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我爸忘了我妈妈的忌日, 他们以前很恩爱, 我爸每天上班之前都会亲吻我妈的额头, 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 带她吃他吃过的觉得最好吃的美食,他说她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许湄不擅长向别人倾诉心事, 语速很慢地说着:“才过去十年,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也会被阴阳和时间隔开?” 她始终想不通, 几乎要钻了牛角尖,语气也变得冷硬:“许青林辜负了我妈。”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她的灵魂一定徘徊在墓前, 她在等我爸,可他没去,她该有多伤心。” 林雾侧过脸看着许湄,他没有反驳她,尽管他内心深处并不赞同她的观点。 许青林还很年轻,不是非得守着悲伤和回忆过完余生,在做好一个父亲的同时, 他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爱的那个人已经去世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漫长。 这些话他不能对许湄说, 他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苦楚, 没有立场对她的言行指手画脚。 换成别人, 未必比她做得好,她已经足够坚强了。 林雾伸出手,揉了下许湄的头发,又迅速把手收了回来:“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被时间磨灭,有些感情是永恒的。” 林雾同样对安慰人这件事不擅长,他搜肠刮肚,想说点好听的话让她开心。 “就像,你爸爸对你,不管是你妈妈去世前,还是去世的很多年后,他依然很爱你,这份父女之情就从来没变过。” 许湄内心深处最想听的其实就是这句话,她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害怕被抛弃,怕连最后的家也没有了。 想到这儿她又想哭了:“不是的,他以后不会再对我好了,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很快就会有新的家庭。” “他们会生一个新的小孩,他们才是一家人!” 许湄把脸埋在臂弯里,在林雾的外套上蹭了蹭眼泪。 她现在非常矫情,非常委屈,觉得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林雾看着许湄,视线盯在那双小鹿似的潮湿的眼睛上:“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会生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宝宝。” 许湄偏过脸,不给人看,声音低得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我才高二,生什么宝宝,跟谁生宝宝。” 说起来,她从来没听他说过哪个女孩漂亮,他对她也没说过。 许湄转头看了一眼楼道窗外,对面楼栋的房间灯光几乎全灭了,整个小区都在睡觉。 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看不见时间:“几点了?” 林雾看了一眼手机:“十二点二十五。” 许湄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要不你先回家睡觉吧,明天还得考试。” 期末考试对林雾这种常年年级第一的人来说很重要,他身上带着光环,每次的考试结果都备受关注。 万一考不好,从神坛上掉下来,会被个别人嘲。 他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她看不得别人说他,希望他能一直站在最高处,永远耀眼。 林雾:“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打赌,我越休息不好考不好,对你越有利才对。” 许湄可没忘这茬,她一直记在心上,并且希望自己能赢,好提出来让他给她补习功课。 “我希望你能保持年级第一,但年级第一跟市状元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就算你最近作文进步了一点,总分压得过程峻山,没准半路上又杀出来一个陈俊山、李峻山呢。” 林雾勾了下唇角:“希望我最好,又不希望我最最好,是吧?” 许湄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林雾的声音吊儿郎当,语气却带着一丝毋容置疑的笃定:“那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吹牛逼谁都会,”许湄知道林雾有拿市状元的能力,但人还是应该谦虚一点,“你那个作文,我都替吴老师头疼。” 林雾偏了下头,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许湄低头揪了揪小猫咪的耳朵:“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朋友。” 林雾嗯了声,脸上看不出情绪,片刻后从地上起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垂眸看着坐在门前的女孩:“起来了。” 男生站着,声音很轻,一双狭长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朦胧。他在高处,声音和视线都从头顶飘来,显得强势又温柔。 许湄仰着头,看见离她最近的,他的嘴唇。 他唇形偏薄,嘴角微微往上勾着,唇色比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深一点。 许湄一只手抱着毛绒小猫,一只手扶着身后的门板,从地上起来:“你赶紧回家吧,今天太晚了,你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林雾:“我一个男生,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雾来找许湄之前从赵晨那拿到了许青林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