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少夫人出去。28lu.net” 沈婵儿清眸流转,瞟了他一眼,冷淡的道:“不必,我自己会走。” 说完,从四周人让开的夹道里走了出去,走出牢房外之时,天边正好落下夕阳的最后一个边角,她眯着眼睛看着西方,夕阳无限好,身后的将军在她身后催促道。 “请夫人快走两步。” 沈婵儿只能收回目光,低着头走路,一直走到一处耳房,将军让她在里面先等着,他带着人走到了营房里去。 可能是没有联系到上边的人,也可能是南荣锋下的命令,沈婵儿紧接着就被扔进了大牢,这个牢房比她刚出来的那个还要老旧,地面上潮湿的像是沼泽,勉强有块干净的地方放着些稻草,也湿臭的让人想吐,沈婵儿不想坐在那上边,只有找了另一个干净的角落蜷缩起来,心里渐渐冷了下来,既然南荣锋毫不留情,她也不用心有不忍了。 今儿门外的牢头请了假,一个替班的来顶着,心里本来就烦,又接到上面的命令,说是牢房里有个重要的犯人,一定好看紧了。 牢头不耐烦的走到牢房边瞅了沈婵儿一眼,只见是一个长相明艳照人的女人,但是不管多么漂亮的女人,经过这样一折腾,也看不出美的样子。 他咂咂嘴,出门去报告了,来人听到消息,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来了高军的人询问,那个女人的情况如何,他只能又去了一趟,将沈婵儿的情况报了上去,不到后半夜,连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刘军都派了人过来,牢头烦不胜烦的又进去看了一遍,只见沈婵儿已经趴在地上,连连的喘气。 他心道坏了,可别是要发病死在这里,他可担待不起。他赶紧开锁进去查看,果然发现这个女人发着高烧,已经烧的糊涂了。 他赶紧出门去禀告,却没想到刘军的人也不管,只是答了个知道了,便出了门。 牢头这时才对沈婵儿的身份有了好奇,怎么上头的人都要打听这个女人的情况?她到底是谁?先是七将军的人,然后又是高军那边,刚刚走的那一拨竟然是刘军那边的人。 他想了又想,觉得可不能亏待了这么个大人物,赶紧端了碗水走进牢房,扶起沈婵儿,说道。 “快喝吧,说不定一会儿谁又来了呢。” 沈婵儿现在烧的浑身都疼,口里干的像是能起火,可算是来了清水,她当即捧起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牢头啧啧两声,嫌弃的瞅着沈婵儿,这哪里像名门贵妇,病成这个样子都无人管。 这样想着,牢头就再没理过沈婵儿,若是上头没人来提人,他也只能让她在牢房里自生自灭。 戏园子外面极是森严,但是里面却热闹的很,南方特有的戏曲在台上依依呀呀的拉开场子,场下一排排坐着的全是达官显贵,摇头晃脑,听的甚是入戏,坐在最上面的人影单手拄着下巴,瞅着台上的戏子,眼神却像是并没有在这上面。 他转头对身边的作陪道:“不知道高副将可知道最近七将军那边的消息?” 高副将的眼神动了动,场上正好鼓起掌来,他也跟着一边鼓掌一边对男子恭敬的笑道。 “九亲王有所不知,七将军最近可是焦头烂额呢,不禁战事吃紧,后院也起了火。” 九亲王终于问到了点子上,转头笑了笑道:“七少夫人又跟他闹?” 高副将转头看着他,挑挑眉道:“怎么?我那个侄女总跟七将军闹?” 九亲王只笑不语,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会评论什么。高副将却叹口气道。 “我那个世侄女就是脾气太倔,跟她父亲有的一比。” 九亲王淡淡的抖了抖身上的褶皱,道:“听说她被关进了大牢?” 高副将深深的叹口气道:“谁不说是呢,这次七将军像是下了狠心,我的人去问过了,我那世侄女发了几天的高烧,再这么烧下去可能人就完了。” 九亲王只是淡然的看着前面的戏台,并没有往下接话,高副将也就不多说什么,正巧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立矛的声音,随后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恕罪恕罪,属下来晚了,请九亲王千万不要见怪啊。” 九亲王抬头瞅着进门来的刘副将,他驻守西南,来的晚了也有情可原,笑了笑道。 “自罚三杯就是了。” 刘副将一愣,但是也只有认栽,哈哈大笑三声,然后拿起有碗口那么大的酒杯,连喝了三杯,爽快的很。 九亲王不再不依不饶,高副将倒是哈哈大笑着拍了刘副将一下:“好小子!海量!” 两位副将坐下,陪九亲王看戏,看九亲王一个人不言不语,两个人也不好打扰,两人便悄声对话开了。 “婵儿被关起来了,大哥知道吗?” 刘副将低声跟高副将说,九亲王的眼神动了动,只消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台上。 高副将低声道:“怎么能知道,那位祖宗闹的满城风雨,现在谁人不知道婵儿侄女被关起来了。” “哎……咱们不能让婵儿受这等窝囊气,咱们两个叔叔在这呢,怎么对得起沈将军。” “别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两人不再说话,转头静静的看戏,瞟了九亲王一眼,他只是斜斜的歪在椅子上,单手拄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看戏。 九亲王其实根本看不懂这戏台上唱的是什么,心里装满了事情,他起身走去如厕,在门外定定的站住了,看着南关特有的景色。 “王爷,有些事情咱们管不得。” 身后的谋士摇着扇子对九亲王说,九亲王只是看着前面的景色,用别人听不清的声音对谋士道。 “本王总觉得南荣锋不会这样心狠,但是那个女人已经被扔进了大牢,若是再这么烧下去,人就毁了。” 谋士道:“毁了好,那是别人的女人,王爷请三思。” 九亲王知道谋士的意思,他心里也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文章,但是想到沈婵儿在肮脏的牢房里受罪,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看到洁白的春花被扔进了肮脏腐朽的淤泥里一般,惋惜的很。 九亲王回到戏园子之时,场上正连连爆发出掌声,高副将和刘副将看的津津有味,正在兴头上。 九亲王揉了揉额头,对两位副将道。 “你们先看着,本王去休息一会儿,南方的戏还真是看不惯。” 两个副将听九亲王这样说,立马紧张起来,慌忙站起身问。 “可是水土不服?属下这就撤了戏台子。” 九亲王连连摆手道:“别闹的那么轰动,本王自己回去就好,你们在这看着,明儿还要给本王将将结局呢。” 两人对视一眼,总觉得不妥,最后高副将拱手道:“王爷千万保重身体,恭送王爷。” 九亲王点点头,从戏园子走了出来,夜色正好,笼罩在他的身上,映出他胸前金蟒麒麟的图案出来,一道一道光芒闪过,金蟒便像是呼之欲出。 第七十九章:众星拱月 一队侍卫跟着九亲王走到戏园子侧面的高墙下,四周安静很多,因为刚刚下过雨,高墙上泛起发霉的味道,这也是南方特有的味道。 九亲王坐进马车,吩咐道:“来人。” 他的贴身侍卫立马应声出列,开口道:“属下明白!” 说完,不等九亲王吩咐,便骑马狂奔而去,他从小就跟着九亲王,几乎成了九亲王肚子里的蛔虫,这位爷只要一张嘴,他就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眼看着侍卫朝着王爷府邸狂奔而去,九亲王摇头苦笑一声,暗骂道:“小兔崽子,要成精了。” 侍卫回到王爷府邸,立马着手给当地管事的发消息,信兵拿着加急信快马加鞭的奔出府邸,管事的接到信纸时候,当即吓的浑身发抖,立马给手下的当地衙门写信,衙门里接到消息,腿都发了软,捕头举着信跑到衙门后院,不管三七二十一去敲县官的房门,这县官正在温柔乡里徜徉,脾气大的很,哗的一声拉开门,气的大声吼道。 “有屁快放!” 那捕快吓的不会说话,连连举着手里的信,只能蹦出几个简单的字。 “信,信,朝廷的。” 县官也当即吓青了脸色,当即拆开加急红头信,看到上面方方正正一枚“九”字印信,当即慌张的跑进屋穿上衣服,就要往出跑,屋里的女人不满的道。 “老爷,这么晚了不要出去喽……” 县官转身关门之际,对着她咬牙道:“你不要命了你!” 说完,慌张关上门,一路小跑去牢房,牢头正在打瞌睡,就被一脚踹醒,只见县官大人一脸恐慌的站在他面前,他吓的当即站起身立正,还在迷迷糊糊,县官从来不来牢房,今儿怎么了? 县官赶紧问道:“今儿上午送进来一个女人没有?” 牢头想了想,今儿送进来很多人,只有一个是女人,他当即吓一跳,连连点头。县官立马踹了他一脚,大喝道。 “快去开门!” 那牢头被踹的发懵,赶紧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大串钥匙,一路小跑到沈婵儿的牢房,路上还在碎碎叨念。 “我说是大人物吧,我就知道是大人物……” 县官进了门就看到沈婵儿蜷缩在地上,已经病的说胡话,当即一拍大腿,大难临头的预感,赶紧命令下面的人道。 “扶起来扶起来,快去!” 下面的侍卫赶紧跑进里面扶起沈婵儿,将她扶出了牢房,正在这时,门外慌张的跑进来一个侍卫,连连大声喊道。 “倒了倒了,朝廷的人,倒了。” 县官忙的焦头烂额,哎呀一声又赶紧转回身去迎接。县官站在牢房大门里,恭敬的看着外面款款走进来的身影。 门外的灯笼有些昏暗,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着那个人影,眼睛渐渐变得奇大,万分惶恐。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身金蟒麒麟朝服。 县官当即软了脚,扑腾一下跪在地上,连连道:“不知是九亲王亲临,有失远迎,请九亲王恕罪。” 九亲王进了大门,向四周望了望,这本就是一个小县城,牢房很简陋,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更何况是那个女人。 他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简单道:“人呢?” 县官赶紧朝后面大喊:“把夫人请出来,快!手脚给我轻着点!” 九亲王目光灼灼的看着牢房深远的地方,那里是一条通往里面牢房的路,漆黑肮脏,潮湿的味道一阵阵扑鼻,让人作呕。 沈婵儿慢慢出现在他眼前,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天鹅绒的宽袖袍子,衬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更显苍白,发髻松散下来,每走一步都会踉跄一下。 沈婵儿又险些跌坐下去,九亲王慌忙之下一把扶住她,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她身上热的很,像是一个火炉,九亲王咬了咬牙,扶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有些发懵,特别是那个牢头,他接二连三看到身边的大人物来打听这个女人的消息,现在竟然看到了大周的九亲王,要知道在这个小县城,平时连县官以上的官儿都看不到。 看地上跪着的人呆愣一片,九亲王的贴身侍卫留下善后,对这些人道。 “全面封锁今天的消息,每人官升一品,明日来亲王府邸取檄文。” 众人更是呆愣良久,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别人日盼夜盼,一辈子都捞不到的升官机会,就天降馅饼一般落在了这些人头上。 因为朝廷急召,九亲王将沈婵儿接出牢房之后,将她交给高刘两位副将,就急急的往京城赶,高刘两位副将也算是尽心尽力,找了整个南关最好的名医来给沈婵儿医治,不出半个月,沈婵儿便痊愈了。 已经入了秋,南关却一如既往的闷热,只不过不如夏日那般闷热,秋老虎的威力展现出来,很是燥热,雨水少了很多,很多翠绿色的植物都被烤的发蔫,低垂着叶子,有些甚至枯黄起来。 听到门外传来马车停住的声音,沈婵儿站在窗边,知道是高伯伯回来了,因为沈婵儿的事情还没有落停,刘伯伯也不放心回西南去,留在这里顺便游山玩水了一番。 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沈婵儿转过身去,看着门口走进来的高伯伯,他进门将一个礼盒放在桌子上,笑着对沈婵儿道。 “宴会上的特产,给婵儿带回来一些,吃吃看,喜不喜欢。” 沈婵儿转身坐在椅子上,轻笑道:“高伯伯,总是对婵儿这样好,让婵儿如何报答啊。” 高伯伯摆摆手,一介武将的感觉就上来了,瞟了她一眼道;“说那些婆婆妈妈的话干什么,你父亲待我等恩重如山,你又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说什么外道话。” 沈婵儿但笑不语,拆开礼盒,果然是一些西南那边的特产,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 高伯伯瞅了她一眼,坐在她对面,笑道:“街上满是七将军派出来寻你的人,看得出来,他似乎绷不住了,你就原谅他好了。” 沈婵儿不说话,站起身又走回到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对于南荣锋,她已经无话可说。 高伯伯像是叹口气,起身道:“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好了,过几日我送你回去。” 沈婵儿立马出声道:“我不回去。” 高伯伯摇头笑道:“孩子气。”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沈婵儿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花坛,再过几个月就是南关的冬日,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南方的冬天。 高副将回到自己的书房,进门就迎上侍卫递上来的书信,他没有打开就知道是谁写来的信,摆摆手让侍卫退了下去,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拆开信来。 信上满是刘将军的计划,他们两人若是想成大事,必须先取得南荣锋的信任才行,现在南荣锋手把大部分镇南关军队,而身边熟悉此地形势的副将只有他们两人,一旦有事情发生,南荣锋也只能依仗他们两人,只要将南荣锋拿下,不愁拿不下整个南关。 高副将咬着牙想了想,回了一封信:上次放鸟滩一事,南荣锋可能对他们两人彻底失去了信任,如何能建立新的信任?从来都是听闻南荣府七少爷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