞黄腾达的路,却还是到了比翡翠城更远的地方。

    “我花了那么多年,想证明他们错了。”他继续说下去,“结果却发现他们说得没错,我这个人,的确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十几岁的时候不知道,现在还是这样。”

    “那你以后怎么办? ”她埋头在他肩上,蹭掉眼泪,吸了吸鼻涕,嘟嘟囔囔,“决定跑来连累我? ”

    “只除了一件事,他们没说对。”他在她耳边笑。

    “是什么? ”她明知故问。

    他又拥紧了她,深呼吸一次,回答:“我知道,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不是说走了吗?”她问他,尚不肯定这是不是她的幻觉。

    他却不回答,还反过来怪她:“你不跟我走,我怎么知道要到哪里去? ”

    好像就是这句话把她套住了,她又想起被冯一诺引用过的那句话: when i love someone, she/he will be where i live, how i spend a day.

    他当真这样想吗?她不知道。

    十四.上海,还是在上海,多年以后。

    这一阵,章隽岚过得并不好,工作上的压力只是其一。

    岁数早已经挂上三字头,她总算也有了一间两面都是窗的办公室,望出去便是黄浦江,磨砂玻璃墙上挂着镀铬的铭牌,刻着她的名字,july zhang,还有个秘书坐在门口,十分体面。

    新来的秘书二十五岁,跟她当年在香港时差不多年纪,也是个丢三落四毛手毛脚的主儿,就连起个英文名字也不像样,叫juicy。

    中午,冯一诺过来看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便偷笑。若是平常,隽岚也就忍了,最近心情差,瞧那笑也特别猥琐。一诺约她吃饭,她也说不去了。

    一个人加班到深夜,外头雾霾重,看不到星星,漆黑的背景把落地窗变成了巨大的镜子。她停下手上的工作,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不好,很累,也很凶,脚上却还是顽固地穿着尖头细跟的鞋子,倒不是为了好看,主要是想要为自己鼓鼓劲。学姐教她的办法,她一直都记得。

    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吧,她突然这样想,整日卖命,一天天老下去。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屏幕上显示的是她这几 天一直屏蔽掉的手机号码。每次那个人打过来,她便叫秘书juicy说她不在。但此时juicy早已经下班走了。新一辈的年轻人比他们那时还要娇 气,稍稍辛苦一些便要换工作,用一个秘书,倒好像供着一尊佛。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起来,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对她说:“妈妈,妈妈,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以后肯定不把自行车骑到马路上去……”

    她一听非但没有心软,反而光起火来,无奈对小孩子还得好声好气地讲话:“登登,妈妈不是生你的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

    “你爸爸呢?叫他过来。”

    “爸爸好像也不在家……”

    “什么,他不在家? !那他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

    “爸爸好像忘了带走……”

    隽岚一听更急,关照儿子在家乖乖待着,她马上就回去。挂掉电话,她收拾了东西就走,楼下正好有候客出租车,她坐上去报了地址,又说: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

    车子发动,很快就驶进过江的隧道,她无心看窗外,莫名又想起她老妈说过的话:那家人有一个像过日子的样子吗?她那个时候不信,结果,她嫁的这个人还真是不靠谱。

    自己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嫁给郁亦铭? !现在回想起来,却还历历在目,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那年春节之后,她请了假送爸妈回上海,他竟也跟着来了,在他们从前住的那栋楼里向她表白,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她居然就感动了。

    然后便是远距离恋爱的日子,她舍不得放弃香港的工作,又逼着他回美国去把大学念完。一有假期就飞过去看他,如果不是电子机票,攒起来肯定有厚厚的一沓。

    那段时间,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她都要挨一顿臭骂,去了美国也不敢见郁亦铭的妈妈。她一早就知道郁亦铭不是那种适合带去给父母看的类 型,反正她也不是。两人凑在一起,从来都没想过会有结婚的那一天,刚好大家都不吃亏。

    后来,怎么又想到结婚了呢?好像是因为登登。

    她去旧金山短期外派,郁亦铭也飞过去看她,第二天又赶回学校参加一个考试。前后几个月,两人在一起统共就这么一天,从上一次生理期推算也不是容易中枪的日子,结果,却是轻敌了。

    怀疑自己怀孕,就是一个多月之后,外派还没结束,她还在旧金山。

    她情绪恶劣,觉得都怪他不好,因为那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她正忙得脚不沾地,眼看又可以升一级,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有小孩呢?郁亦铭到不跟她计较,又飞去旧金山,跟她一起坐在厕所里,等着验孕笔显示结果。

    那短短一分钟感觉竟是那样的漫长,她又一次想起那句话——如果你陷入两难,就抛硬币吧,当硬币在空中翻转,你心里便有答案了。她突然顿悟,如果结果是阳性,她会不知所措,但要是阴性,她会失望。

    但他呢?他又是怎么想的?她一点都猜不到。

    片刻之后,那个小小的红色加号慢慢浮现出来,有那么一会儿似有若无。

    郁亦铭在旁边研究了许久,终于嘘了一口气道:“总算出来了,吓死我了。”

    她心里也是一松,这么巧,他也想要这个结果。

    愿望归愿望,现实却还是阻力巨大。他们俩一个在香港一个在美东,都是租房子住,连个安稳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郁亦铭不光没有工作,而且还是个超龄的大学生。这个孩子要怎么生?谁来养?又在哪里养?都是问题。

    孕妇本来就情绪不稳定,张隽岚更是这样,想到那些问题,简直像天都要塌下来了。郁亦铭却好像一点都不发愁,叫她也放宽心。

    离开旧金山之前的那一夜,他总算给她看了那篇千年之谜一般的essay。她以为会看到一张新打印好的a4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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