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云衿便收到了娇娘来信,说谢凛已将飞叶佛莲送到春水阁。 她早饭都顾不得吃,立刻赶了过去。 拿到飞叶佛莲的那一刻,她终于松了口气。 “好在这次有惊无险。” 要是再晚一些,这飞叶佛莲恐怕就是沈云姝的囊中之物了。 娇娘一掩唇,轻笑一声,“人家谢世子可不光送来了飞叶佛莲,还有这个。” 檀香木的盒子,做着精细雕花。 沈云衿将盒子打开,便看到那只殷红如血、晶莹剔透的暖玉镯。 她有些疑惑,“这是?” “谢世子说,这是长公主给你的谢礼,还说若你日后有难,便去国公府寻长公主呢。” 娇娘揶揄地道,“可以啊小乔乔,连未来婆婆都搞定了。” 沈云衿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你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 她跟谢凛什么事都没有,治好了晚吟郡主的腿,他们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你有那闲工夫,不如帮我把这暖玉镯拿去卖了。”她将盒子合上,丢了过去。 娇娘有些吃惊,“这镯子成色质地都是上乘,你当真要把它卖了?” 沈云衿点头,“镯子再好,也不能当饭吃。更何况我很缺钱,你是知道的。” 这暖玉镯起码能值上万两,卖了之后,她离十万两便又更近了一步。 娇娘轻叹一声,“行吧,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这次给你卖这镯子,我就不从中抽成了。” 沈云衿抱着她,挨挨蹭蹭,“娇娘你最好了。” 又香又软的美人儿,谁不想多抱抱呢?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品酒会的事儿进展如何了?” 娇娘的神情却有些闪烁,“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沈云衿追问道。 娇娘本来想找个合适机会告诉她的,如今她问起,只能实话说了。 “清 风明月,连初选都没有进。” “什么?”沈云衿惊讶不已。 她酿的酒,她心里有数。 即便天下好酒云集品酒会,可也不至于连初选都没进吧? 更何况她听说,礼部这次特意请来酒痴白贺负责品酒鉴酒。 他嗜酒成痴,一门心思全扑在好酒上,哪怕是当今圣上都敢得罪,更别说其他人。 有他在,清风明月不可能连初选都过不了。 要知道当初他为了买清风明月,一整夜守在酒坊门口,连觉都可以不睡! 娇娘叹气道:“谁叫这品酒会是朝廷举办的呢?表面上大家都可以参与,实则几个大酒坊早就买通了负责遴选的官员,你的清风明月就算再好,也送不到白贺的面前啊。”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品酒大会,才刚开始,就早就内定好了最终赢家。 他们誓要拿第一的豪情壮志,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沈云衿眸色收敛,隐有利光,“若是堂堂正正地输了也便罢了,被人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挤下来,我不服!” 娇娘本来都想劝她算了得了,大不了自己再给她多介绍几个生意。 可看到沈云衿坚毅的神色,她突地就改了主意,“你想怎么做?” 实在不行,她也去砸钱找门路便是。 沈云衿略作沉吟后,说,“我记得白贺三日后,会在会春楼鉴酒……” 那些人不敢让她的酒进复选,就是怕白贺喝到她的酒。 既如此,那她便自己把清风明月送到白贺的面前!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先让弟弟服下飞叶佛莲。 出了春水阁,她便立刻赶回沈府。 一进院子,她便抓住一个下人,“阙儿呢?” 下人回道:“少爷在书房温习功课呢。” 沈云衿立刻冲到书房里,拽着沈阙的手便走。 沈阙一愕,“阿姐?你抓我是要去哪儿啊?” “ 跟我来便是了。” 沈云衿拉着沈阙进屋坐下,将飞叶佛莲取出,碾碎成沫,熬煮成水,递到他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快喝了。” 沈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还是乖乖端起碗,喝得一滴都不剩。 沈云衿注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感觉如何?” 沈阙道:“好像身体通畅了不少,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 他从前深受剧毒困扰,时不时便要咳嗽,可那一碗药喝下去,竟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沈云衿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一号,心头松了松,咧开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飞叶佛莲不愧是飞叶佛莲,你体内的毒素全部都被压制住了。虽然还没完全解毒,但日后你不必再日日用暖玉床调理身体。” 也就是说,沈弼再也不能用弟弟的安危来要挟她了。 等她凑齐十万两跟宇文骁和离后,便可以专心致志地为弟弟研究解药。 什么活不过二十岁? 有她在,她绝不会让阙儿离开自己! 沈阙袖下拳头轻握,隐住自己情绪。 他知道,飞叶佛莲万分珍贵,自家阿姐为了救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可他现在太弱,还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阿姐,”他喉咙动了动,说,“我想搬去官学监住。” 若不是需要暖玉床压制他体内的毒素,他一天也不想在沈家待。 沈云衿一听,点了点头,“你搬去官学监也好。” 自己把荣氏的儿子沈谦逼得从官学监退了学,荣氏还不知道会暗中给阙儿使什么绊子。 “走,咱们现在便去给沈弼说!” 对于自家那个偏心眼的爹,沈云衿实在不想好好叫他。 沈弼听到沈阙要去官学监住,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沈云衿立刻带着弟弟回屋子收拾行李。 荣氏得知后,却找沈弼好一通哭诉,“ 他们姐弟俩把谦儿害成那样,老爷您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沈阙若去了官学监,自己还怎么找机会动手? 沈弼连忙宽慰自家夫人,“你别担心,你以为那官学监是那么好待的?没有人收他当学生,就没有人给他撑腰。这世间谁不是踩低迎高之辈?不用咱们出手,便自有人给他好受。” 他再派人去暗中知会一声,沈阙在官学监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等他吃够了苦头,